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忆往事
百花楼内。
白剑烨与田修睿两人站在桌案旁，望着小太监刚刚呈上来的一诗一词。
震撼、惊奇、感叹等诸多情绪叠加而来，心情复杂。
“修睿，你说我们是不是误会梓安这孩子了？”白剑烨问道。
田修睿常年征战沙场，关于白梓安的品行他都是从他人口中听说的，今日所见的白梓安又和传中完全相反。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田甜甜心直口快，在一旁插言道：“陛下，勤王殿下今日在我们面前露出胳膊，上面的确没有伤痕，臣女认为他已经证明清白了，应该是你们误会了他。”
田修睿闻言不由一惊。
白剑烨眼眸微眯，已望着田甜甜淡笑道：“既然勤王是清白的，那你之前就是在污蔑朕的皇子了。”
“这……”田甜甜岂肯轻易认下这等大罪，连忙辩解道：“这事也怨不得臣女，臣女当日被绑入太子府，所见确是勤王殿下的面容不假，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易容术也说不定。”
田修睿也在这时出来帮腔道：“陛下，按照勤王殿下今日所表现出来的文采，他绝对不是坊间所传的无用之人。”
白剑烨点头，“的确如此，你继续说下去。”
“陛下，既然勤王殿下文采斐然，那你说勤王殿下为何要长期表现得这般废物呢？这里面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田修睿说道。
“朕是让你说，不是让你来问朕。”白剑烨皱眉道。
田修睿苦笑道：“这其中的辛秘老臣一个外人岂能得知。”
“你尽管畅所欲言，不管对错，朕不怪你。”
“老臣只是觉得奇怪，此事若真的与勤王殿下无关，那是谁有这般通天的本事，能瞒着主人家，将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入太子府，并策划了下面的阴谋呢？别说那时的勤王还是太子，就算只是普通百姓，这幕后之人收买人心的手段也是十分高明了。”
白剑烨抬眸看向田修睿，语气颇为严肃道：“你的意思是前太子府的下人，大多数都被人收买了，所以才会对栽赃陷害一事视而不见，甚至助纣为虐？”
“臣认为不乏这种可能。”
“勤王自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所以才不惜自污藏拙，因为他一旦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背后之人就有可能痛下杀手？”白剑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他隐约想到一些不好的往事，内心有种忐忑不安的猜测。
田修睿观察着白剑烨的表情，他明白陛下想起了什么，所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白剑烨心里的猜测直接搬到台面上来。
只见他以反问的形式回答道：“微臣记得在勤王殿下之前，我朝还有一位太子，名为白梓能，白梓能殿下是陛下的长子，也是嫡子，兼之才华横溢、骑射了得，被封为太子可谓是实至名归，臣等本以为等万岁归天后，他定能克继大统，那时也必是一代贤皇，谁料想天妒英才。”
白梓能的死曾经是白剑烨心中最大的痛，八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曾以为那些痛也会随着岁月一并消失。
原来没有。
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是在心中最隐秘的角落里埋藏着，一经触碰，依旧疼痛异常。
如果白梓能还活着该有多好。
这些年来，白剑烨又怎会为未来继承人的事而头疼？
犹记得八年前的夜里，正在睡梦中的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偏偏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结果当天夜里他就被身边执事太监的禀报声惊醒，醒来便得知了一个噩耗。
那就是太子白梓能打猎归来，夜里不慎被毒蛇咬伤，经太医们救治后，仍是不幸身亡。
当时的他又悲痛又愤怒，只当这是太子府下人打扫不及时的缘故，最终在贤妃的劝导和谏言下，下旨杀光了太子府内的所有下人。
事后他也曾想过这其中会不会有人作祟，可白梓能的身份是太子，地位尊贵，同时也十分贤德，按理说不该有宵小之人敢对他下手才对。
所以白剑烨只当这是自己悲伤过度产生的臆想。
如今田修睿旧事重提，勾起往事，白剑烨心里的不安情绪愈发强烈。
从白梓能不明不白地死，到白梓安不惜自污藏拙、明哲保身，这一切都好像有一张大网，将所有人，包括他这位皇上都牢牢地控制其内。
白剑烨虽然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但他可以确定是此人必然是宫中之人。
不是他的宠妃，就是他的皇儿。
外人不光没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冒着杀头灭族的风险做这样的事。
常言道无情最是帝王家，白剑烨不否认这句话，毕竟纵观历史，他不得不承认为了大位，兄弟相残的事迹数不胜数。
只是令白剑烨想不到的是，他还活着呢，宫斗竟然已演变到这般激烈。
这让他如何不痛心，如何不愤怒？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白剑烨重读这两句词，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坚定，“修睿，梓安这孩子是借用这两句诗词在向朕表达他自己曾经的处境呀，朕已经失去一位德才兼备的太子，这次绝对不能再失去他，定然要保护好他。”
田修睿安静地听着，等待着白剑烨的下文。
“修睿，朕现在就写一道密旨给你，你从军中调一百顶尖的好手出来，配合朕的影卫，一定要在暗处秘密保护好梓安。”
田修睿闻言一惊，旁人或许不知影卫的含金量，但他却是知道的，因为他的大哥田修智曾经就是影卫中的一员，现在退下来，在他的军中帮衬他。
在能力和武力方面，田修睿自认都比不过自己的大哥，若非田修智被先皇选中当了影卫，这大将军的位置只怕也轮不到他。
传闻影卫这个组织只有二十到五十人，虽然具体人数不详，但可以确定的是个个都身怀绝艺。
而他们的工作也只有一样，那就是保护皇上，并且无条件执行皇上的任何命令。
同时他们也是历代皇上临死前才会交给下任君王的最后底牌。
现在陛下竟然说要让影卫来保护勤王殿下，这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