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借,就不借!?
他在收陶紫炁为徒以前,也就和应渊在衍虚天宫喝茶下棋的日子能算的上是消遣。
自他收了陶紫炁为徒之后,他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整日闲得发慌。
算起来,收陶紫炁为徒,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这三百年,陶紫炁的仙法比之从前,可谓是云泥之别,就连桓钦宫中的仙侍都对此艳羡不已。
仙侍婉云一边洒扫,一边羡慕地望着正练习仙法的陶紫炁。
“真羡慕陶紫炁,同是仙侍出身,她如今已是天机阁仙官,又是星君唯一的弟子,我若是星君的徒弟,得星君亲自教导就好了。”
婉清见她又是说胡话,又是发呆,便过去戳了她的手臂一下,提醒道:“别做梦了,陶紫炁的天赋远在你我之上……”她跟着婉云的视线望向陶紫炁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你难道没发现吗?起初星君让陶紫炁自学的仙法,星君以前都让我们学过,只不过我们没学会而已。”
婉云惊愕地“啊”了一声,“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婉清回答道:“最初,星君也是给了陶紫炁一本典籍,让她自己琢磨,星君就是偶尔从旁指导。大约是在一百年前,星君见她学有所成,才开始亲自教她法术。”
婉云又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吗?”她仍旧有些难以置信,懊悔道:“原来那些仙法,星君早就让我们学过了!早知道我也好好学了。”
婉清叹息一声,看向陶紫炁的眼神尽是羡慕,“我若是有这个天分,早学会了。还是好好与她相处吧,兴许她日后飞黄腾达,念在咱们同处一宫的份上,提携提携咱们呢。”
婉云沉思了一瞬,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我们再怎么提携也只能做仙侍了,放眼九重天,我们还能被提携到哪里去,又有哪个宫的差事比这儿好?”
婉清一时语塞,是啊,她们还能提携到哪里去呢?
有哪个宫的仙侍过得比他们星桓宫的仙侍舒坦呢?
还是安安心心地待在星桓宫做仙侍吧!
桓钦远远地瞥了一眼两人,然后又把视线收回到陶紫炁身上。
他对陶紫炁今日的表现还算满意。
“今日就到这吧,你该去扫地了。”
陶紫炁恭敬地应道:“是,师傅。”
桓钦淡淡地说道:“去吧。”
自陶紫炁时常在她宫中住下之后,桓钦就给她安排了一个洒扫后院的差事。
想要在他的宫中吃住,就得干活,就算是他徒弟也不能例外。
这些年,陶紫炁将后院打扫得越发干净了,她的心也静了下来,人也变得越发沉稳。
桓钦欣慰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婉清和婉云二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宫里的这些仙侍还是一如从前,心浮气躁。心不静,给他们的那些仙法典籍就永远练不成!”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寝宫,拿起棋子,却无心研究棋术。
回想起来了,距离上一次与应渊对弈,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桓钦轻轻叹息一声,自从他亲自教导陶紫炁仙法开始,就少有闲下来的日子。
为人师者,属实不易。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绝不再收徒。
“应渊也该快从魔界回来了吧……”桓钦忽然站起身来,“该准备给他接风了。”
思及此,桓钦便直奔人间而去。
半个月前,魔界动荡。
应渊亲自前往魔界探查,整整半个月,他才从魔界赶回来。
他一回来,便立刻前往玉清宫向天帝复命。
“魔界此次动荡是有小族不满邪神统治之道,如今已全数被邪神派兵镇压,短期内成不了气候。”
“魔界小族,吾不担心。”天帝注视着他,忧虑道,“应渊君此去魔界,可有见到邪神?”
应渊点头,他知道,天帝在担心什么。
“回帝尊,见到了。”
“我在魔界与邪神处了几日,我观邪神生性纯善,绝非好战之人。他若能压住他手底下的那些长老,天界与魔界必会迎来数万载的和平。”
天帝疑惑地望向应渊,问道:“应渊君此话怎讲?”
应渊冷静地分析说:“邪神虽不喜征战,可他手底下的几位如霑夷、烁骅等一众长老,都不是安分守己之辈。我担心邪神再这么淡薄名利,只怕有朝一日,他会成为魔族挑起争端的棋子。”
天帝垂眸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应渊君难道是想扶持邪神,压制魔族的几位长老?”
应渊神色坦然,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应渊确实有此想法。”
天帝微微皱眉,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拒绝道:“此举不妥。邪神如今虽淡泊名利,但难保他日后不会心生杂念。我们对他的实力一无所知,如若反叛,只怕会成为下一个玄夜。”
说完,天帝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衍虚天宫
应渊一坐下来就问,“陆景,本君离开这些时日,可有客人来过?”
陆景想了想,回答道:“回帝君,您去魔界的这些日子,并无人前来。”
应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继续追问:“计都星君呢?也没来过?”
陆景点了点头。
这一刻,应渊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墨书连忙道:“帝君出使魔界之事,知道的仙神不少。许是计都星君知道帝君不在天宫,这才没来。”
应渊思考着墨书的话,他都离开天界了,桓钦不来也正常。
回想起离开天界之时,已有两个多月未曾见到他来找自己下棋,而他又需准备出使魔界之事,也无暇前往星桓宫见他。
他曾派人打听过桓钦那段时日在忙何事,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桓钦在教导陶紫炁仙法。
他当时是如何说的呢?
他说:“桓钦倒是疼爱他这个小徒弟……”,日日都在教她仙法,片刻未曾停歇。”
直至他离开天界,出使魔界,都未见桓钦来寻过他。
正当他思考是否要去桓钦那里走动时,桓钦已提着两坛酒踏入衍虚天宫。
墨书是最先看见桓钦的人,墨书惊喜道:“帝君,计都星君来了。”
应渊闻声,侧眸望向窗外,目光落在那个正朝他走来的人身上。
他看见桓钦手中提着的两坛酒,那泥坛和泥封,一眼便知是来自人间的东西。
桓钦尚未入门,声音却先一步传入应渊耳中:“我才入天门,便听闻你从魔界归来的消息。”
语罢,他懒得走完最后几步,直接施法瞬移至应渊身旁。
“我特意从人间买的好酒,今夜,我们好好喝一个。”说
罢,桓钦看向陆景,“老规矩,一盏六雾茶。”
陆景道:“是。”
陆景与墨书两人退出房门,屋内只余桓钦与应渊两人。
“这么多年了,你连口味都没变,还是独钟六雾茶。”应渊微笑着说道。
桓钦一边启封,一边回答道:“喜好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旦定下,便难以更改。就像你,独爱下棋,从未改过。”
应渊低声应道:“这倒是。”
酒过三巡,两人皆有些微醺。应渊与桓钦聊起了自己在魔界的见闻,桓钦则谈起了自己的近况。
他与魔界甚少往来,对魔界之事所知不多,因此对应渊讲述魔界之事听得格外认真。
然而,当他说起自己在天界的事情时,应渊的神色似乎变得有些不快。
桓钦在天界的生活单调,无非就是当值、教陶紫炁仙法,以及与应渊下棋。
而与应渊下棋之事,已有数月未曾与他对弈。在这诸多事情中,就教导陶紫炁仙法算得上新鲜。
桓钦并未察觉应渊的不快,直言说下想借衍虚天宫的仙法典籍,他这个时机提出这个请求,应渊怎么听都觉得桓钦是为了陶紫炁才来找他的。
因此,他心中不悦。
若是在平常,桓钦说出这话,应渊定会笑着将典籍借给他。
但今日他喝了酒,头晕目眩,说话做事皆随心而行。
所以,他言辞激烈地拒绝了桓钦。
桓钦被他一句“不借”惊到,心中暗自嘀咕:“不借就不借,何需如此大声?定是喝多了。”
应渊虽爱饮酒,但谨守天规,甚少贪杯,酒量也不佳。。
见他喝醉,桓钦唤来陆景和墨书,三人合力把他扶到榻上,又取来一条毯子为他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