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庄生
柳莹澜看着家里这个农村小院的格局，堂屋的两边各有个比较小的耳房，西侧建有两间稍大的厢房，东侧建有一间厨房和一间厕所，堂屋对着的是院子正大门，门两旁是用泥土围成的矮院墙，能看到外头路过的人头。
虽然祖母留下的钱和百多亩良田都被娘亲这些年娶夫郎和看病用的差不多了，存款是一分没有，良田也仅余薄田两亩了。
“哎～”柳莹澜再次长叹一口气，捏了捏鼻梁，心道，还好家里的房子没被娘亲卖掉，她和爹爹们还有地方住。
家里如今唯剩的两亩田地，一亩是药田，一亩种着麦子，都是大爹爹和二爹爹在伺弄，三爹爹主要在家里做饭，以及他还在家里围墙根种了些好养活的蔬菜。
之前娘亲久日卧床，是她在跟前照顾，前不久娘亲去世了，她倒显得没什么事做了。
“我明天先去县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适合我干的吧！”柳莹澜心下说道。
然后她回堂屋里的床上躺着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柳莹澜就起了个大早，背上用抹布自制的小挎包，去厨房拿了两个窝窝头就出门了。
三爹爹早起起来做饭的时候，正好碰见她要出门，问她去哪里，只有一个渐行渐远的声音传来：“去找工作，午饭不用等我。”
因为起的太早，柳莹澜一点胃口都没有，啃了两口窝窝头就不想吃了，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刚走到村里小破庙附近，就听到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
这人莫不是扁平足？跑起来声音这么大。
柳莹澜站定看着远处跑来的三个男人，她心里胡乱猜测着。
“这位小姐姐，请问有看到一个身材十分瘦长得十分白的人吗？”为首的一个满脸虬髯的男人问道。
柳莹澜的确没见过他说的人，于是老实摇头。
毕竟她也不想多沾是非。
“大哥你何须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妮子低声下气的，”一个皮肤发黄，长得有些尖嘴猴腮的男人从背后站出来说道，语气十分轻蔑，“直接问就是了。”
说罢他又语气凶狠地重新问了一遍：“喂，你确定没有见过我老大说的人？那个人穿着很破烂，脚上估计还有镣铐。”
柳莹澜对他的恐吓置若罔闻，静立原地，唇角紧抿，不言一语，她眼神中闪烁着寒芒，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狠戾之光消失于眼底之下。
“这乡村小妮子恐怕没见过生人，我温柔一些也是应该的。”被称为大哥的人假装和颜悦色道，但他眼底的不屑却丝毫不掩。
“算了大哥、二哥，这小姑娘或许是个哑巴，看她样子是真不知道，我们去别处找找吧！”旁边一直站着不说话的瘦弱男人，突然开口道。他感觉这小姑娘人看着才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总让他感觉一丝寒意。
“三弟说得对，我们去别处看看吧！”为首的男人表示同意，领着两人就转身向村里的方向走去。
柳莹澜看三人都走了，她也准备继续往村外走，争取午时之前就能到达县城里。
她刚迈了两步路，突然就听到破庙里有些叮叮当当的声音。
本来不喜多管闲事的她，一想到刚刚那些人眼里对她的不屑，她就生气，猜到那些人要找之人或许就藏在这破庙里，她反骨仔一般地往破庙里走去。
踏进灰尘满地的破庙，她很快就顺着脚印看到了躲在土地神像后面的一个人。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她朗声道。
躲在神像后面的人，听到声音，害怕地往角落里缩了缩，身体发着抖，看样子很是害怕。
“你再不出来，我就高声叫人了啊。”柳莹澜坏坏威胁道。
“别……别喊……”一个柔弱的声音从神像后响起，接着一个瘦骨如柴的人从角落里缓慢走出来。
柳莹澜一看，这人还真是如那人所说，身材十分瘦长得十分白，这皮肤白的都快发光了。
他的五官很精致，线条很柔和，脸上脏兮兮，身上破破烂的，皮肤异常白皙，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幽深、哀伤。
他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在雨夜里被污泥蹂躏过的白莲，又惨又美，令人心醉，叫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你……叫什么名字？”柳莹澜只是看呆了一小会儿，就立刻收心问道。
“庄……庄生。”男人手足无措，女人赤裸裸的凝视，盯得他浑身不自在，像被人扒光了一般。
柳莹澜点点头，心道这名字好听，庄生晓梦迷蝴蝶，他这样子应该也跟庄周一样向往自由的吧。
她在庙里一边踱步，一边默默将庙里的脚印打乱。
这时，庙外面又响起了踏踏踏的脚步声。
庄生顿时紧张恐慌，眼中充满绝望与慌乱。
“别怕，我会帮你自由的。”柳莹澜盈盈一笑。
他有些错愕。
很快之前的三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这个庙里。
只听那尖嘴猴腮之人，对着瘦弱男人满嘴抱怨道：“都怪你，之前没看住那小子，那么柔弱的一个人都能被你看跑了，害我们要到这乡野之地来回奔波，这村里尽是些刁民，随便问两句都不行。”
瘦弱男人只是默默听着，没有回嘴。
三人一进庙里，就看到刚才见到过的小妮子正端坐在破庙的一角里。
三人一时怔愣，这人还没走？
“喂，你滚出去，我们哥三儿要在此处歇脚。”尖嘴猴腮男嚷道。
柳莹澜没有动。
“喂，你这哑巴听到没有……”尖嘴猴腮还要言语，突然被满脸虬髯的胡须男打断，他眯着眼死死盯着柳莹澜端坐着的裙摆处。
“小姑娘，你是坐着的，还是蹲着的呀，怎么在发抖呀？咋滴，害怕我们哥三儿吗？”胡须男一步一步向柳莹澜靠去，他搓着双手，露出猥琐的笑容。
“兄弟们，平时找个女人不容易，还要跟别的夫郎分，这孩子看着十三四岁的样子，今天我们哥三儿将她分了吧！”说罢露出桀桀桀的笑声。
站在后面的尖嘴猴腮男也欣然同意，眼冒绿光地跟在胡须男身后一同走来。
“大……大哥，若有村民来了怎么办，还是不了吧！”瘦弱男胆怯劝阻道。
“怕什么，现在大家都信创世女神了，谁还信土地神啊，这么一个破庙里，哪里还有人来！”胡须男不屑道。
“大哥所言甚是，而且这妮子是个哑巴，谅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来吧，和哥哥几个一起爽爽！”说着，尖嘴猴腮男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朝着柳莹澜走去。
“大……大哥！”站在后方的瘦弱男突然眼睛睁大，急切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