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算是遗憾的遗憾
2019年11月17日，是西乡县篮球比赛的日子，一大早，我们一行人就吃完早饭在校门口等待李老师。这时，一位矮矮瘦瘦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他是陈校长。
陈校长温柔的看着我们每个人：
“你们是去比赛的吧？要好好打啊，让他们见识一下私渡篮球的厉害，祝你们旗开得胜！”
六个人都笑了，听了校长的话，我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嘀……”
班车的喇叭声传来，刘贤坤笑着对校长说：
“陈校长，班车要来了，谢谢你。”
“没事没事，各位小伙子要好好加油。”
李老师匆匆赶来，看了一下人数：
“我车坐不下，要不这样吧，刘杨斌，付小刘，王志聪，刘贤坤，你们四个坐我的车，让他们两个坐班车。”
“好！”
安排好后，都上了车，一路上，我一直想着自己上场的帅气模样。
一个小时后，李老师让我们下车，四个人从车上下来，看了看“西乡体育馆”的大字牌，这就是篮球比赛场地。
又过了一个小时，马俊成和赵建明也到达了体育馆门口。
人都到齐了，李老师带着六个人进入比赛场地：一个正规的篮球场，观众席围绕着场地，环境也很好。
我迫不及待的上场适应篮筐，熟悉了一会后我得出结论：这篮筐一点手感都没有。
还没好好休整，衣服都没换，比赛就轮到我们了，裁判在旁边喊：
“私渡，私渡，大河，大河，请这两所学校的比赛成员过来。”
我兴奋的跑过去。
“请各位运动员伸出手，我要检查指甲。”
我伸出手，检查过后，非常期待上场。
李老师快速跑过来对我们说：
“所有人去换衣服加热身，速度点！”
检查完指甲，我们迅速跑到换衣间换衣服，围着体育馆热身，等身体热起来回到场地。
裁判看到我们过来，大声喊：
“私渡的快点过来，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我们最好最后的调整，确定好上场的三人，简单交流战术，匆忙上场。
裁判拿着球站在半场圆圈处，刘贤坤和对方中锋蹲下，为跳球准备着。
“嘘！”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刘贤坤起跳慢了半拍，求全在对方手里，王志聪和付小刘迅速调整防守位置，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赵建明和马俊成在场下看着。
第一场比赛开始没几分钟，付小刘因为犯规太多次被罚下场。
我差点就喊出“我想上场”这句话了，李老师看了我一眼，转头对马俊成说：
“来，马俊成，你上。”
我有点疑惑，或许李老师有自己的打算吧。
李老师又对着付小刘说：
“你太紧张了，稍微放松点。”
付小刘点点头。
场上的比赛激烈进行着，每个人脸上布满汗珠。过了七分钟，由于体力消耗，运动员们的速度明显下降，此时我队领先，李老师大声喊：
“守住，不要让他们进球，咱们就赢了。”
对手听到这句话不甘示弱，再次燃起斗志，努力提高速度，一下连进两球，比分被反超了。
得分主力刘贤坤明显跑不动了，防守也很容易被突破。
李老师愤怒的喊：
“你们在干什么！刘贤坤累了，你们俩个就不会主动去要球吗！”
王志聪和马俊成急躁的要球，利用身高和力量的优势进了几球，但总体落后。
“最后三分钟。”
场上所有人速度继续增加，对手采取了严防死守不进球的策略，刘贤坤看了落后的比分，拿起球直冲禁区上篮，身体重量优势让对方无法抗衡，球没进，后面几颗都没进。
“最后30秒。”
刘贤坤彻底没了力气，王志聪冲不进禁区，只能投篮，对方依旧严防死守。
对方教练喊：
“没错，就是这样！马上就赢了！坚持住！”
还有最后十秒，落后一分。
刘贤坤主动要球，横冲直撞到禁区，用尽力量顶着对手的身体，就起球投篮，没进。
哨声响起。
第一场比赛输了。
刘贤坤瘫倒在地，王志聪和马俊成扶起刘贤坤走到老师这。
老师急忙说：
“刘贤坤没事吧？”
刘贤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摇摇头。
“这一场输了也不要紧，没关系，刘贤坤用了全身力气对抗对面三人，要选择节省体力的方法，王志聪跳投了好几颗，命中率不高，选择上篮比较好，马俊成投篮不错，但没有拿到球的机会，要多去要球，另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紧张。”
我把水杯递给王志聪，心想：
“如果我上场，结局会不会改变呢？没事，反正一定会上场的。”
事实是这一天的比赛我都没有上场。
走在西乡人山人海的大街上，看着美丽的黄昏。
王志聪靠近我说：
“今天你没有上场啊，要是你上场说不定第一场比赛就可以赢了。”
我笑着说：
“没事，我肯定会上场的，李老师肯定是让我在关键时候上场的，说不定明天就有一场硬战。”
“对啊，你打的也还可以，明天你要加油啊！”
“嗯！”
我再次充满斗志。
晚饭过后，大家都回到天信酒店休息。
晚上10点左右，我觉得太无聊，打开电视说：
“老王，老刘，你们觉得啥电影比较好看。”
“不知道啊，感觉看过的都不好看。”
“那要不要看速度与激情10？我还没有看过，我觉得挺好看的。”
说着，打开微信扫一扫，付了五元的观影费……
一阵脚步声停留在门口：
“开门开门，有事情要说。”
王志聪一听是李老师，连忙开门。
“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去买。”
“没有。”
“那好，刘杨斌过来一下。”
我疑惑地穿起鞋子，跟着李老师来到另一个房间。李老师说：
“来，你坐下。”
我坐在老师对面的沙发上
“你的手好了没有？”
“好了。”
“你受伤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为什么要一个人忍着？忍着不难受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觉得都是小伤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是男生，就要像个男生样，自己忍着就好，我也不需要别人关心。”
“男生？你知道吗？男生最重要的是责任，你以为忍着不说就可以好吗？你要知道，在你忍着的同时也有很多人在关心你，如果你认为他们的关心都是屁的话，那你还有良心吗？”
我无言以对。
“嗯……”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你没有上场吗？其实我没有给你报名，因为你的那次伤还挺严重的，动都动不了，那个时候刚好是报名的日子，明明想给你报名的，但是你受伤了，所以我只能放弃你，明白了吗？”
听到这里，我压低身子，眼泪不知为何慢慢的流出来了：
“为什么？老师？”
“因为你受伤了，而且没有给我说你的伤势。”
我哑口无言。
……
过了很久，已经11点半了，我擦干眼泪，站在房间门口敲门，王志聪开了门：
“李老师叫你干啥的？也太久了吧。”
王志聪看到我眼角没有擦干的泪，放低声音说：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快速露出笑容回答：
“你说啥？我有啥事，啥事都没有啊，对了，电影好看吗？感觉咋样？”
“好吧，没事就好，电影感觉还可以，因为是你出钱给我们看的，所以看完之后又调到你看的那里了。”
“嗯，谢谢，不过我不想看，都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我走进浴室，水打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声音。我把喷头开到最大，抬着头，水痛打着脸。
“到头来，我还是失败了吗？原来，都是自己的错啊！搜嘎搜嘎，这样啊！”
泪水伴随着洗澡水一起打落在地上。
第二天，我没有穿篮球服，也没有去热身，只是一直在场下看着，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也不太关心比赛。
第三天，比赛彻底输了，心情没有一丝波澜的我回到了学校。
之后谈论到比赛的时候，王志聪偶尔会说：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刘杨斌哭。”
……
回到学校一周，我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觉得篮球赛可有可无，一点遗憾都没有，也没有违背“不能在初中时留下一点遗憾”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