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古代妇女缠足文化(2)
除此之外，女子缠足似乎还能满足男人变态的审美感。妇女缠足后，足部与地面接触减少，以双脚站立，身体的重心向下，重心不稳就要靠身体的其他部位协调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要张开手臂、要挺起丰胸、要摆动肥臀、要摇摇摆摆地扭着舞着走，于是就有了乳波，于是就有了臀浪，于是就有了景致，于是男人们就有了眼福，于是男人们就有了满足感。20世纪初一代名士辜鸿铭曾这样论述缠了脚的女子：“女子缠足后，足部凉，下身弱，故立则亭亭，行则窈窕，体内雪流至三寸即倒流往上，故觉臀部肥满，大增美观。”
还有人从解剖学上分析，认为缠足会对女人的身体产生影响，她摇晃的步态吸引着男人的注意力。在裹小脚的女人行走时，她的下半身处于一种紧张状态，这使她的大腿的皮肤和肌肉还有阴道的肌肉和皮肤变得更紧。这样走路的结果是，有着三寸金莲的女人的臀部变大并对男人具有性诱惑力。裹小的金莲不仅改变了女人的体态以及她们的步态，还使女人的大腿更加妖娆迷人，使她们的阴部具有更强的反应力n做爱时，其阴部肌肉比较紧，如同处女一样，使女人的阴部充满不同寻常的性活力。也有人这样总结：就生理结构上，中国人属于蒙古利亚种，而蒙古种的妇女通常****的发育上，未若他种族肥厚，是以中国人嫌恶过大的****。在生理结构上的其他差异，会配合在文化上的其他差异，产生长期而持续的效果。例如，缠足使得着力点落在脚跟，促成曲线的隐藏以及括约肌收缩、****丰满等特殊生理变化，这与西方着高跟鞋，力量置于脚尖，促使胸突肾翘、三围毕现，实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观与审美标准。
§§§第三节缠足过程
缠足对于被缠者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一般是用5尺长2寸宽的布条，紧紧地缠在女童的足上，把足背及4指下屈，压至足心，被缠者痛得汗如雨下，甚至鲜血淋漓。缠一层，还要抹一些唾沫以便防滑收紧，不管女儿如何哀哀痛哭，做母亲的毫不怜惜，说是“娇女不娇足”：长大后双足因肌肉挤压，指甲软化，嵌入肌肉，肌骨变形成弓状，腿部不能正常发育，瘦削如棍。脚长以三寸为佳，因此称为“三寸金莲”、“弯弓”，所谓“小脚一双，眼泪一缸”，真切地反映了女性缠足被摧残的痛苦，李荣楣《中国妇女缠足史谭》记述了缠足过程：
试缠：缠足多由妇女为之，多是女孩的母亲。女孩坐在椅上．双脚用热水洗净，置于膝头，趁脚还温热，将大拇指以外的其他四趾。向脚心用力扭折，且在趾间缝边，洒上明矾粉，使皮肤收敛，缚紧后，亦可防止发炎与化脓。接着，以八尺至十尺长的裹脚布紧缠，再用针线密密缝合固定。两足被捆紧，发热、发炎、红肿．时间可以从数天至两个月上下。
试紧：这一阶段费时约半年，用劲试着将裹脚布缠至最紧。每三天拆开一次，经消毒后，得将四个弯曲的脚趾用力压向脚心内侧，且要求少女下床走动，走动全身重量皆压在内弯的八个趾头，白天即痛得寸步难行，夜晚双脚闷在被子里，又痛又热，更是难受。有时，因消毒不小心抓破皮，导致一片血肉模糊。易长鸡眼、发热、红肿。这段日子持续至肿消，趾头近乎自然弯近脚底，脚型裹尖，才可进行下一阶段。
裹瘦：这是最残忍，也是最痛苦的一个步骤。将整个脚掌的脚骨，用力扭折，使其成为弓状，弯向脚心的四个趾头紧紧压在脚底下一半，由于裹得又紧又密，血液循环不良，身体的重量，全施于面积更小的脚底板，造成两只脚因疼痛无法动弹。溃烂、发热、红肿已是家常便饭，甚至会有小趾糜烂脱落的例子，直到脚部侧边摸得到脚趾，才可真正说是“瘦”了。
裹弯：脚型变得又细又尖后，要将脚掌弯曲成一拱型。前段脚掌要与后段脚跟紧靠，由平直凹至马蹄型，才算达到标准。脚掌因折曲，脚背隆起呈拱状的才好看，要是像香蕉一样弯曲则不佳。这样，脚长度减短，相对地，脚就变小了。这一阶段疼痛情形较缓。
保养：裹脚使脚掌整个溃烂、发热、红肿是必经过程。要定时将裹脚布一圈一圈拆开，尤其接触到血肉的地方，有可能粘着裹脚布，撕除时，极不易，且异常难受。为防止解开裹脚布后，足部长大，也有裹着布浸洗的。水温越热，越能促进血液循环。为保有香气，不至于发臭，便在水中加上香料，或直接在脚缝、趾间、脚沟间洒上白矾粉，使之保持干燥。或添上香粉，增加香味。并试穿新鞋，而鞋身往往过小，往往又得花一番功夫将纤足套入。
为了把脚缠得又小又“好看”，我们的祖先在缠足方面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发挥了极大的“聪明才智”，总结了一系列经验：年龄越小越易裹成。年龄过大足骨已坚，此时缠足虽饱受痛苦也难免变成畸形。但也不能太小，年龄过小骨头过于柔弱，裹成之后不利行走。至于缠足的最佳年龄，有人认为七八岁，有人认为五六岁。有“十一岁以前求尖小，十二岁以后求弓弯”的话，这一方面反映了当时女孩缠足的情况，一方面又说明单单裹至尖小是不够的。
缠裹时间，早上最好。为什么呢？祖国医学认为，“早起血脉尚静，紧缠减痛，且易纤小。如吃过饭后，因离榻玩嘻，足血活跃，再缠就更加痛苦”。所以福建同安民谣有“天光起来就缠足，缠得污秽满床褥”，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换缠脚布时动作必须麻利迅速，否则“麻木可怜之脚，因血液循环之膨胀，而痛苦至不能忍受矣”。缠脚布裹好之后，不能解开，晚上睡觉也要裹着，为此施缠者为提防女孩偷偷松解缠脚布，除将缠脚布用针线密缝之外，又层层做好暗记。裹脚布缠得越多越紧，而且“能用旧布最好，不致夜间烧脚脚发烧”。鞋子则应常换常新，因为“敝履易于松脚”。初缠者所穿之鞋很特别，是一种有带子的布底软帮鞋。“因脚趾适在将弯未弯之际，故鞋底无用木制者，以防鸡眼丛生，庶免不利于行”。“鞋帮上钉有两根带子，穿时紧勒鞋带于脚面，以辅助脚布紧劲之不足。”
加强运动。缠裹停当后，不管如何疼痛，必须多多行走，否则就有可能导致不会走路。小脚必须常洗。常洗可以除臭，和血，柔肌，去茧，洗时最好在水中加香料。最为典型的做法是在足趾间和脚底心撒人明矾，因此矾盒是必备物品。
越小越不疼，越小越好。爱莲居士认为，裹成之足，因血液流通不畅，时感麻木，愈小者愈不痛，行缠愈紧行路愈力，若收束略松，则血液因循环过暴，遂至痛如针刺。缠足须下狠心，从狠处下手，要愈缠愈紧，持之以恒。要想小，必先烂，也即“不烂不小，越烂越好”。为此要在缠脚布里放入碎石、瓦砾、瓷屑，或捉虱子放在伤口处，或用针刺刀画的办法弄破皮肉。反正怎么狠怎么干，没有人认为这是残忍的，反而认为这是一种爱。想想生活中老是充满这种逻辑，做人真不容易啊！
需要指出的是，除了人力之外，先天条件也很重要。这就牵涉到所谓的“脚秧”如何。脚秧指的是女孩未缠之足。女孩未缠之足本身的条件如何与缠足的难易及缠成后的金莲的好坏大有关系。凡骨骼柔软，脚形单薄，脚趾长顺，脚心内凹者易于裹小；足骨坚硬，脚片肥厚，脚趾粗短，脚心平直者不易裹小。
南方人又将脚秧分为骨脚、肉脚两大类型。骨脚易缠，但要防止枯寒之相；肉脚难成，尤应提防粗臃之状。骨脚开始缠裹的年龄宜早，错过时机虽然尚可求瘦但无法求短。骨脚缠成之后，终身不易放大，即使解缠谢缚之后，仍具“俏丽之致”。肉脚的优点在于腴润柔软，肉脚不妨让它长得长一些后始行缠裹，不必一味求短，否则不会匀称。
§§§第四节缠足文化
（一）对小脚的分类及评价标准
随着缠足的盛行，我们的审美观也发生了变化．以畸为美，很多学者、文人，不但在诗词小说中加以描述、赞美，“金莲”、“玉笋”、“新月”、“菱角”、“佛手”等，成了形容小足之美的常用措辞，甚至有些人著有专著，对金莲进行品评。像《采菲录》、《莲吟》、《韵语》、《品莲宝鉴》、《香莲品藻》、《金莲四美》，都为莲迷必读“圣经”。
以清人知莲所著《金莲四美》而言，该书就很全面地对金莲提出了各方面的要求：
第一是形之美。它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
“纤”，这是最根本的，不小就称不上“金莲”。要小到什么程度呢？标准是“一握不盈”，也就是用手就能握住，还留有余地。如果是姚明的手还好，像我等芸芸众生的小手，想满足“一握不盈”的条件，简直太难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纤”弥显其珍贵。
“锐”，也就是脚的前端要尖，这也不容易，要做到这一点，非得狠狠地将脚趾挤在一起不可。如果能做到“玉笋尖尖”，接触到有微刺的感觉，就能充分激起男人的性兴奋。
“弯”，这指的是曲线美，目标是“尖瘦上翘，浑如新月一钩，凌云欲仙，益臻美化”。而要做到这一点，非将脚骨扭折不可，其间的痛苦不问可知。不过男人可不管这些，对他们而言，“莲钩一弯”，最富美感，因而大可品味。
此外还有“平”、“正”、“圆”、“直”、“窄”、“薄”、“翘”、“称”、“瘦”等标准，不一而足。值得注意的是，该书的作者并不要求一味求短。作者认为，尽管有些人一味求短，以至小于三寸者，代不乏人。不过脚小是小了，行动上可就产生了问题，况且足与腿的比例也不协调，哪里还谈得上美感？作者还认为，脚能小到三寸，这是先天与后天共同作用的结果，所谓“天造地设，妙趣天成，可遏而不可求者”。因而，脚的大小当在三四寸之间，“盈盈一握，使人意消，此亦佳品也”。第二是质之美，它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
“温”，要做到温凉如玉，愈耐摩挲；温软若绵，愈耐把玩；温馨如兰，愈耐寻味。
“软”，为香莲三责之一，软了才谈得上柔媚。要做到这一点，不但缠足时有特殊的讲究，还要经常沐浴、熏香，这样就能使骨酥肌柔，达于绵软，直到有若无骨的境界，达到“入握软致，别有情趣”的效果。
“香”，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俗话说：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裹脚布臭，这脚也强不到哪儿去。要想让它由臭变香，就得勤加洗涤，有条件的还要“沐以香汤，散以麝屑”，这样，当男人将小脚握在掌中，又舔又嗅时，就能感到一种温馨之味，沁人肺腑，荡人心魄，否则臭气难闻，不可向尔，还有什么情趣可言？
此外还有“轻”、“匀”、“整”、“洁”、“白”、“嫩”、“腴”、“润”等要求。第三是姿之美，它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
“折”，指行走时，由于脚的畸形，导致重心失衡。因而表现出“姗姗行来，欲前又却，既进似撤”的特点。
“艳”，指服饰搭配。裙下双弯钩，瘦小端丽。再穿上红缎绣履，白罗锦袜，红白相映，绚烂夺目。行走时莲步婀娜，红尖徽露，就能起到“楚楚销魂”的效果。
“捷”，脚步越小，走起来反而越快捷，莲步翩翩，产生“势如惊鸿之俊快，圆如走珠之流利”的效果。
“稳”，妇女贵端庄，因而缠足后，重心不稳，以至举步来稳，立足不定，就称不上淑女。
此外尚有“娇”、“巧”、“媚”、“挺”、“俏”等要求。第四是神之美，它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
“幽”，春弓一掬，魂销千古。因而妇女对自己的金莲，秘不示人，为夫婿所专有。就是绣履睡鞋鞋罗袜足纨藕覆等，也需秘藏不露。这样一来，“一弯莲钩，安得不令人长相思哉”。
“闲”，女子缠足，不仅为美观起见，并寓有防闲之意。故大家闺秀，缠足一事，尤为讲究，是培养女子幽娴贞静之德所必需。
“文”，文者，静也，缠足女子，性情大都温良，举止自然文静安祥，莲步姗姗，端庄流利，仪态万方，所谓“渊如沉珠，漠然莹澈”是也。
“雅”，莲姿美者，凌波细步，静雅无声，真是“神如秋水，不染俗氛”。
“超”，莲姿超逸绝尘，步武似玉盘走珠。
“秀”，秀者，俊也，秀骨天成，瘦锐尖弯，玲珑剔透，令人心醉。
“韵”，韵者风韵之谓，韵不在纤而在风度蹁跹，意态窈窕，纤纤翘翘，款步缓移，恰似回雪流风，自然目寓之而成色，神寓之而为韵。
平心而论，以上四美，要想全部具备，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很多要求都是相互制约的，又要小，又求稳；又要捷，又求文，很难同时实现。不过，以上还只是一家之言，即使真的满足了，不同的人还有不同的标准。
清代的方绚写了一本书，把小脚分为三贵五式十八类，三贵指的是小脚上品三条件：肥、软、秀。肥是肥润，软是柔软，秀是秀雅。五式指莲瓣、新月、和弓、竹萌、菱角五种样式。下分十八类，比如，四照莲指的是端端正正，瘦瘦削削，三四寸长的小脚；锦边莲指的是苗苗条条，整整齐齐，四寸以上，五寸以下的小脚；衩头莲指的是瘦削而更修长的小脚；单叶莲指的是瘦长而弯弯的小脚；佛头莲指的是菱角样的小脚；穿心莲指的是穿高跟鞋的小脚；碧台莲指的是鞋后跟很厚的小脚；并头莲指的是走起路来呈八字形的小脚；并蒂莲指的是大拇趾翘起来的小脚；倒垂莲指的是鞋跟往后倒的小脚也；朝日莲指的是用后跟走路的小脚；分香莲指的是两条腿往外拐的小脚；同心莲指的是两条腿往里拐的小脚也；合影莲，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小脚也；缠枝莲，走起路来呈一条线的小脚也；千叶莲指的是六寸七寸八寸的小脚；玉井莲就更差，指的是跟一条航空母舰一样大小的小脚；西番莲指的是半路出家之莲，或根本没缠过的小脚。
还有人对金莲的特征或功用进行了系统总结。如金莲二幸：丑妇幸足小邀旁人誉，猥妓幸足小得众人怜：意思是说，丑媳妇只要脚小，仍能为人称道。所谓先天不足后天补，想嫁好男敢吃苦。缠足对丑女人而言，简直就是再生的机会。至于妓女，脚小了更能引起男人的怜惜之情，这在许多明清小说中也有充分的反映。还有金莲三影：花间蹴踘苔上影，临流浣濯水中影，春宵一刻灯前影。金莲三上：掌上，肩上，秋千上。金莲三中：醉中，睡中，雪中。金莲三下：或花下，灯下，月下，金莲三底：裙底，被底，身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