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技惊众人
清晨，镖局后院里人声嘈杂，早已有不少镖师和伙计聚集在擂台旁等候着李大川和沈沐风比武，就连平常只顾着摆弄算盘算账的吴掌柜也都来了，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胸脯，显得精气神儿十足。
吴掌柜是个精明人，早早的就吩咐小二在一旁摆了个大桌子，上面分开摆着两张大纸，分别写着沈沐风跟李大川的名字，吆喝别人下注押输赢。
众人也是来了兴致，纷纷掏出银子下注，不少人都押在李大川上，只有少数人押的是沈沐风，而且押的钱财也不多，只当是图个乐趣。
秦五爷看到后也是龇着大牙朝吴掌柜笑说道：“吴掌柜的，这么多人压大川，你就不怕赔死啊？”
吴掌柜听后也是缓缓的说道：“这可说不准呐四海，说不定那新来的武艺比大川高呢？”
秦五爷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沈沐风的武艺自己也是见过些，剑术确实精湛。而且沈沐风可是有其师父教导，不像自己和其他几个弟兄一样，武艺都是自己练出来的。
这样一想，秦五爷愈发觉得沈沐风相比于李大川更胜一筹。
“四海，要不你也玩两手？说不定那新来的就真赢了呢？”
吴掌柜在一旁悠哉悠哉的说道。
“行，玩就玩，咱压就压点儿大的！”
秦五爷随即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抱着个铁皮箱子出来。
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锁，只见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叫其他人开了眼，吴掌柜也是有些吃惊，没想到秦四海敢拿这么多银子下注。
“秦四海，你这是把你全身家当搬出来了啊！”
秦五爷龇着牙笑道：“吴掌柜，瞧你这话说的，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嘛！况且我讨不到娘们，留着这么多银子也没用啊，放在那儿看着闹心。”
“那你这儿有多少银两？”
“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银子，你要是不信可以来称称！”
吴掌柜眼睛转了转，用手掐了掐，思考片刻后狡黠地点点头道：“这叫说的什么话！我能不信咱秦五爷的吗？你压谁可说好了，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反悔啊，兄弟们可都看着呢！”
秦五爷也是豪爽的说道：“五爷我向来说话算话，今儿个这一千两我压沈兄弟赢！”
“好！够爽快，到时候记得帮我提箱子，我怕我搬不动。”
“嘿，瞧你这话说的，到时候可别把你赔的连条裤子都不剩！”
“走着瞧啊秦五爷。”
“咱走着瞧！”
说二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势要把对方活吞了似的，火药味儿十足。
“大川兄来了！”
听其他人这么一说，吴掌柜和秦五爷也都一齐望去。
只见人群中，李大川穿着一身便装，手握一把大刀朝着擂台上走去，走的时候还跟一旁的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李大川走上擂台后没一会儿，只见人群中又一人走了过来，手握剑鞘，身着一袭白色便衣，而此人正是沈沐风。
毕竟是刚来镖局，也没多少人认识自己，自然也就没人跟沈沐风打招呼，也只有秦五爷等人朝着沈沐风挥了挥手，沈沐风见到秦五爷几人也是示以微笑回应。
走至擂台旁，只见沈沐风一个箭步一跃而上，引得众人连连赞叹，站在擂台上的李大川也忍不住赞叹道：“沈兄弟真是好身法！”
对于李大川的夸奖，沈沐风也是谦虚的回答道：“大川兄过奖了！”
“今日你我二人比武，乃是相互讨教，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不知沈兄弟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那就多有得罪了沈兄弟！”
“请赐教！”
话音落下，李大川立马摆起了架势，单手握刀，横于耳旁，后腿向下微压作后仆步，立掌于面前，正对沈沐风。
沈沐风也是拔出鞘中利剑，与秦五爷对视一眼，将剑鞘扔给了秦五爷，秦五爷也是心领神会，稳稳的接住了沈沐风的剑鞘。
随即沈沐风也是立马摆起了架势，右手持剑，侧身而立，双目紧盯着李大川。
此时擂台上一片寂静，擂台下的人们也都屏息凝神，静静的观望着。
二人就这样相互对峙了一会儿，李大川率先朝沈沐风发难。
只见李大川弹步向前，直奔沈沐风，大刀顺势下拉，从下往上劈去。
沈沐风侧身一躲，李大川借着力又快速地朝着沈沐风横刀砍去。
众人皆以为沈沐风躲不过去了，谁料沈沐风突然向后一倾，左手撑地，将整个身子向后移，接着同李大川一样作后仆步，持剑横于耳边。
这一下子，引得在场的人都无不赞叹，李大川见状也是朝沈沐风夸赞道：“不错嘛沈兄弟，动作这么快！”
“大川兄过奖了。”
此时沈沐风依旧保持着姿势，似要随时出剑。
“那你接下来可要小心了！”
随即李大川便握着大刀朝沈沐风劈去，沈沐风立马向左横剑格挡，随即又将剑向上扬去，致使李大川刀没握稳。
李大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沈沐风横剑向自己砍去，李大川急忙一躲，不料沈沐风又是一剑刺出，直抵李大川喉咙处，在距离喉咙仅有三公分处停下。
这一刺，令李大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场下的众人也是一惊。若是沈沐风没有及时收手，可能徐州城外的山里面就要添一座新坟了。
沈沐风快速收回利剑，略有歉意的说道：“大川兄，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李大川呼了一口气，收起刀赞叹道：“沈兄弟可真是厉害，仅仅一招就把我逼成这样，我输的心服口服啊！”
见分了胜负，众人既惊喜又惊讶，惊喜的是沈沐风竟真的赢了，惊讶的则是仅用了一招就彻底打败了李大川。
要知道，李大川在镖局里的武艺虽说不是最好的，但也属于比一般镖师强不少的那种，更何况是像李大川这种杀人不长眼的人，骨子里本身就透着一股狠劲儿，打起来可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但谁也不曾想李大川竟输的如此彻底。
此时场下一片欢呼，李大川也是搂着沈沐风走下擂台，边搂还边和沈沐风说道：“要是知道沈兄弟你的武艺这么高超，我就跟你提前商量好让我几招了，这样输的也不至于太难看。”
沈沐风听后也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川兄，下次一定。”
李大川大笑着指了指沈沐风道：“哈哈哈，你小子还想有下次呢？我可不想丢这个脸了！”
说着，二人也是相视一笑。
此时的吴掌柜也是有些懵圈，还未等其反应过来，秦五爷就龇着牙朝吴掌柜喊道：“吴掌柜的，可别忘了咱的一千两银子！你要是没钱就把衣服当了，给你留个裤子，剩下的你再慢慢还！”
吴掌柜被秦五爷这么一说，方才缓过神来，看着一脸无辜的小二，吴掌柜说道：“想让我输到剩个裤子？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一千两银子嘛，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说着，吴掌柜跑去柜台那儿拿了几张银票，随后折回后院里递给了秦五爷道：“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你可要数好了，少了概不负责！”
说这话时，吴掌柜面色也是十分难看，毕竟就这么搭出去一千两，不仅仅是心疼自己的钱，重要的是回家之后可要被自己的媳妇儿骂死，说不准还要挨上几棍子。
想到这里，吴掌柜十分痛心的叹了口气，越想越难过。
秦五爷接过银票，也是拍了拍吴掌柜的肩，不怀好意的说道：“咱吴掌柜出手就是阔绰，一千两说给就给。唉，都是男人，咱也懂，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咱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你说是吧？”
“唉，走了走了，我还是算账去吧我！”
吴掌柜边说边叹气，十分懊恼的离开了后院。
沈沐风与李大川一同走来，见吴掌柜这样也是十分好奇的朝秦五爷问道：“秦五爷，吴掌柜这是怎么了？”
秦五爷抖了抖手里的银票，笑着说道：“可真是多亏了沈兄弟啊，这一千两银子来的可真容易！”
李大川看见秦五爷手里的银票，又望了望桌子上秦五爷放银两的铁皮箱子，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是骂道：“五爷你做事不厚道啊，拿我跟沈兄弟做赌注？”
“大川，这你就不懂了，咱压沈兄弟赢不也是对沈兄弟的信任嘛！你难道不信任咱沈兄弟吗？”
这么一说，李大川倒觉得有些道理，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沈沐风倒是听明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兄弟，托你的福，赢了一千两，这五百两你拿着！”
说着，秦五爷递给了沈沐风五张银票。
见到这么多银子，沈沐风也是连忙推辞道：“秦五爷，我只是跟大川兄比试比试，况且这银子是您赢来的，何故要给我呢？”
“你说咱现在是兄弟不？”
“是！”
“那做兄弟的是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是！”
“那我挣了这些银两就是福，有福同享，我给你不过分吧？拿着！”
听秦五爷这么一说，沈沐风也是哑口无言，只得收下。
一旁的李大川见状，也是忙说道：“既然都是兄弟，咋不分我呢？”
秦五爷奸笑道：“大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我要是压你，输了一千两银子，你是不是得给我五百两银子啊？做兄弟的有难同当嘛！”
听到秦五爷这么说，李大川也是面露羞色，尴尬的笑着。
“对了秦五爷，那几位兄弟呢？”
见只有秦五爷一人，沈沐风也是连忙问道。
“哦，你说他们几个啊，昨天晚上喝酒喝的太多了，睡到现在也没起来。先不管他们了，咱三个先出去吃顿好的，我跟大川再带你去城里面转转，让你熟悉熟悉这里！”
“好！”
紧接着，三人便离开了后院，路过柜台时，只见吴掌柜正无精打采的拨弄着算盘，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就连三人走过都没注意到。
秦五爷凑近吴掌柜道：“吴掌柜的，男子汉大丈夫，咱不难过，有输才有赢嘛！说不准你下次就能赢回来呢！”
见吴掌柜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丢了魂儿似的拨弄着算盘，秦五爷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吴掌柜的肩膀后，转身与沈沐风和李大川一同离开了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