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墨生
刚至云香坊，便看到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庄生一脸错愕地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柳莹澜。
这么多人，还挤得进去吗？他对自己瘦弱的身躯表示怀疑。
柳莹澜倒是一脸淡然地站在门口看，也不进去，正当庄生犹豫问她要不要他先挤进去看看，这时刘掌柜从里面艰难挤出来热情喊道：“澜儿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刘掌柜将拉着柳莹澜就往店里挤，发现出来了，就挤不进去了，于是作罢，带着二人绕过前门口，从侧边巷子一小门里进入直接上了二楼休息室。
“我的亲妹妹啊，你昨天和今天怎么没来送货呀？”刚踏进房门，刘掌柜就紧拉着柳莹澜的手问道。
柳莹澜不太习惯同不熟悉之人如此亲热，悄然挣脱双手后，笑着解释道：“这几日家中繁忙，没来得及。”
“哎呀，你家事繁忙就多请几个小厮帮忙啊，你是不知道，咱们这香皂和洗面云卖得有多好，就昨个儿下午，突然来了一批人，一下子就将店里的普通皂抢购一空，起初他们说是要什么肥皂，我还没弄懂，结果那些人讲一半天，我才知道是城西菜市场有人在卖你这普通皂，喊的是肥皂。”
讲着讲着，她将一脸淡定的柳莹澜上下打量一番，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昨儿在菜市场摆摊的，不会是妹妹你吧？”
见柳莹澜抿着唇不做声默认的样子，她瞬间明了，激动地一巴掌拍在柳莹澜的肩膀上，把柳莹澜拍得龇牙咧嘴的。
柳莹澜嗔怪道：“姐姐呀，你下手轻点啊，你可是地灵境的人啊！”
“唉哟唉哟，不好意思，姐姐我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刘掌柜连忙向柳莹澜道歉。
庄生在一旁努力憋笑，这刘掌柜总是动不动拍妻主，都快把他家妻主拍怕了。
“妹妹啊，你这招可以啊，自你菜市场这出戏演完后，昨儿我店里的生意瞬间暴涨，虽然来的大多数普通百姓，但他们买那肥皂的时候，有的手头宽裕的，也会顺手带一件胭脂啊或者胭脂花片啊什么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我以为昨儿就是人潮巅峰了，没想到今日店里又来了许多问香皂的人，而这些人的财力就强了很多，许多尊者都会买香皂的时候，带一罐洗面云走，还会给自家夫郎买点贵的脂粉回去，哎呀我这月营收真真是沾了你的大光了啊。”说着她又要顺势拍柳莹澜的肩膀，被柳莹澜一个闪身躲过，留下她讪讪一笑。
她不好意思道：“妹妹不好意思啊，姐姐我这一高兴就喜欢拍人的习惯一时改变不了，不过说回正题，那洗面云我已经没有库存了，那各味的香皂，也马上告罄，你这不尽快给我补货可不行啊。”
柳莹澜了然地点点头道：“明日，我就派人给你送货来，姐姐你这里忙，我就不多叨扰了。”
“行，明个你送货的时候，我们再清账，现在店里忙的很，这几日墨生不在，害我又请了个店小二，这店里两个小二竟然都有些忙不过来，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先下去了。”说着她便风风火火地要往楼下走。
柳莹澜二人紧跟着下了楼，告辞道：“姐姐不用送了，一会儿可能还会来更多的人，货明天一定送到，今日没买到的客人，可以先收定金记录在册，明日按名册购买发放。”
刘掌柜一听，醍醐灌顶，这些人今日怕是冲动消费的多，若收了定金的话，不怕他们明日不来买，于是喜得连连点头道：“还得是妹妹你有招啊，我这就去按你说得办！”
看到刘掌柜急急忙忙地走了后，柳莹澜二人准备去城东的菜市场定一些原材料就回家了，由于现在他们需求的量越来越大后，很多店家都愿意送货上门。
刚穿过一个巷子，就被一熟悉的人拦住了去路。
“墨生，你跪我做什么？”柳莹澜淡淡问道，看他全身伤痕累累，她便猜到此人定是有事求她。
庄生在一旁皱着眉，有些焦急又心疼地看着跪地不起的墨生。
墨生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后大声说道：“求尊者救我！”
柳莹澜不是很爱管闲事之人，上次救庄生，一是那些人先对她无礼，二是这庄生长得实在是太美了，她起了爱美之心。
她冷冷地说道：“我没什么能力，救不了你。”说着便要拉着庄生走。
墨生见她无动于衷，于是一把拽住庄生裤脚，哭道：“求尊者救我，我愿为尊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庄生被此人拖住了裤脚，一时动弹不得，看了看柳莹澜，心软地道：“妻主，要不我们听听他想要我们干什么吧！”
柳莹澜看在庄生的面上，站定对着墨生冷漠地道：“你先放开他。”
墨生感受到她眼里的冷意，立马放开自己脏污的双手，低着头规矩跪着。
“说吧，何事？”柳莹澜见他放开了双手，也不再计较，淡淡问道。
墨生一听，立马又咚咚咚磕几个响头，流泪说道：“求尊者救我，我不想做典夫！”
“典夫？”柳莹澜不解，她疑惑地看向庄生。
庄生看懂她眼里的疑惑，立马低声在她耳边解释道：“就是将自己的夫郎像器物一般租借出去，等别人生下孩子后，再还回来，或者是租赁一段时间后再还回来，但是要返还原款。”
柳莹澜一听，这不就是以前旧时代的典妻制度嘛！怎么到了女尊大陆，这种灭绝人性的制度依旧存在，她大为震惊。
“尊者，我愿将自己卖与你为奴，我也不想被典做人家做侍郎。”墨生砰砰砰地继续磕头，额头都磕得沁出了丝丝血迹，看的庄生心底一抽一抽的。
“我听说你家妻主不是时常打你么，与别人做典夫，那不是逃离魔窟了吗，怎地你如此不愿意？”柳莹澜听刘掌柜说过墨生家的一些情况，听说他家妻主好赌还家暴，刘掌柜之前也是看他可怜又机灵，才聘他做小二的。
“不不不，那只是将我从一个魔窟送往另一个魔窟而已，我被典去的那户人家，听说已经打死好几个侍郎了，而且她家的正夫郎也是个醋精，妻主残忍将侍郎们虐暴完以后，正夫郎还会让侍郎们不休息地连夜坐规矩，我妻主前不久才送了我家二夫郎去那户人家，没待几天，人就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那人给妻主赔了一笔钱后，妻主又打算将我送去。”墨生抹着眼泪说道。
“你怎么不逃回你娘家呢？”庄生心疼问道，若他娘亲在世，定会护他周全的。
“我回了！我逃回去以后，我阿娘和阿爹们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说我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于是又把我送回了妻主手里，结果等他们一走，我妻主又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说着他有些绝望地撩起自己的长袖，手臂上全是斑驳的紫痕。
庄生看着伤痕累累的墨生，一时想起自己之前流放路上挨打的日子，他也红着眼眶于心不忍地看向了柳莹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