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魇症
安抚好大儿子的情绪之后,两人又在外面待了一会才回病房。
刚回到病房走廊,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啊!医生!病房的病人醒了!”
只见一个护士从病房内夺门而出,随之而来的是盛司城的怒吼声。
“为什么,到底是谁!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盛成栩和陆安安对视一眼,当即一起往病房跑。
刚刚推门而入,只见盛司城已然从昏迷中苏醒,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却并不正常,像是陷入了癫狂。
他的唇色惨白,眼神阴鸷暗沉地盯着某处,双手攥紧,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很是骇人。
陆安安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立马冲到盛司城面前,试图安抚他:“司城,你怎么了?”
她伸出双臂想要抱住他,可盛司城却猛地抬起头来,嗜血的漆眸中没有一丝理智,下一秒他使出十足的力气将陆安安推开。
他的力气很大,若不是盛成栩眼疾手快的接住陆安安,陆安安整个人都会被这力道甩出几米远。
医生在这时候夺门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好几名男护士。
“把他按住!”
一声令下,五六个人冲至病床前,上下其手地堪堪将盛司城按回去。
医生瞅准机会,在他的手臂上注入镇定剂。
没多一会,盛司城阖上眼再次安静下来。
陆安安缩在盛成栩的怀中,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盛司城从疯狂到注射药物后恢复沉寂的一幕,心痛到无以复加,泪水决堤。
医生确认了病人陷入昏迷,这才看向病人家属,他叹了口气,“病人似乎受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刚刚是魇症发作,人虽然醒了但是没有理智,所以才会有那些不理智的行为。”
“等他再次醒来情况应该会好一些,你们最好之后带他去进行深一步的心理治疗。”
陆安安木讷的点了点头,目光盯着已然安稳睡去的盛司城。
盛司城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早,陆安安守着他一夜没敢阖眼。
盛成栩看着心疼,提出要和她换班,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他反倒被陆安安给赶了回去。
所以盛司城醒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人。
在他睁开眼看到陆安安时,脸上明显闪过一瞬的喜悦,但很快转瞬即逝,变为凄惨的平静。
“我还在做梦对吗?”他的嗓子因为昨夜魇症发作时被扯破,这会有些嘶哑。
陆安安见他醒了,本来干涸的眼眶再次迅速汲满泪水,她冲他扯出一抹笑,摇头时一滴清泪顺势落下。
盛司城的心蓦地像被烫到,极速地收缩了几下。
“宝宝,你不要哭。”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将滚落的泪珠擦去。
“没有做梦,是我,我回来了。”陆安安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待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热,盛司城才真的明白过来不是做梦,他环抱住她腰身的力道不断收紧,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宝宝,我害怕,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以为自己又要再次失去她,而这一次还是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消失。
那种后怕的感觉让他现在还止不住的心颤。
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许久,最后是陆安安主动推开。
盛司城还有些不舍,但只能通过攥住她的双手来填满自己空虚的心。
“绑架我的人就是上次寻宝活动的主办方,他自称自己是西逵族老牌家族安家的继承人,他告诉我,我母亲也是安家人,当初因为不想联姻和我父亲私奔所以从安家逃了出来。”陆安安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他什么目的?”尽管这个消息很是劲爆,盛司城还是更加担忧对方会不会对陆安安不利。
陆安安微微蹙眉,顿了一下,才道:“照他的意思就是认亲。”
“不可能!”盛司城立马否决。
怎么可能只是认亲,既然放不下自己家的人,为什么当初不费尽心思让叶丽芳回归,而现在叶丽芳都已经死去多少年了,现在知道认亲了?
况且陆安安按照真实年龄来算也已经四十多岁,如若不是有什么阴谋,怎么会突然堂而皇之的出现?
陆安安也和他想的一样,她眸光渐深,旋即讥笑出声:“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爷爷奶奶想见我,让我去安家住段时间培养培养感情。”
只怕她要是真的踏足那个劳什子安家,出不出得来都说不准,就算能出来也是被抽筋拔骨了吧?
……
和陆安安会面之后,安轻岳回到了贵山安家的半山别墅群内。
他简短地将自己和陆安安的对话告诉了自己的父母。
安建树很是激动,再一次向他确认:“她……真的是你小姨的孩子?”
“千真万确,前有亲子鉴定,后有我和她的面见,她的长相和小姨有七八分相似,错不了。”安轻岳回道。
谈及陆安安的样貌,他还是觉得吃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血缘上他们是表姐弟,看外表他更像她叔。
“那赶快将她接回来,和我们培养培养感情!”在一旁的温宛白插嘴道。
提及此,安轻岳的眉宇再次拧紧,“这个女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市侩,我告诉她我们安家的地位,她从头到尾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总是淡淡的。”
“我说到让她来安家住段时间,她也不着急,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也不想和我们认亲似的。”
安建树听到这些话,也觉得棘手。
“大抵是没亲眼见到过安家的气派,等她了解安家,我不信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的态度。”温宛白却是轻哼一声,她根本不信还有人会在知道安家之后还能自诩清高的,不急着来拍马屁。
更何况,她可也算半个安家人。
有这么层关系,她到时候怕是还会想争家产吧?
安轻岳没搭母亲的话,他看不透那个陆安安,这么一个冷静聪慧的女人,她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再者说,就算她丝毫没有看破,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对她来说没什么感情的家族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