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受到挑战的威风

好日子一天天地延续。到周昭王时期，情况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源自周王室南部的楚国。在周人眼里，对楚人向来“以蛮夷视之”，而在楚人眼里，对“子爵”的国位更是十分不满。到周昭王时，随着楚国国力的增强，他们心中的怨恨开始发作，表现形式就是不再认真执行周天子的命令。昭王一怒之下率兵南征，然而昭王在渡汉水时，竟掉入水中淹死。无论这次南征是否压服了楚国，大周的天子落水而亡，总是贻笑大方的，周天子的威风开始受到挑战。

其后，周王朝内部争斗升级，靠了诸侯的帮助才夺得王位的夷王为对诸侯表示感谢，竟违反周礼“下堂而见诸侯”，严重损坏了天子神圣的形象。事情还在进一步恶化，到周厉王时，干脆爆发了“国人暴动”，愤怒的国人将厉王赶出了都城。虽然这事因厉王登峰造极的残暴所致，然国人赶天子出都城，在周代235年的历史上，乃闻所未闻。这一场暴动也给了周天子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礼仪和传统习惯己不可能稳固周天子的威望。

而更遭的情况还在后面。继楚人给了周天子一个不大不小的脸色后，西部的犬戎利用周王室内乱之机东进，杀掉了周天子。为担心犬戎的进一步发难，继任者平王将都城从陕西迁到了洛阳，春秋时代就此拉开序幕。护送平王东迁的首席功臣就是郑武公，而隐患也就此埋下。

为感谢郑国的护驾之功，平王让郑武公及其子庄公都在王室做执政卿士，于是朝政长期把持在郑手中，终于引起周王的不满。到桓王即位，一举免去了郑庄公在王室的职务，不想郑庄公胆大包天，一气之下竟派人把王室的庄稼割了，而且从此再也不朝见天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桓王率领大军伐郑，双方在繻葛交战，结果周天子的军队一触即溃，天子还不幸中了箭伤。这一箭意义非同寻常，因为无论是南方的楚，还是西部的犬戎，在周人眼里，都是劣等的“外人”，他们对天子的不敬还在情理之中，而周的嫡国郑竟公然对天子动武，是周天子威风一落千丈的铁证。从此，“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美好时代一去不复返，诸侯争霸风起云涌，他们减少了对天子的朝贡，以致周王室财政越来越拮据，当年威风无限的周天子甚至向诸侯“告饥”、“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