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前辈……哭了?
跟在外界不同,副本保城内,几乎每个人都认识池慎那张脸。
面对时不时就来的几声“歼邪使好”的问候,池慎面无表情地拿围巾遮住半张脸。
恐问候。
有脸在,守钟塔的人甚至没有多问,就将歼邪使和那位新秀魔术师放了行。
身后宴迢认真看着红牌上浮现的“钟塔:+1”,默默松了口气。
至少不会有麻烦找上门了。
副本提示很明显:复活的钟声。
钟塔只有长廊壁灯的光,曲流光边走边道:“回来之前,我留意过各处的钟表,都很正常,只有钟塔这面有四根指针。”
路上碰到的钟塔执行者跟他们打招呼的姿势都很熟稔,偶尔遇到两个眼熟的,曲流光还能跟他们寒暄两句。
池慎:“你这一天不止打野,还去社交了?”
明明假池慎在副本待了那么久,但看其他人的反应,貌似对曲流光更熟悉些。
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曲流光立刻挽住他的手:“我才没有,我跟他们都是假聊,跟前辈才是真聊。”
池慎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语调却还硬邦邦的:“我又没有不让你跟他们聊。”
曲流光心知肚明:“嗯哼,我自己喜欢跟前辈聊天。”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前辈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钟塔内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晏勾玉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来了。
现在不给他们使绊子,证明绊子在后面,大概率是要瓮中捉鳖。
要查那面钟,三只鳖还必须得进瓮。
鳖鳖一号小池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鳖鳖二号小曲很早就拿到了钟塔内部图:“再上一层,就到钟塔控制室了。”
鳖鳖三号小宴疑惑:“这么大摇大摆吗?晏勾玉不会把水月镜碎片留在那儿让我们去拿的吧?”
池慎也这么觉得,曲流光却笑笑:“别担心,不会有差池。”
他说着就把手伸进池慎的外套兜里,覆在池慎的手上:“前辈手总是这么冷。”
池慎沉默了下,嘟囔了句:“那你握着不就好了。”
声音太轻,曲流光没听清:“什么?”
池慎说完就后悔了,见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就像好不容易说了句有些害臊的心里话,结果对方没听清,自己还臊得慌,没好意思说第二遍。
池慎:“没什么。”
曲流光“喔”了声,下一秒,池慎指尖一暖。
曲流光嗓音轻快,仿佛他们不是来拿人家东西,而是来度假的。
“前辈手总是这么冷,那我穿多点,我给前辈暖手啊。”
其实就安静了几秒,但池慎感觉自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然后,僵硬地回握住那只握着自己的手。
他应了声,道:“我们都能算灵孽了,你的体温跟我半斤八两……先顾好自己。”
手被回握住的时候,曲流光嘴角就已经上扬了。
听到池慎的话,他哼笑两声:“那我的随身监狱不能只装自己的衣服了,等回去,给前辈买几套新衣服,放我随身监狱里吧。”
耳朵又开始烫了。
总是这样。池慎空着的那只手摩挲着耳垂,心想。
闲聊而已,有什么好烫的。
一路上都没有灵孽阻拦他们,直到站在控制室门口。
连锁都没有,一推就开的大门上好像写着明晃晃的陷阱。
宴迢再次陷入犹豫:“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曲流光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推:“当然。”
控制室内部很小,小到里头所有布置一览无余。
没有任何陷阱,这反而更诡异了。
见曲流光迈步往里走,池慎守在他后方:“我望风。”
控制台上,曲流光调节了两个旋钮,钟面上的钟开始转动。
从窗户往外看去,外头的副本景象也变化起来。
刚才,不少执行者还押着一个灵孽往里走;现在,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模一样的位置就变成了不少人围聚在一起打牌。
红牌上的时间也变了,变成了三天后。
曲流光又在控制台上点了两下,表盘正中心的凹槽被打开,里面镶嵌着一块碎片。
他把池慎拉过来:“前辈快来,来暴力破解一下。”
把镶嵌装置破坏后,曲流光拿出那块碎片,将灵数覆盖在碎片上面:“弄不坏……应该就是我们说的水月镜碎片了,从外表上看,一点看不出来这块碎片的权限等级这么……”
“噗嗤”一声,刀子没入血肉的声音。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宴迢的语调几乎没变过,一直都是一副旁观者的平静模样:“抱歉,按你们人类的话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到曲流光腰腹漫出的血迹,池慎瞳孔紧缩,命门却一直被曲流光压制着。
要不是这样,加上时间太短,池慎根本不可能让曲流光在他眼前被宴迢偷袭。
每个灵捕惯用灵数的方法皆有差异,此为“命门”。
池慎只告诉了曲流光。
然后,曲流光当着他的面,一时扼制了他的命门,就为了故意被宴迢所伤。
下一秒,寒风猎猎。
控制室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曲流光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保城外,去找一个叫狄声的,不要被城内的人看见你的脸。”
既然晏勾玉现在在副本里,他再怎么监视也没办法监视到城外。
而曲流光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晏勾玉能一直待在副本里。
抬眼撞见池慎泛红的眼角,曲流光愣了下。
前辈……哭了?
时间紧,他说不多安慰人的话,只得轻轻吻在他的眼角:“别哭啊,前辈,我不会有事的。”
“前辈先去,相信我。”
寒风混着黑色的泥沙,在控制室被大片黑色封住时,池慎被推出了钟塔。
控制室那点微弱的光也消失在夜色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