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口罩
他适才问了陈相,如果阳界人用了阴界技法该怎么补气血。
陈相却说跟其他损阳界人心血的阴界术法不同,鬼打墙这种术法认血脉,没有阴鬼血脉使不出来,阳界人把血放干了都没用。
但曲流光身上又有人类的气息,那他只能是阴阳结合的产物,或者祖上有阴鬼。
所以他比黎京先发现那个沾有灵数的书包时,会使鬼打墙将黎京往书包那个方向赶,次要目的就是锻炼黎京面对鬼打墙的能力。
难怪,感情还是个小鬼。
池慎等着曲流光脸上的面具裂开,然后强颜欢笑地问他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再展示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结果曲流光只是动作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狗绳:“前辈才看出来?我明明一直都没怎么掩饰。”
池慎:?
池慎有问题是真问,把刚才还展示聪明才智的设想完全抛开:“没掩饰?”
“对啊,”他们并行在月光下,曲流光的嗓音温温凉凉的,“前辈自己都没发现吧,在只有我们和黎京三个人一起时,前辈总是不自觉往我这儿靠一点。”
“灵捕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用点调阴香,黎京自然也不例外。”
“但我不喜欢用,长辈有阴界鬼,所以对我来说,调阴香会有点难闻,虽然闻久了还好,但我从来不用。”
“不过,我也没在前辈身上闻到调阴香的气味呢。”
“前辈入行多年,怎么从来不用调阴香?”
池慎盯着他看了两秒,冷哼一声:“这么聪明,自己猜,别问我。”
他往前走了几步。
“没有人可以给不知名的未来定性好坏。”身后忽然幽幽道,是某个很耳熟的句子,耳熟到池慎现在就可以去章节发布箱里找到一句一模一样的。
还是今天刚发布的。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小说当场读出来更尴尬的了,尤其是没有特定场景的情况下。
池慎大惊失色:“你怎么……?!”
曲流光压低声音,学着池慎写的小说里的句子继续道:“这是第九j……唔?”
嘴被人捂住了。
这大概是他跟前辈最近的一次距离了,他牵着狗绳,纸袋在前面歪着脑袋看他们,前辈捂着他的嘴,表情是他难得见到的恼怒。
跟吃饭时乍然得知自己要去讲座的前辈一样好看,比日常生动很多。
池慎深吸一口气,想着说就说吧,他这副不人不鬼的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就看到曲流光眼里浮现笑意。
他转过弯来了,松开手:“你逗我?”
“前辈不冷淡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别打!前辈!我特意挑了旁边没人的时候说的,不会让前辈尴尬的!……儿子还在呢!纸袋快!咱回家!”
纸袋: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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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慎觉得曲流光最近跟疯了一样。
之前的曲流光还跟有偶像包袱似的,说话做事一直端着,温和疏离偶尔有点心机的人设一直不崩。
现在崩了,放飞自我了——
“‘他们是地上无……’”
“闭嘴。”
“‘故此在地下……’”
“再念揍你。”
“……”
曲流光不怕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池慎刚欲起身,动作一顿。
他看向曲流光,饶有兴趣地报了个名字:“就刚才那个语气,代入到这个角色,再给我现场演一遍。”
正好找找感觉。
“……”原本只是逗池慎,真的要演起来,曲流光就怕了,“池老师,我只是这几天闲着无聊才去拜读您的小说……”
“演。”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一直到下周一晚上,跟校方联系确定到的时间后,池慎就开始捯饬自己了。
他第一次出席这种万众瞩目的正式场合,还很郑重地选了一套西装。
忽然想到什么,池慎问旁边的曲流光:“我需要打领带吗?”
曲流光靠在镜子旁边:“前辈,或许灵捕制服更适合你?”
“制服是无孽司正式灵捕才有的,我只是兼职。”这家伙又忘了。
曲流光的确弄混了,毕竟池慎跟陈相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加上他的实力够强,以至于曲流光总是把他说的“兼职”当成借口,隔三岔五就下意识当他是总署正式歼邪使。
他沉默了两秒,道:“打吧,前辈想正式点的话是需要的。”
池慎盯着那条全新的领带:“我不会。”
明明教学视频里挺简单的。
领带被人接过去:“我帮你。还有,袖口不要塞到外套袖子里,露点出来……”
帮他收拾完,曲流光没走开。
他轻声问:“前辈为什么不去无孽司做正式歼邪使?按照前辈的实力,应该可以做的才对。”
曲流光以为这或许跟池慎为什么不用调阴香有关系,问的时候还犹豫了两秒,担心戳到人家痛处。
然后就听池慎毫不在意地回:“签合同了,我每天晚上八点就要去上班,早上六点才下班,要是中途要抓个灵孽,我就不用睡觉了。”
“……”曲流光把自己碎成一片一片的忧心捡回来,“喔。”
正装很好看,但池慎最后还是没穿正装。
讲座的地方是大会堂,大部分灵捕系学生都在会堂里坐着,每个学生身上都有调阴香,对池慎而言,不戴口罩无异于找罪受。
最后还是穿了日常的休闲服,出门时随手拿起桌上的口罩。
好在校方对着装方面没什么要求,唯独一个接待的老师上下打量他两眼:“您好,我是接待老师言寻丛,您就是池慎?”
池慎将邀请函递给他,严肃道:“是的。”
“能麻烦您把口罩摘下来吗?需要核对您的身份。”
陈相把池慎的个人资料发给c大校方了,确定过身份后,池慎刚想把口罩戴上,就听言寻丛道:“同志,既然是讲座这么重要的场合,就不用戴口罩了吧?”
旁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的曲流光刚好赶到,不偏不倚听到了这句话。
刚结案没多久,平时逗弄前辈有点开心,把言寻丛忘了。
他还挺担心前辈会因为第一次做这样的讲座过于重视而让自己吃亏,刚想帮忙解围,然后就见池慎调整了下口罩。
更严实了。
他嗓音嘶哑:“感冒了,我不想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