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征

应渊努力回想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下意识地喊道：“墨书！陆景！”

“墨书和陆景都不在。”门外传来一声低沉而温柔的男声。

那声音熟悉得让他有些恍惚。

桓钦应声而入，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应渊揉着头，望向推门而入的桓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桓钦？你怎么会在我寝宫？”

桓钦看着应渊一脸迷糊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随即不禁“噗呲”一笑。

“应渊君，你要不要看看，这里是你的寝宫吗？”

应渊皱了皱眉，打量四周，素纱的窗幔轻轻飘动，窗边的兰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小桌上是一局未了之棋。

他揉了揉昏沉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里不是衍虚天宫吗？！”

桓钦摇了摇头，“不是。”

应渊心中一沉，他再次扫视了四周，眼中的疑惑渐渐被震惊所取代。

这屋里的一应陈设都清雅无比，窗外的那株火红的红梅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这些，看起来都像是桓钦的喜好。

“这是你的寝宫？”应渊轻声问道。

“是啊。”桓钦语气平淡地回答，“饮酒伤身，我让仙膳殿给你做了碗粥，趁热喝了。”

他走到榻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应渊。

应渊微微皱眉，他那双尚有迷蒙的眼眸浮上一丝不解。

“仙人辟谷，我们又不是凡人，何须五谷果腹。”

桓钦心中叹息，暗自想道：这小孩怕不是被天帝教傻了不成，哪来那么多疑问？

他静静地看着应渊，眼中的笑意十分温柔，轻声说道：“仙人的确无需五谷果腹，可仙人寿数绵长，这漫漫仙生，事事讲常理，岂不无趣？”

应渊半信半疑地看着桓钦，忆起从前，初见桓钦时，他就拿出一大袋糖果来安抚他。

也不知他是不是本就偏爱这口腹之欲。

若桓钦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被他这个准得不能再准的猜测吓一跳。

这些精细吃食，都是贫瘠的修罗界没有的，他喜爱这口腹之欲实属常事。

天界的吃食他还算喜欢，只是看着十分赏心悦目，吃起来嚒……很一般；相较而言，他还是更喜欢人间的吃食，好看又好吃。

只可惜他不能时时去人间，不然，他必要尝尽人间美味。

唉……九重天的仙神不能随意下界，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凡间飞升个厨子上来。

应渊吃完了粥，桓钦缓缓开口道：“应渊君，会下棋么？”

应渊放下碗，平静的回答：“略懂。”

桓钦微微一笑，听到”略懂“这两个字，他就知晓应渊棋艺必定不俗。

不管下棋也好，修行也罢，亦或是其他，到了顶峰之后，大家都喜欢说两个字，“略懂。”

“应渊君可否陪我下上一局？”

“恭敬不如从命。”应渊嘴角微扬，笑道。

两人还未分出胜负，墨书就找上门来。

“帝君，帝尊召您去玉清宫议事！”墨书行礼道。

桓钦摩挲着手上的棋子，面露遗憾：“看来我们这局未了之棋，要等到下次了。”

“桓钦，这局棋我下次再陪你下。”应渊面带愧意地说。

桓钦笑了笑，缓缓说道：“无妨，你有要事在身，自去忙就是。”

他被棋局困扰许久，和应渊短暂的说话反而跳出棋局，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他兴奋地落下了一子，瞬间扭转了他将败的局面。

他起身，“应渊君这一去，我可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怎么赢下这一局。”

“那我去了。”应渊起身离开。

桓钦看向他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句：

“应渊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修行快也就罢了，怎的连下棋也这么天赋异禀？”

应渊走后，他默默地研究起应渊下棋的路数，越研究，他越是觉得应渊就是个天才。

他这一研究，就是一整日。

数日之后，远在战场的北溟仙君被召回天界。

听闻北溟仙君归来的消息，桓钦微微蹙眉。

在此之前，一直是应渊在驻守天界，北溟仙君此时回来，定是来接替应渊，那也就是说，离应渊出征的日子不远了。

战场上凶险万分，应渊仙龄尚小，又刚刚封为帝君，若军中有人不服，他此去必定艰难。

桓钦随手扔下手中的棋子，抬眸望向星桓宫外的漫天云彩，而他视线所向之处，正是衍虚天宫的方向。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但这担忧转瞬即逝。

应渊若想坐稳帝君之位，只能靠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与修罗族的这一战，就是他最好的立威机会。

几日后，天门外战鼓雷动，天界的仙人皆来给天帝送行，众人皆祝天帝此次出征一举荡平修罗界。

天帝亲征，带走了天界最后的大军。

九天之上，祥云缭绕，鸾鸟翩翩，被天兵护在中心的銮驾金光闪闪，格外耀眼。

桓钦见天帝如此大的阵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鄙夷。

这般阵仗，也不知是去打仗的，还是去游历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大军之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帝君身上。

“应渊君，我在天界等你凯旋归来。”

大军出征后，驻守天界的仙人各归其位，各回仙府。

不少仙人气定神闲，那悠闲劲，远在修罗界的战事仿佛与他们无关似的。

桓钦看着那些仙人悠闲的模样，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闲了。

真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省得他们整日无所事事。

夜里，正当值的桓钦突然收到了一个熟悉的传音。

翌日，桓钦便悄无声息地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