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冲破国师府
大殿中群臣各个惶恐而又急切,自觉喝骂无趣,但又无法可想,严正的脸已经全无血色,如果这些灰袍人杀了国师,那天都皇城和普通的城池将没有区别,而陛下也不能幸免的话,整个帝国就岌岌可危了。
百战摆明了要点燃战火,国内的那两个王爷也是觊觎皇位已久,如果国师和陛下出了事——————严正不敢想下去,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因为见到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难以置信。
殿中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气声,不知什么原因,殿外禁卫们的怒吼已经完全听不到了,连声音也被隔绝,看来这些灰袍人的秘法好像变得更加强大。
缚身术将众人禁锢,其中主要针对的就是风道人,灰袍人心里清楚,风道人才是关键,这位国师才是真正的威胁。
不过这个威胁很快就要被解除,带头的灰袍人心中升起快意,能亲手杀死一个强大的修行者是值得自傲的,尤其对方的身份还很特殊。
“国师大人安心上路就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国师府现在恐怕已经成血流成河,你的徒子徒孙没了你的保护,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而已。”灰袍人眼中现出嘲讽之色,让被杀的人多些痛苦才有意思。
既然在皇宫下手,那对国师府的行动当然也已经展开,龙门坊是权贵云集之地,自然守卫森严,但即便再严密,又岂能胜过皇宫,既然如此,自然也挡不住幽冥殿的手段。
从来没有关于这个组织的情报,然而今天之后,幽冥殿必然会风光无限。
但是灰袍人不会想到,事实和他的想象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龙门坊,安静更胜往昔,这里住着的大人们都被困在皇宫大殿,而眷属们不但体面
而且相当之具有素质,吵吵嚷嚷的场面不会出现,而且,他们又都陷入沉睡当中。
就连明岗暗哨的禁卫们也都失去意识沉沉睡去,唯一能保持清醒的,只有国师府的人而已,不过有时候清醒也未必是件好事。
原本守门的四个禁卫已经变成了尸体,国师府大门洞开,数十个黑袍人已经闯了进去,和他们对峙的是几十个道士,领头的正是国师府的两个祭酒。
地上散布着十几具尸体,死的都是国师府的禁卫,若不是祭酒命令他们退回,这些忠于职守的军人恐怕都会把一腔热血洒在冰冷的石板上。
子期,子墨,作为风道人最早收下的两个学生,他们都已经鬓有白发,虽然是花甲之年,不过作为修行者他们当然不会显出太多的老迈,尽管拜在风道人门下之后就很少离开国师府,尽管双手从来没有沾染过鲜血,但是今天他们却很想杀人。
即使从来没有试过杀人的感觉,也不妨碍他们想杀光眼前的灰袍人的决心。
天都立国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能在国师府中如此嚣张,并不是没有人打国师府的主意,而是没有谁成功过,有国师坐镇,只要是阵法范围之内,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修行者来找麻烦,也只有被虐杀的份儿,而这阵法覆盖的范围不止是天都城内。
不知道为什么阵法会失效,也不知道不知所踪的风道人去了哪里,两位祭酒的年纪摆在那,还能做到保持冷静,但其他的弟子却有人现出慌张的神情。
有人能打上国师府破门而入杀人,就算是他们做过的最有想象力的梦境中也从未出现过这种情景,所以道士们很慌乱,尤其是这个时候风道人又不在。
严格来说风道人算不上是一个好
的老师,他懒得亲自去教导学生,所以后来的弟子们都是受子期子墨这两位师兄的教导,最晚进门的两个学生除外。
斩空算得上是风道人真正用心调教的弟子,而且风道人传授的东西也很纯粹,他把斩空培养成了一个武师,并且出类拔萃。
棒槌就不用说了,这躲在师兄后面的最小弟子脸色发白的拿着把剑,不知道他从哪寻到的这个凶器,偏偏对于他来说又有些重,所以剑尖只能拖在地上。
对于他风道人完全采取了放养政策,也不教授也不约束,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棒槌得以有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三十几个道士紧跟在两位祭酒的身后,在后面是过百的禁卫,尽管死了同袍,但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咬牙切齿的悲愤,反而是一种决然的平静。
看他们的表情任谁都会相信,这些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会为了保护国师府去死,若不是子期的阻拦,他们一定会慨然赴死,因为和那些灰袍人相比,他们的战力实在太弱。
子期手中握着一根笛子,材质似白玉,这让他显得像是附庸风雅的书生,他身旁的子墨手无寸铁,但是这并不能让灰袍人掉以轻心,尽管能闯入国师府,但是对面的两个老道既然是领头的人物,当然不会是弱者。
不过天都城内的阵法已经失效,说明皇宫中的同伴已经得手,一众灰袍人并不太紧张,风道人一死,国师府再变成一片废墟,那天都城简直就等于不设防,对于他们这些可以通过术法离开修行者来说,城中的军队几乎造不成任何威胁。
灰袍人们步步进逼,在他们眼中,最大的威胁无非是子期和子墨,其他神色紧张的道士和那些装备齐整的禁卫只不过是小小的障
碍罢了。
有火弹飞出,有灰雾悄然弥漫,在武者出手之前,灰袍人当中的术师首先有所动作,占到先机很重要。
子期只是竖起了笛子,没有放在嘴边,因为他的笛子本来就不是用来吹奏的。
于是不管是火球还是毒烟,纷纷像那白玉笛子涌去,然后被吸收消失不见,子期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对于吸纳了那些东西感到不满。
然后动的是子墨,他双臂展开长袖一甩,像是要拥抱什么东西,接着那数十个灰袍人就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因为有电光。
那些闪电不是由天上来,也不是从地上冒出,好像原本就是在那里,子墨只不过是让它们显出形态罢了。
灰袍人们完全被笼罩在方圆十几丈的电网之中,有惨嚎响起,有人肉的焦糊味道传出,一道人影冲破电网,他的灰衣已经变得焦黑破烂,他的头上居然有青烟冒起。
但就是这个看起来都快熟了的人冲出后跃起,双手持剑对着子墨狠狠的劈下,露出指骨的手依然稳定有力。
他看得出子墨是一个法师,但他却想不出,为什么阵法明明已经无效的天都城内,还有人可以借助阵法之力。他当然不相信如此密集的闪电是子墨召唤而来的,即使是百辟上阶巅峰的法师,也不可能在瞬间召来如此规模的电网。
想不通就无需去想,灰袍人感觉到身体的灼痛,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于是他用最后的力量发起攻击,只求杀死面前那该死的法师。
众所周知的是,在近战的时候,武者杀法师就如同探囊取物,但大家都知道的另一点是,如果一个法师敢于和一个武者近距离相对,那一定是有所依仗。
果然,就在灰袍人离地三尺从天而降气势汹汹的时
候,几道剑光同时亮起,于是他的生命就在半空中定格,因为还有其他人也跳了起来,是道士。
额头、咽喉、心口各有一个血洞,三个年级在三十岁左右的道士抖去剑尖上的血滴,其中的一个深深的吸了口气。
“大师兄说的没错,杀人果然很简单。”其中的一个道士脸色还是苍白的,但却有了笑容,第一次持剑杀人,虽然是修行者,但这种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子期怜惜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笛子,“修行者修心修身,杀人本来就是难免的,只可惜我们这些人都有些迂了,没有四处游历过到底是不行的。”
说到这,他想起了那个仗剑四方的小师弟,如果斩空在这里,也许子墨就不需要动用国师府本身的那些元气来施展法术。
皇城的大阵或许已经失去了效用,但国师府本身也不是一堆普通的砖瓦,而且作为阵法中枢的占星台就在府中,当然有一些后备的依仗。
只是用来以防万一压箱底的东西并不多,子墨这一招看似犀利威武,其实施展不了几次,若不是担心动起手来自己这些没有战斗经验的师弟会吃亏,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地上几十个焦黑的肉团还看得出人形,不过有些残缺,看来子墨的杀招果然威力巨大,若是能层出不穷的话,还真能把国师府变得铜墙铁壁一般。
众人的心中刚刚为之一松,棒槌拖着剑擦了擦额头上的微汗,小心脏急速的跳着,一时半会怕是平静不下来了。
这时有巨响传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那是占星台的方向,不但是国师府中的要地,而且说是整个天都的心脏也不夸张。
几个年轻的道士提剑就要往后院冲,结果被喝止住了,阻止他们的人是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