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休息时间
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踩着前一场比赛尾巴到达的药师看着计分板满脸的遗憾，转头就想起自己的比赛还在两个小时以后，并且没有带饭。和教练寒暄结束本打算就此离开的有田一看接下来的比赛对手是药师，思考一阵后决定留下来观赛。远道而来的学校准备倒是充足，在比赛前就已经预定了盒饭，现在也不过换个地方解决。于是在三方教练的沟通下，决定暂时将青道的食堂对另外两所学校开放。
场上是互不相让的对手，下了场倒是一片和谐。有田的四棒坂集端着自己的盒饭，兴冲冲地在御幸旁边坐下，自来熟地聊起刚才的比赛。本想加入的仓持半路被对方的一棒拦下，两个飞毛腿就盗垒侃侃而谈。连着被东条三振了三回的二棒江寺有些拘谨地朝他打着招呼，说着说着着话题开始朝着最近akb48新开的握手会跑偏。全场没有发挥的金丸和高津面对面高冷地发着呆，直到药师的三岛端着餐盘溜达过来，中气十足地嚎一嗓子。
“嘿你们，好久不见！”
国中时代交锋次数不少的三人再次聚首，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金丸和高津看起来有些尴尬，而三岛丝毫不见外，一边哐哐干饭一边询问刚才的比赛感觉如何。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金丸和高津对视一眼，难得默契地同时甩了三岛一个眼刀。
月升端着餐盘环视一圈。熟悉的食堂里挤满了陌生的面孔，各色棒球衫混杂在一块，有种集训合宿的感觉。他转过头，脸颊上带着十字刀疤的少年正窝在食堂一角，满满一大碗米饭边堆着三块猪扒，眼中似乎还闪着泪花。
“青道的食堂万岁！”
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啊……
他停在原地，后知后觉地记起对方是药师的轰。回想起比赛录像里对方豪迈的挥棒与飞过外野的白球，他不由得冒出一丝羡慕。
全垒打连发啊，这个也很帅。
他走过去，在对方面前坐下。本想着同为一年级身体素质差别应该不大，可以讨教一下打击技巧，没想到一句话没说就看到轰猛地抖了一下，没咽下去的猪扒卡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我有这么吓人吗……
月升感到一丝挫败，在心里吐槽一句后刚想站起身替对方顺气，还没伸出手就看到另外一个穿着条纹棒球衫的人快步走过来，熟练地拍着对方后背。
“雷市，还好吧？”
被亲切喊着名字的少年点点头，抬起的脸通红一片。月升讪讪收回手，满脸抱歉地说着不好意思时脑子里突然蹦出对方放声大笑着绕过垒包的画面。
这家伙和场上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哈哈哈没事，雷市这孩子有点怕生，可能不太适应。”少年笑得爽朗，将这点波折一笔带过。“我是药师的真田，怎么称呼？”
月升的瞳孔微微放大。这个夏天对战时中继上场的投手，虽然身背18号，却被前辈们一致确认为药师的真正王牌。当初看到比赛录像时经理们还小声“哇”了一下，说着对方好帅。当时光顾着看球没有多注意脸，现在近距离观察的确是个眉眼方正的帅哥。
啧，突然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我是月升龙之介，前辈叫我月升就好了。”他稍微低下头。不爽归不爽，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况且对方也没对自己做什么。
真田大概没注意到他心里的小九九，挨着轰雷市坐下，双臂搭在餐桌上，身体向前倾。“那，月升是打什么位置的？”
“我是投手。”
“投手啊，”听到这个名词，真田似乎很感兴趣，上半身更加往前倾斜一点，说话时眼睛里似乎闪着光，“我也是。”
他还想说点什么，旁边原本乖乖坐着的轰一听到在聊棒球后立刻切换了人格，嚷嚷着自己会打出去的。
啊，突然变成球场上的版本了。
大概是看出了月升挂在脸上的吐槽，真田笑得有些无奈。
“不好意思，雷市一说到棒球就会比较兴奋，”他伸出手揉了揉对方头发，连着把气场也压下去，动作熟练得像个饲养员，“说回来，你待会上场吗？”
月升摇摇头。“刚才有田那场上过了。”
真田轻轻叹口气，垂下视线。“这样啊。”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再怎么掩盖脸上的遗憾还是会冒出来。月升挠了挠脸，有点不太忍心。
“不过降谷会上场，”他思考了一会，想着马上就要比赛了这个大概也不是秘密，于是继续补充道，“川上前辈也会。”
真田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微微睁大，还没说话就被旁边一道声音抢了先。
“我也会上场！”气势高昂的棕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抬手指向自己，嘴角边还沾着饭粒。
诶？真田眨眨眼，看向旁边明显愣了一下的月升。“他是？”
“泽村荣纯，我们队里唯一的左投手。”月升回过神，赶紧出声提醒，“喂泽村！”他指了指自己嘴角。
反应过来的泽村一通乱擦，气势不减。“我会成为比那个成宫……前辈还要强的左投！”
他的发言向来大胆，一如刚入学时当众宣布自己是为了成为王牌而来，声音大得半个食堂都能听得见。今年夏天以来成宫鸣的优异表现被媒体争相报道，随手买一本高野杂志都能知晓。此时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狂言一放，所有投手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月升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液，感觉左眼皮疯狂地跳。
坐在对面的真田倒是不见外，哈哈大笑两声站出来打圆场，朝第一次见面的左投伸出手。
“那我们期待一下。”
“放马过来吧！”
午餐结束后两边的队伍各自前往选手席准备，临走前月升喊住轰，朝他伸出手。
“这次有点遗憾，不过下次我会争取上场，好好加油吧。”
在场外时自动切换成羞涩模式的轰看一眼真田，得到应许后怯生生地伸出手。
“好，”他郑重地点点头，“我会打出去的。”
今天值日的队员已经先行打扫好球场，两边的选手席也按要求摆上饮料和应急药品。月升坐在自家选手席里，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夹着记分册走过来。他揉了揉眼，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渡边前辈？”他迟疑地出声问道，视线在对方的脸和记分册上来回徘徊。引起注意的渡边在众人的目光里轻轻呼出一口气，迎上所有人探究的视线。
“这场比赛我来记录，”他扬了扬手中的记分册，“我现在是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