第14章 纠结的生产 (2)
周围的孕妇谁都不喊，静静地躺着……那一刹那，小懒有点鄙视自己了，可是可是……真的不行了啊。
终于有个护士小姐不忍，说：“我帮你检查吧。”
结果检查完，她说：“快送分娩室！”
……那一刻，眼泪差点下来，天啊，可以去分娩室了么？
接着另外一个护士过来，不相信地说：“不可能这么快，我检查下。”结果她一边检查一边说，“快送分娩室……”
然后整个待产室都安静了……因为小懒是最晚送进待产室的，但居然是最先送到分娩室的。所有的目光扫向小懒，那叫一个羡慕忌妒恨，而适才小懒因为疼痛大喊大叫时的不好意思、羞愧、疯狂、崩溃等各种复杂的心理活动，全部荡然无存——
哼，老子叫，是因为老子快呀！
你们就蜗牛晒太阳慢慢来吧……
老子想唱歌，想唱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疼）……风~吹~稻花~香~两岸（真疼）……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太tmd疼了）……解放区的~天……（嘘，倒抽一口冷气）orz……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门桥~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太tmd疼了乘以100……）……”
这时，护士小姐居然说：“好了好了，你看，你看，你多厉害呀，没打无痛都开全了，其他人比你早送进来好几个小时呢，也没见动静。你很棒的，快去分娩室吧……”
——真不想理她。
但是她幽幽地问了一句：“分娩室需要老公陪么？”
点头点头点头！
终于，小懒被推进了单独的分娩室。
其实小懒后来才明白，为什么护士们不理她……第一是她们从事这个职业，见了太多孕妇生小孩，早就麻木了，孕妇喊疼，在她们眼里，同在KTV里唱歌没啥区别……第二是不相信小懒那么快，一般来说从有宫缩到十指开送到分娩室需要11～12个小时；第三是因为七点半到八点，正值护士们交班之际，如果把小懒交给接班的，她们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也用不着写什么复杂的医疗报告之类、病例之类的……可以省却很多麻烦事。
到了分娩室，小懒几乎疼得站立不稳，那时木木还没有进来，孤立无援之际忍受着越发猛烈的疼痛，抬头看到墙上贴着很多幅婴儿的画像，有着各种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喊出声：“小二桃儿，和妈妈一起加油，帮帮妈妈。”
眼泪总算忍住没有掉下来。
不一会儿，木木穿着消毒服之类的进来了。
——亲人啊……你可来了……
接着进来两个助产士，说：“你要使劲就使劲……然后就等……”
她们教小懒憋住气，一口气使三次劲……接着医生们浩浩荡荡地来了……作完了例行检查，房间里剩下大概五六个人，说小婴儿在妈妈的肚子里，头还高着，离生早着呢，“配合我们使劲就行”，又挂上氧气瓶。
其实这时候，还是很疼，可是小懒记得一本书里写的，当过于疼痛而无法忍受时，要记得：
疼痛一定会停止的。不论多疼，一定会停止。
一旦停止，你就会迎来世界上最美好的回报。
木木在旁边给小懒加油，他带来了小懒的口粮，巧克力啊、纯果汁啊，不断往小懒嘴巴里扔……小懒也默默使着劲，助产士们也不断鼓励小懒，“你真棒，对了，非常好，加油！”
分娩室真的比待产室待遇好很多啊，待产室是寒冬腊月，分娩室就是明媚春天，在他们的鼓励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们围过来，说可以准备接生了。
终于……
呼啦一下，随着“哇”的一声，小二桃儿出来了。
护士用油布擦干净，称了体重，作了检查，医生说，是非常健康的宝宝，重七斤七两。
小懒（有气无力地）：医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医生（正在给小二桃儿作检查）：什么问题？
小懒：呃，那个，我儿子，手脚都齐全吗（就是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把小二桃儿顺产出来呀）……
医生（沉默下）：嗯，当然（这个妈妈脑子里在想什么）。
接着，护士把小二桃儿抱到小懒眼前，她说：“看，是个男孩。手上还有胎记呢。”
果然是很特别的胎记，青色的，如同小蘑菇般大小的胎记——嗯，小懒紧张的神经当下松弛下来，就算是护士给抱错了，咱也能找回来。
小二桃儿，你丢不了的。
接着把宝宝放到小懒怀里，这个肉肉的小东西在小懒身上蠕动着，不哭也不闹。
——那一刻，真的，之前有什么疼痛再也记不得了，因为，小懒迎来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回报。
木木给亲朋好友们发了短信：
2010年7月7日上午，小二桃儿在北京妇产医院出生。重七斤七两。
母子平安。
小二桃儿出生后的第二天，左腿上突然多了六七个小红点，歪歪地排列着，颇为壮观。
起初小懒以为是蚊子咬的，并没太在意。
不料儿科大夫进行例行查房的时候，见状大惊，说从医十几年，从未见过此情况，建议专家会诊，只是会诊费需要500块。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钱啊？小懒急忙说请。
结果，五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会诊后，一女专家告诉小懒：
“经过会诊，我们一致认为，这是蚊子咬的。”
小懒：……
今天起，小二桃儿的小名正式改为群仔。
由一位非常有缘的佛家居士所起：
群，由“君”字和“羊”字组成，宝宝属虎，意寓君子虎入羊群，所有一切，收入囊中（很拽很霸气吧）。
那么，群仔仔，要健康成长哦。
小二桃儿这个名字，依然会是木木和小懒的最爱。
——其实，那么坚定地把二桃儿的名字改为群仔，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木木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二桃儿的爷爷奶奶非常差的普通话。
他们每次叫二桃儿，都会喊：
恶头啊！
恶头啊！
恶头啊！
恶头啊！
恶头啊！
在小懒纠正他们很久很久很久……未果之后。
头疼。
——所以，纵然叫了那么久的二桃儿，眼下改为小群仔还是会有些不舍，虽然爷爷奶奶叫群仔会叫成“俊崽”……
最终还是叫群仔吧。
——喜欢“二桃儿”这个名字的人，你们会懂我吧。
会懂的。
木木见到小群仔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
在小群仔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木木同学曾经自编自创了一则一只黑蚂蚁历险记的故事，那则故事，几乎成了“一千零一夜”了。
每天晚上睡觉前，木木上班工作累了一天，讲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人家小群仔爹爹辛苦了一整天，小懒哪里还忍心再叫醒他……
可怜的小群仔，每天听到爸爸说：
今天，黑蚂蚁被大风吹到了大海里（木木睡着了，明天接着讲）……
今天，黑蚂蚁飘到了一片树叶上（木木睡着了，明天接着讲）……
第三天，黑蚂蚁借着东风漂上了岸，觉得饿了，煮了一碗面（木木睡着了，明天接着讲）……
于是就，明日复明日了……
这个小黑蚂蚁，喜欢旅游，它的愿望是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它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有时候是一阵风，有时候是飞禽，比如小燕子老鹰什么的啦，它们总能把小黑蚂蚁带到它想去的地方。今天是云南，过几天是西藏，然后是四川……
这跟小群仔出生后，木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有什么关系呢？
答案就是：
在分娩室里，小群仔从妈妈肚子里钻出来，被医生放在妈妈的怀里时，一边的木木凑过来，小懒听到：
木木（非常突兀地）：今天啊，这个小黑蚂蚁来到了北京……于是啊……
小懒：话说，你就不能说句“嘿，小宝贝，你好，我是爸爸”或者“啊，老婆，你辛苦了”“我会好好爱你和我们的小宝贝的”……之类的话么？
男人到底用什么思考啊！
住院期间，刚生完宝宝，身体虚弱无力。
病床上有个呼叫器，为了方便护士进来照顾宝宝和产妇，因此病房也不能锁门，便于护士进出。
小懒总是睡不着。
一是生完小婴儿，还处于极度的兴奋中。二是整个楼道里都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哭泣的声音，间或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嘈杂得无法入睡。三是……三是担心有人进来把孩子抱走，狸猫换太子什么滴……
于是整晚都无法入睡。
——我果然是又想多了啊。
有读者留言给小懒。
读者：如果以后要听读者反馈的话就请问我吧！我应该能代表一部分人，我是青少年。
小懒：如果只是过来批评写得如何不好的，那就算了。
读者：……
小懒：批评容易打击作者写稿的积极性，影响作者写作心情及精神面貌，影响稿子进度。
读者：那表扬总可以吧？
小懒：表扬会让作者驰骋在被赞美的海洋里，不停冒泡，影响作者写作心情及精神面貌，影响稿子进度……
读者：……
自从小群仔出生后，每天晚上，木木下班回到家，总会第一时间奔到卧室。
木木（一边换拖鞋，一边嘴里喊着）：蛾（儿）子，蛾（儿）子，爸爸回来了！蛾（儿）子，蛾（儿）子，有没有想爸爸？
小懒（头痛，扶住额头）：是儿子，不是蛾子，跟我学，儿子！
木木（表情认真地）：蛾子！蛾子！
小懒：……呃，实在是难为你了啊！
木木：哎，我慢慢来啊，你别急，我总有一天能清晰地发出“蛾子”这个音的！
小懒：如果小群仔习惯了你“蛾子”的音，怕是他也发不出准确的音了。我一想到他长大后对我说，妈妈，蛾子回来了，然后你在一边说，哦，蛾子回来了啊……我就有点，有点……你懂我的意思吗？
木木：还好吧……没准儿他能准确发出“蛾子”的音呢。
小懒：那就更麻烦了。每天听着你喊蛾子蛾子，小群仔会不会委屈地咧着小嘴，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和别人的爸爸不一样，他是不是嫌弃我啊，要不然，他为什么叫我蛾子呢？
木木：……不管了，来，蛾（儿）子啊，爸爸给你讲故事。从前，有一只蛾子，立誓终生追求光明……蛾（儿）子，你听懂了吗？这个故事，蛾子和花蝴蝶……蛾（儿）子，爸爸上班这么辛苦，还给你讲故事，要认真听！
小懒：……
——小群仔（表情很困惑）：蛾子和蛾子？
小懒妈妈表示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