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矫情的王爷
“王妃,”逐风强忍着疼,惊奇的询问道:“若是断肢可否用此法子接上?”
想着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们,很多都是受伤之后被迫离开军营,可身体残缺,劳动力大减,也只能靠着王爷的接济度日。
“应该可以。”
卿梦迟只是遵照着脑海中药典的记载回答,有机会她也想试试看成效。
“你懂巫医?”
九王爷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西岭国尊崇的巫医之术似乎也是拿针线将人的肢体缝上,在边境时他也曾鼓励军医们尝试,但收效甚微,不是断肢处化脓生腐不得不再次切除,便是高热难退后痛苦离世。
难道说,一定要像卿梦迟这般用金线才行?
“我以前只是听娘亲说过,这次也是第一次在人身上缝合。”
卿梦迟本不打算隐瞒,九王爷细致入微洞悉一切,就算她不说,他以后也定会发现。
九王爷眼中疑惑更甚,第一次便如此熟练,这丫头的学习能力倒是不弱。
只有逐月还傻乎乎的询问:“那王妃以前给谁缝合过?”
“以前养的一只小白免,不小心被门夹断了腿,也是我缝的,后来它又能蹦蹦跳跳的去吃草,想来此法子是可行的。”
卿梦迟头也不抬的说道,反正她以前一个人住在卿国公府偏僻的院子里,连府中的下人们都极少找她,不怕他们调查。
九王爷却已经从她微闪的眼神中看破她的谎话。
经过这两日的观察他已经发现,只要这丫头回答问题时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多半说的都不是真话。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既然已经入了九王府,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探索。
只有不明究里的逐月依旧满脸崇拜的看着胳膊上缝好的伤口,“王妃实在太厉害了。”
卿梦迟被夸的有些心虚,将一包药递到逐风面前。
“伤口不要沾水,这些药丸你每日三次就水服下,我到时候再给你换药,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会好的。”
说着,卿梦迟环顾四周,正准备开口让逐风睡到软榻上休息时却被九王爷抢先。
“隔壁的客房安静舒适,更不会有人打扰,你且住下好生休养。”
逐月连忙点头:“多谢王爷。”
卿梦迟也没多想,他们主仆二人的事她不便插手。
不过,沈管家和巧儿一直惦记着这间屋子,让逐风去隔壁休息也算安全。
忙完这一切,天空已经泛起鱼白,卿梦迟伸了个懒腰,给九王爷喂过早饭换了尿垫后,便懒懒的窝在软榻上,一边看自己写的笔记一边跟脑海里的药典内容进行对比。
九王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知为何,见她静静的翻着书页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就算她抱着书睡着,他也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卿梦迟再次醒来,天还是黑的。
“我这是睡了一日了?”
“也就六个时辰。”
九王爷淡淡的声音激的卿梦迟当即从软榻上跳下来,“这么长时间你一定饿了吧。”
还有,他身下面的垫子也要换了。
“那个……”
看见卿梦迟欲上前掀被子,九王爷轻抿着唇,低沉道:“此事让逐风来即可。”
逐风的声音也在后窗外适时响起,“王爷,王妃,属下早已将水烧好,就等着王妃起来。”
接着,在卿梦迟惊诧的目光中,逐风用左手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水进屋。
“王妃放心,属下只用轻功,并未用内力。”
说着,逐风又将一堆打包好的点心拿进来摆满桌子。
“王爷说不知王妃喜欢吃什么,便让属下一应买回来,王妃挑喜欢的吃便可。”
卿梦迟揉了揉脑袋,她怎么睡的这么死,连他们主仆二人什么时候商量的都不知道。
“王妃且再休息片刻,王爷的事属下来做。”
逐风说着便端着水盆向九王爷走去,但掀开被子的粗鲁动作还是让卿梦迟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慢些,王爷身中数毒本就难受,你这样会弄疼他的。”
说着,卿梦迟一把抢过沾了水的毛巾,细心的擦拭,那轻柔的动作如同呵护刚出生的婴儿,让九王爷原本紧绷着的眉角舒展开来。
逐风嘴角撇了撇,王爷可是真男人,哪这么矫情了?!
“王妃不必担心,王爷身经百战,根本不会在意丁点儿疼痛,还常常教导属下们,身为天佑的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逐风的话在看到自家王爷冷冽的一瞥后,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
“现在王爷身中剧毒,疼痛难忍,还好有王妃照料,那个,属下再去烧盆水来。”
说着,不再看自家王爷的黑脸,闪出窗外。
再不走快些,怕是另一条腿也要被王爷打断了。
“逐风也真是的,走也不知道把窗户关上,冻着你了吧。”
卿梦迟说着将被子拉过来把男人前胸盖上。
男人眸光顿闪,她那纤细软滑的指腹不经意的划过胸前像在他心中点燃了一团火似的,燥的很,忍不住微微抬手,将被子推开一些。
“不冷。”
“不冷,也要盖好。”
卿梦迟连忙抓过被角准备将男人再次包裹严实,他现在身体虚弱,还要保存体力跟毒素做抗争,可不能随随便便受凉,若他不能快些好,她的复仇之路也只能继续往后延期。
想不到的是,在她抻手将被子盖好之时正好碰到男人再次抬起的手。
微凉的触感让男人本就火热的掌心微颤,心也跟着漏了两拍。
不过,善于谋划的他并不太喜欢脱于自己掌控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心。
定是卿梦迟偏要离他如此近,还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往他被子里看,才会让他一时间难以把控。
思及此,九王爷不由脸色一沉,微恼道:“你这丫头……”
“王爷,”卿梦迟却是欣喜的打断了他的话,“快看,你的手,能动了!”
九王爷这才恍惚,眼中的微光忽地黯淡下来。
原来卿梦迟眸光晶亮,所看之处不过只是他的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