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杜淹欲赎发卖子，秦浩拿捏裴匪舒
长安城，金光门外。秘书监魏征与御史大夫杜淹此刻已准备兵分两路赶赴灾区。魏征负责查办官员、赈灾，杜淹专门负责赎买被卖儿童。分别之际，魏征语重心长地说道：“执礼啊，你我二人职责各异，然而你身上所担负的责任尤为重大。此事不仅关乎万千百姓的福祉，亦与陛下的声名紧密相连，万万不可有丝毫懈怠。”杜淹神色肃然，正色回应道：“玄成兄，此去纵然千难万险，亦不能阻挡我为民之热忱。吾必将竭尽全力拯救百姓，还天下以安定，为陛下解除忧虑。”言罢，拱了拱手毅然策马而去，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魏征远远望着与自己一同辅佐过建成太子的同僚，忽觉心痛，仿佛诀别一般。杜淹年少即有才名，当年王世充被李世民平定后本应处死，因侄子杜如晦的相救得以赦免，本为秦王府文学馆学士，却又被李渊调至东宫辅佐李建成，因兄弟二人矛盾，又被李渊流放，直到李世民即位，杜淹才被召回朝，拜为御史大夫，封安吉郡公，命运多舛的人哪，如今杜如晦又命不久矣，唉，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心下一横，我魏征已多年不亲自杀人了，在瓦岗时亦曾手刃敌军，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杀伐之气，仿佛又回到了那金戈铁马、战火纷飞的岁月。
少府监，裴匪舒烦躁至极，只觉这秦浩着实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堂堂从三品官员，竟要在此等候他一个乡野小民，简直是岂有此理。正欲唤杂役上茶，却瞧见先前派出的杂役领着一位高头大马的青年站在了门口。那杂役恭敬地施了一礼，谦卑道：“监正大人，秦浩已到。”
裴匪舒斜睨了一眼门口的秦浩，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带进来吧。”
秦浩在门口便瞧见了裴匪舒那副如骄傲孔雀般的模样，微微撇了撇嘴角，而后缓步走到裴匪舒面前，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道：“监正大人，秦浩奉陛下之命前来主持太府监回收蝗虫一事，还望大人能够鼎力相助。”
裴匪舒一听这话，顿时气笑了，心中暗道：怎么着，还想让我这从三品的官员去协助你一个平民不成？脸上满是不屑道：“你一个无官无职的草民，凭什么在我少府监监面前指手画脚？”
秦浩一听对方要吵架的架势，心中早就预知这差事不好办，只好无奈道：“监正大人若不愿相助，草民就此告退。”心中暗笑，看你自己咋弄。
裴匪舒一时有点傻眼，这是什么情况？一言不合就闹分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横吗？他若走了，这差事可怎么弄？连忙服软道：“陛下交代的差事，岂是说不干就不干的？我们还是应当以差事为重啊。”
秦浩丝毫不肯让步，言辞铿锵有力地说道：“蝗虫回收一事，意义重大。此乃由我提出，且陛下应允的方案，不知监正大人可知具体该如何行事？回收之后又当如何处理？如何制作？如何发卖？”
裴匪舒沉默不语，心中暗道，你小子不就是会点这个吗？等你弄一遍，我自然就学会了，到时候也就用不上你了。
见对方不答话，秦浩接着说道：“此事少府监只需负责回收与发卖，监正大人掌握好这最为重要的两个环节。其他旁枝末节的技术方面由我负责，到时候利润五五分账。”
裴匪舒这下彻底忍不住了，指着秦浩，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你你你竟敢和陛下分账？还五五分成？”
秦浩奇道：“对啊，陛下已然应允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陛下乃是圣君，岂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
裴匪舒顿时哑火了，若是反驳，那不就等于说陛下不是圣君了吗？心里那个气啊，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暗忖：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秦浩猜到他会暗中使绊子，冷冷道：“且莫说未曾提前告知监正大人，此事乃是灭蝗行动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如今陛下最为忧心急迫之事便是这蝗灾。倘若有人胆敢从中作梗，需知那屠刀之下绝不会有漏网之亡魂。”
裴匪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是啊，虽说看不上一个草民，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陛下的差事搞砸了，那自己的脑袋还真危险了。哼，办完差事，再去陛下那里给你穿穿小鞋。想通此事道：“那秦公子就安排吧，少府监从我开始，都全力配合公子，定要将陛下的差事办得妥妥当当，方不负陛下重托。我等亦可”
秦浩连忙打断道：“监正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现今还是给我安排些人手吧，我需要两百人手，男女各半，都要会看秤，还要会识字的。呃，对了，女子最好年龄大些。另外还需要一个监丞和十名工匠。”
裴匪舒一听，不算太难，就是女子中识字的本就不多，为啥还要挑年龄？于是问道：“为何年龄还有要求，要知道女子识字的本就不多。”
秦浩想了想大丫，说道：“年龄小的心思多，我怕有误会，大些的好，大些的好。”
裴匪舒呵呵一笑，心想喜欢大的，原来是好这一口，知道你的短处就好办，遂答道：“秦公子放心，老夫这就派人给公子安排。”喊来个杂役，去叫阎让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过来。
裴匪舒对秦浩道：“公子请坐，稍安毋躁，我少府监办事效率公子可放宽心。”叭啦叭啦一顿输出。只剩残血时阎立德到了，秦浩舒了口气。
“参见监正大人。”阎立德有点不开森，正忙着呢，给打断了，谁乐意啊。
“立德勿怪本官打断你的职事，只因陛下有令，让我少府监配合秦公子，做好回收蝗虫之事，事关重大，因此我欲派你带十名工匠全力配合秦公子行事。另可带秦公子去挑选二百人执行差事，人选可由秦公子亲自挑选。”
阎立德无奈应是，带着秦浩向署衙而去。
秦浩凝望着这位历史上声名赫赫的建筑家与画家，满含敬意地说道：“监丞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大人的建筑之艺巧夺天工，绘画之才更是惊艳世人。能与大人一同共事，必能事半功倍啊。”
阎立德着实未曾想到，这个简在帝心的年轻人竟对自己如此尊敬。心中不禁甚是欢喜。细细想来，自己已然三十一岁了。常言道，三十而立，可如今的自己却只是个小小的监丞。遥想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甚至口出狂言，而如今，岁月的磨砺早已让那份年少轻狂渐渐褪去，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小子了。
成就高吗？似乎无人这般言说。不过是偶尔让我负责一些工程，找我作作画罢了，也没见引起多大波澜。虽说自己认为自身技艺少有人能与之比肩，可终究要得到他人的认可才行啊。想到此处，阎立德内心对这年轻人的态度愈发认可。他欣慰地说道：“秦公子正值青春力壮，精力充沛，又深得陛下赏识，为陛下献出如此良策。只怕日后真会如这菜名一般飞黄腾达。我并无太大本事，只是对工程和绘画尤为擅长。日后若有需要之处，公子尽管开口。”
秦浩乃是真心实意地敬佩，立刻回应道：“监丞大人切不可妄自菲薄。要知道这世上夸夸其谈之人比比皆是，而能够静心钻研技艺之人却少之又少。国家的发展倘若只靠言语而无人付诸实际行动做事，那岂不都是空谈？国家的柱石必然是像大人这般的能臣才可以担当得起的。”
阎立德顿时将秦浩引为知己，满脸喜色道：“我如今已三十有一，徒长年岁，却不及你通透。如若不弃，我二人以兄弟相称如何？”
秦浩见状，忙抱拳道：“立德兄。”“正则吾弟。”
阎立德开心大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