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捡了个男人?
等两人离开了土河村后,柳莹澜才觉得松口气,她平生最讨厌赌徒,也最烦跟赌徒打交道,这些人没一个说话算话的。
墨生跟着柳莹澜一路疾步走到大石村村口后,也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本就满身是伤,又不似柳莹澜身体好,只有全力小跑才跟上了她快步走的速度。
他不解问道:“主子,您临走时为何还要给那泼皮无赖借二两啊,您那十两银子的欠条怕是要不回来了。”
柳莹澜见他有些累,于是放慢脚步,解释道:“我原本也没打算要她还,这世上君子易防,小人难缠,不给她留点余地,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这手里捏着一张欠条,她至少短期时间内是不敢再来找你麻烦的。”
墨生一听,原来主子做这一手,是为了自己,顿时心中百感交集,他咚地一声,伏膝跪地,朝着柳莹澜再次一拜:“谢主子救命之恩。”
柳莹澜也不躲他这一拜,自己费心这一遭,受他一拜,她觉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是淡淡道:“起来吧,以后你就在我家做工,我每个月会给你一些工钱,等你把赎身的钱存够了,你就可以自行离开了,我绝不拦你。”
谁知墨生一听,直接咚咚咚地磕起头来:“求主子不要放小的走,小的愿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在这个世界,嫁过人的男子独自在世间行走,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的日子会有多难过,倒不如跟着这个看着就很有本事的主人混一辈子,只求不再挨打就好。
柳莹澜叹了口气,伸手将地上还在磕头的人直接提溜了起来,严肃呵道:“起来,以后不要随便磕头了!看着烦!”
被人一把提溜的站起来的墨生还有点发怔,主子的力气也忒大了吧,这力气怕是已经入境了。
看着面冷心热的主子,他垂下头,听话地道:“是。”
“走吧,家里一堆事儿呢。”柳莹澜抬步继续朝大石村里走去。
回到家时,大爹爹他们都还没回来,柳莹澜带着墨生进了厨房,先领给正在做饭的三爹爹看。
三爹爹一瞧,这不是云香坊的店小二嘛,怎么被人揍的这么惨,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用眼神询问柳莹澜:啥情况?
柳莹澜立马解释道:“三爹爹,这墨生以后就在咱们家住下了,他从此就是咱们家的长工了,有什么事需要他做的,可以喊他。”
三爹爹一惊,咋又往家里捡人了?
他附在闺女耳边小声问道:“那他住哪里啊?”
柳莹澜一怔,家里的确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额……这样,后面我会安排他去南浦县给我们守店,那里有个小床晚上也可以睡,最近这两天就在家里挤挤吧!”柳莹澜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确实忘记了住宿这个问题。
“那行,等你大爹爹他们回来了,商量一下怎么挤着住。”三爹爹也不过多纠结,然后温柔对着墨生说道:“额……墨生啊,你来了我们家里也不要拘束哈,这样你先让乖乖领着你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柳莹澜又是一怔,指着自己,疑惑地看着三爹爹说道:“我吗?那怎么行!”
三爹爹瞪她一眼小声道:“你捡了人回来,不对人家负责怎么行!”
柳莹澜总觉得这句话有歧义,正要解释,这时墨生赶紧惶恐说道:“我自己来就成,可不敢劳烦主子给我上药。”
“主子?”三爹爹一脸懵逼,不是捡了个男人吗?
柳莹澜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领着墨生就往堂屋走去,堂屋的柜子上放了一些常用的金疮药。
这些药都是大爹爹自己配的,她挑了一瓶常用的,递给墨生道:“这瓶给你,你……可以先……去厕所上药。”主要是还没给墨生确定房间,她也不知道喊他去哪里。
墨生完全没觉得自己被看轻或者刁难了,高兴地领着药瓶就往厕所走去,一进厕所,他先是一惊,接着又有些好奇,发现里面居然是坐着上厕所的,旁边的墙上还挂了好几个布制坐垫,估计是家里人手一个坐垫。
他在厕所先将自己能涂抹的地方,将药涂上,涂不到的地方,他就直接放弃了。
涂毕后,他将药瓶封好,放回至堂屋原位。
此时柳莹澜端着两盘菜进来,叫他去厨房净手后来堂屋吃饭。
三爹爹被柳莹澜偷摸着拉一旁解释一番后,知道了墨生的遭遇,他有些可怜这个时常挨妻主打的年轻男子,他带着善意的目光对着进来洗手的墨生温柔问道:“墨生,你能吃辣吗?我今天炒的菜有点辣。”
墨生摇摇头,又点点头,笑着回答道:“我不怕辣,三老爷。”
突然被人称作老爷,三爹爹有些不太习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和乖乖他们一样,喊我三爹爹。”
墨生赶紧摇头,眼神坚定地对三爹爹说道:“三老爷,我已经被卖给主子,就得尊卑有别,不能乱喊,否则被别人知道了,会笑话咱们主子的。”
三爹爹一听会影响柳莹澜,也不再强求了,只得讪讪一笑:“好吧,那就随你吧,不过你在家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讲。”
“是,谢三老爷垂爱。”墨生低着头,对着这个估摸着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三老爷福身行了一礼。
吃完午饭后,柳莹澜叫他自己找地方坐着休息,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刻着最没技术含量的香皂盒子。
墨生见状,立马找了个矮板凳坐到柳莹澜的下方,学着用竹片组装香皂盒子的样子。
三爹爹洗完碗后,本想也到院子里去研磨洗面云粉的,却被柳莹澜叫住,叫他要磨去厨房关着门磨去。
三爹爹一看,乖乖这是还不太信任自己买回来的小厮,他虽然不懂既然不信任那买回来做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问,乖乖进厨房关着门磨粉去了。
夕阳西下,墨生就这样坐在柳莹澜的一旁做了许多香皂盒子,他以为主子会问他一些个人过往之事,了解了解他这人的情况,却不曾想,整个下午,柳莹澜一句也没问他。
柳莹澜是觉得,看一个人可不可用,得论迹不论心,不能看他说了什么,得看他做了什么,她这什么都还没安排他做,问那么多也没用。
吱吖一声,院门被人猛的推开了,把专心插竹片的墨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