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惨遭打脸
海州 正阳街 吕家后院
春季的海风是如此的温柔,后院的鲜花已经盛开,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但吕海川显然没有心思去驻足感受。
众人火急火燎的赶往了后院,吕海川一马当先走到了床前,此时李氏已经昏迷不醒,肉眼可见的呼吸困难,只见李氏面部、四肢等暴露部位均出现红肿和湿疹,几名侍女手足无措的在旁边候着。
吕海川虽然心里焦急不已,但仍克制着没有失态,只是微微发抖的双腿还是被康正乾逮住了,吕彦天则是早已跪在地上小声啜泣,一旁的吕家众人也纷纷赶到候在边上。
看的出来吕海川虽然平时随和,关键时候在家里的威严还是很足,一帮人愣是不敢多问一句。
不多时回春堂的方相磐方大夫被几名家丁连架带拉的抬了上来,后面奔跑着两名小学徒。
一旁站着的康正乾总觉得这个情节是那么的熟悉,看来待会肯定是这老登忙前忙后然后说一声尽力而为,最终自己挺身而出因为相貌年轻帅气反而遭到重重刁难最终打脸所有人的剧情。
想想感觉还有些刺激,以前总是嫉妒人家主角各种打脸炮灰,这回终于该轮到我康某人了吧!
“相磐!今日情形紧急,顾不得那么多虚礼,还请方大夫略施妙手,事后老夫必有重谢!”
吕海川望着一群家丁风风火火的样子,自知有些失礼,赶忙挤出一抹笑脸先行致歉。
方相磐喘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有些傲慢的质问道:
“老夫行医十余载,所遇病人哪一个不是危重急难,今日回春堂排队就医的人都到了门外,你吕家恶奴进得堂内不由分说,扛起老夫就走,如此粗鲁行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难道这就是你们四大家族的作风吗?”
两位弟子也在一旁帮腔道:
“就是!我师父平日行善积德,走到哪里都被奉为座上宾,没想到今日却被一帮流氓强行掳走,如此行径与强盗何异?”
“师父,这等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的狗大户,咱们不治了,就是给十九两白银也不给治!”两名徒弟叫嚣着。
来了来了,这开头目空一切四处装逼的样子简直是对味,这还没开始呢就先暗示价格,要不是周围人都是面色凝重,康正乾差点就要笑出了声。
相对的,吕家众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家主平日里把家族声誉看的比命还重,关键人家也没说错。
吕海川也是有些无奈,今日之事确实吕家行为有愧,只得连连道歉,“方大夫,老夫的为人你是知道的,绝没有仗势欺人之事发生,实在是今日夫人病情紧急,家中下人不知礼数,这才冒犯了先生。”
事急从权,吕海川连忙踹了一脚为首的家丁:
“你这狗头真是少打,是谁让你这般粗鲁对待方大夫的?还不赶紧道歉!”
“是是是……”家丁吓得冷汗直流,连忙点头哈腰,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行了,一边候着,别耽误老夫治病救人。”方相磐嫌弃的看了一眼,走到了床边,先用铜盆打了盆清水,仔细清洗了双手,这才开始为床上的李氏诊脉,一招一式还确实像那么回事。
“夫人平日里身体都还尚可,只是每到春季身子就会有些疲软,前几年以为是气候变化不太适应,连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经常看竞技体育的人就有个经验,往往热身运动做的越专业,水平一般都不咋地。
你还别说,这方大师望闻问切,前后询问了七八个问题个个都很专业,两个徒弟在旁边又是闻气味又是看粪便,确实是下了功夫,康正乾在一旁琢磨着就冲人家这份辛苦怎么也得给个千二八百文的。
片刻后,方相磐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自言自语沉声道:“真是奇了怪了,不应该啊!夫人的脉象节律均匀,不浮不沉,柔和有力为何还会昏迷不醒?”
你看,这不是转眼就到了尽力而为和无能为力的环节了,果然一切都是跟着剧本走,待会自己出手肯定要先被刁难一番,什么年纪轻轻什么黄口小儿之类的,这帮神棍永远都是狗改不了吃屎!
方相磐继续自顾自的低声道:“闻异味则咳嗽、胸憋,其形体消瘦、脾气急躁、脘闷不舒、大便秘结、眠差易醒,卫表不固,外邪入体……”
康正乾在一旁跃跃欲试,但转念一想,一般主角都是在等贵人一筹莫展手足无措,反派一无是处但还是舔着碧莲索要诊金的时候,自己再出来一招什么鬼门十三针的绝技,一出手就是天神下凡享受众人吹捧。
想着想着康正乾逐渐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
对!此时火候还不到!
但是……鬼门十三针不会啊,这踏马不是系统文啊,喂喂喂,系统?该出来了!
404……
另一边,方相磐正沉思之际,旁边的徒弟低声细语了几句,前者旋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望着师徒三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康正乾冷笑一声,来了来了,肯定是在商量借口准备要钱脱身了。
“吕公,请跟随我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吕海川作为四大家族的家主,能如此客气致歉,方相磐自然没有继续端着的理由,此时语气已经柔软了许多。
“吕公,老夫行医数十载,疑难杂症也见过不少,以老夫经验判断,尊夫人身体并无大碍。”
说到这,方相磐停顿了一下,康正乾顿时感觉一丝不妙,这老登不会真懂吧?
“眼前症状之所以看起来急迫是因为吸入了花粉所致。”
方相磐的这句话就如同深秋的寒风,所过之处一片肃杀之意,刚才还嬉皮笑脸幸灾乐祸的康正乾,此时此刻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脸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难看。
草泥马了!!!为什么啊?不是我是主角吗?
人家是真大师,不是什么神棍啊!
哎哟我了个大去,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装逼都能遇到懂行的?
那会听家丁的症状描述,康正乾就觉得恐怕是花粉过敏,这一句走过来看着鲜花锦簇,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会堂内众人听说已经确诊,不由的眼睛一亮,吕海川更是有些激动,聚精会神的听着方相磐的讲解,已经没人有空理会边上的跳梁小丑。
“患者实为气阴不足,外风袭入,治拟标本兼治的过敏煎为主合芍药以养阴,以枳术丸为主以健脾下气,苍耳子散通鼻窍散外邪,柴胡入肝主升,前胡入肺以降,调和肝肺气机,且方中有四逆散之意使肝肺气机运转自如,故服后有效。考虑患者睡眠差、便秘与阴血不足有关故二诊加当归、枣仁以益肝血。明儿,拿笔拟方!”
“师父您说!”一旁的年轻人迅速从箱子里拿出笔墨,几名吕家家丁眼疾手快的上前帮忙。
“疏风通窍,调肝理肺!
方以苍耳子散合过敏煎化裁:辛夷花两钱减,苍耳子两钱,薄荷两钱,白两钱减,柴胡两钱……共七剂,水煎服,日一剂。”
康正乾在一旁是越听越绝望,完了,人家来真的啊,我难道是反派剧本吗?
家丁拿上方子迅速去煎药,吕海川的心情此时已经平复了许多,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方先生果然是御医之后,医术精湛,不出片刻便找到症结,只是夫人昏迷不醒如何用药啊?”
花花轿子众人抬,方相磐这会早已消了气,这会装出一副高人模样,站在庭中负手而立,一袭白袍高洁无比,身上的衣袖无风自动!
康正乾定睛一看,玛德是两个徒弟在下面不停的扇风啊!
方相磐用异常装逼的口吻说道:
“吕公过誉了,在下师承王惟一,自幼精通针灸和中医,区区小疾老夫只要略微出手,便可药到病除!”
望着眼前转来转去的方相磐,康正乾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说的可都是我的词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