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35章 第35章
她要杀他.....
太阳穴处传来的剧痛让隐狐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怔怔地抬起手摸上自己的额侧--满手的淡金色血液和黄白一片的脑浆，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滴落在地。景昭雾在解剖刀捅入的时候就把隐狐推开，两人的唇猛然分离,隐狐的眼神还带着沉溺于深吻的迷离。他从手上的血液收回视线,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他曾经万分好奇死亡的感受和死后的世界,此刻是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刻,但他却突然不再想追逐这个答案。死亡是什么样的感受?
疼痛、惊悸、困惑。
肉.体上的伤害并不能让隐狐痛苦，但景昭雾这一刀却让他感受到久违的疼痛。疼痛的位置也不在脑袋上的伤口,而是在胸膛跳动的心脏里。
死亡是什么样的感受?
想必不会比前一秒还在拥吻的爱侣，下一秒将刀捅向你更痛、更惊讶、更迷茫吧?
他略有些不解，但很快抛却这份疑惑，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景昭雾身上。明明被捅刀子的人是他,她看起来却比他更虚弱、更狼狈。
景昭雾心脏处的绞痛是由于教廷研究带来的后遗症,大概是昏迷阶段丽贝卡又喂给了她新的药物，所以此刻发作得分外严重。
她捅下这一刀用了十足的力气,但心脏的绞痛还未停止,本就虚弱无力的手力竭,颤抖到连刀都快要握不住。突然不想追究原因了,隐狐一把抓住她快要脱力的手，指节扣到她的手背上深深陷入进去。他托住她的手用力把刀柄送入更深,脸上的笑容炙热、兴奋，喘着粗气问她:“你想杀我?为什么?'
“你烧死了伊莎贝拉，我要为她复仇。
景昭雾的眉头紧皱,她沉默地看着他,两人相顾无言了很久后,她才开口回答。
“所以,杀了我你会很开心吗?
隐狐俯下身子靠近她，两人脸贴着脸，耳鬓厮磨。他的身体已经有些站不住，却还是执拗地抓住她不愿意放手，摇摇欲坠的身子倒伏在她肩头。
四周的黑袍人跑上来把景昭雾撕开，小心翼翼地把隐狐搀扶着坐到地上。景昭雾的体力也不支持她作出更多反抗了，她被另一群黑袍人控制住双臂无法动弹。
隐狐的目光始终灼热地盯着景昭雾，哪怕他的呼吸已经分外缓慢，哪怕他的胸膛已经几乎没有起伏，哪怕他的眼睛已经涣散，但还是眨都不眨地盯着她。
景昭雾任由他的目光停留，也没有再多作解释，他其实也不需要解释--因为二人心知肚明。
丽贝卡的话说得很清楚了，“纵火者是隐月”，他没有否认，她所掌握的始作俑者信息也和他完美契合。记忆回笼后她串联起所有的信息，事实摆在眼前--纵火者真的是他。所以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误会、也没有任何借口。其实那天，实验室的大火里，景昭雾和隐狐险些没有逃出去。
实验室C区的二次爆炸封死了通往外界的路，早在教廷的救火人员到来前，他们二人已经被火焰包围。按理来说，期待死亡的两人在那一刻或许都会心甘情愿赴死，但现实并非如此。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冒险、结识到与众不同的朋友、体验过相依为命的羁绊，才12岁的景昭雾怎么会甘心就此死去?人类是神国的露水，那被蒸发后是会消失不见，还是会再次回到神国呢?
身体孱弱的隐狐已经因为吸入的毒气烟尘而陷入昏迷，濒临死亡前，两人缩在制冷仪打开的柜门里，景昭雾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心底许愿--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请赐予她不惧怕火焰的勇气，请赠给她耐得住燃烧的身体，她要借神明的祝福，带领新结识的伙伴走出去。
或许是教廷信仰的所谓的神真的存在，或许是教廷福祉深厚人杰地灵，总之，神明真的回应了她的祈愿。她跑回火场之中，在剧烈燃烧的火焰里砸开一间又一间核心实验室的门，终于找到了防火的涂布服。她带着珍贵的防护服给隐狐穿上，但自己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脸也被烧得面目全非。
但是没关系，神明会偏爱勇敢的人。
她在火焰中死亡，又从中获得新生。
火焰是她的领域，只要身在其中，她将无所不能。银色的火焰汹涌燃烧起来，吞噬掉实验室的大火，也让其吐还出两条年轻的生命。
事后，因为觉醒出S级异能"银焰”
，景昭零被移出这个B
区，活动范围扩大，虽然还是没有完全的人身自由，但也能够有一小部分自由行动的权利。①
她的案例被教廷视为模版，他们复刻了无数起这样的大火，只为激发NG系列实验体的潜能.....因为他们认为，都是一样的基因，既然她能觉醒，那控制变量多次重复实验，总能找到异能觉醒的关键。
但是教廷失败了...
景昭雾记起，那个因觉得有趣而主动揽下纵火任务的人是谁--他是教皇的孩子，也是第一场火焰中的幸存者，更是唯一成功案例的目睹者。
她的二次生命是火焰给予的，但她最珍视的人也是火焰夺走的。一切得到终有代价，或许她获得"银焰”的代价就是伊莎贝拉的生命。
伊莎贝拉的死亡中有她的助力，她不无辜，景昭雾明白，也不会逃避。但她的罪孽要在清除掉所有的冷眼旁观者之后，到那时，她会亲自向伊莎贝拉赎罪。
隐狐连伊莎贝拉的名字都快要忘记，现实无非就是--很多年前，他随意放的一把火烧死了对景昭雾而言最重要的人，而他却毫不在乎。
他不在乎也不懂得这些景昭雾与伊莎贝拉之间的情感意味着什么，那场火焰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他是纵火者，她不是死在火场里的人，却恨不得一同燃烧在那年教廷的大火里。她会杀了一切相关人员，无论他们是谁，NG计划的每一个参与者都有罪。在这之前，她一定不能死，她会蛰伏在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永远注视着那些草菅人命的上位者，直至将他们一一送入地狱。
但今天她真的很累，实在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所幸她也不需要再做更多，算一算时间，黑洞的援兵应该也快要到了。景昭雾被压制在地上，她看到从隐狐头上流出的血液，嘴角扯了扯，摆烂地倒在地上。
黑袍人押着她和豹猫朝远处楼群走去的时候，巨大的黑红色镰刀突然从天而降，“唰”地将他们前进的路途割裂。裂谷一般的巨大裂缝突兀出现在前方，地表的砖块破碎纷飞，路两旁的草皮也被刀气掀起，剧烈的风浪几乎把人群掀翻。黑袍人很快做出了反应，十几个人互相靠近，团团围起昏迷不醒的丽贝卡和不知死活的隐狐，金色光波自人群之中冉冉升起，圆盖形的保护屏障展开。
巨大的黑红色的镰刀降落在地面，尘埃散尽后，穿着轻金属作战服的银色长发男人空降在镰刀之上，脚尖轻点在镰刀之刃，凌空俯瞰着地面的一群人。
疾驰的风吹动着他的银色长发，冷冽的月光下，那双冷漠的红瞳像淬满了鲜血，看起来分外疹人。1在场的黑袍人有人认出了他是谁，高喊道:"是黑洞的零号!
被捆得死死的、扣押在地面的景昭雾疲惫地睁开眼睛，和镰刀之上的零号对上眼神，她了然地眨眨眼睛，随后双手交叉，安心地躺倒在地上等待靠谱的队友救援。金山疗养院占地面积极大，防守完备，本身这个任务就不可能仅仅交由几个人去做。就算她的实力有目共睹，但她一人带着三个新人，就算再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更何况组织里有卧底，为了任务万无一失，福金表面上只派出他们四人，就是为了试探卧底会不会向外报信。
果不其然，这次入侵，疗养院的守卫力量明显增强，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谁会相信疗养院平白无故突然想到要加强兵力?
所以从一开始，这次任务的真实流程就是由她带领前锋小队前来，再等疗养院放松警惕的时候让零号出场。有他的兜底，黑洞势必杀死胆敢背叛黑洞的孔维生，并且把"独角兽”夺叵来。
得益于联邦的S级通缉令和天价悬赏金，零号的名号在地下势力之间如雷贯耳。他是目前唯一众所周知的、所有势力都了解的S级异能者。
他的异能"死神之镰”也被各个组织研究透彻，关于如何针对、克制“死神之镰”的攻略在黑市价值千金，几乎每个组织都有流通，但凡是由他出手的任务、凡是他瞄准的任务目标，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没有人能逃脱他的追捕。疗养院里唯一的战斗系A级异能者维克多已经被送去紧急治疗，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在场倒是有另一名A级，但他的专攻方向显然是防御，此刻正在人群之中撑起保护丽贝卡和隐狐的"金钟罩"。其余的最高等级也只是B级，但异能每一级别之间云泥之别，哪怕他们人数繁多，也根本不是S级的零号的对手。零号从镰刀上跳下来，步伐轻盈、迅捷，肌肉匀称的修长双腿充满力量感，顺滑光亮的银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舞动，像是带着月华光辉的银色丝绸。
除了负责看守俘虏和保护上级的黑袍人，在场的其余所有人都面露慎重，他们纷纷拿出武器、召唤出异能。他们弓着步伐随时防备着零号的任何一个微小动作，气氛像拉紧的琴弦一样绷紧，但没有人敢对他先下手为强。
几个为首的小队长之间对了对视线，没有人敢走上前去，现场的所有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有零号一个人在动作，他慢慢悠悠地朝黑袍人走来。
战靴踩在不平整地上发出的沙沙声音像是催命的咒语，哪怕很多黑袍人手上都拿着热武器，也没人敢向他开枪。众人不由自主地未战先怯，随着他前进的步伐频频后退。“零号，这里是教廷的领地，你们黑洞的人不由分说地就入侵搞破坏，我们只是例行抓捕。
先前被推出来阻止隐狐带走景昭雾的小队长又被赶鸭子上架。他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哆哆嗦嗦地站在面零号面前，武器横放在身前像是给自己打气，"我们可以放过这个男的，但是这个女人杀了一名重要的研究员，还捅伤了月曜神使，我不能放她走。
零号冷漠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豹猫和景昭雾，眯了眯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哦?月曜神使?’“原来刺杀负鼠的叛徒是隐狐啊。
看到被教廷人员团团围住保护的隐狐，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零号没有理会小队长的劝说，他步步向前，每一步都好似漫不经心，但每一步都带着极其浓重的压迫感。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半空中虚虚握持，黑红色镰刀从深陷的地缝之中飞起，镰刀在飞行的途中缩小变短，听话地飞入他的手中。
零号的身高就已经有一米九多之高，镰刀比他还要高出半头，长长的刀柄拿在他手上，轻轻挥动时，锋利的弯刀在夜色中划出嗜血的弧度。
随着他朝前逼近的步伐，红色的血浆一般质地的黏液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很快把地面的所有人都笼罩其中。零号的异能"死神之镰”，以使用死神一般的镰刀收割生命为核心，每杀死一个人都会吸取其恐惧和生命力，杀过的人越多能力越强。领域展开时，整片空间将化为由他主宰的屠宰场，身处其中的人越恐惧越弱小，每一分恐惧都将化为他肆虐杀戮的养料。
精神力低的黑袍人在这堪称地狱的血腥领域里心神动荡，早帶的几州些的是]f区。哪长漸你。什州興的娶刪乎必R無K￡柵我逃想般我要是以@登你4飞![y朝自己的脖颈掠袭而来。
为首的一个黑袍人看情况不妙，一把抓起在地上的景昭雾和豹猫，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英勇无畏大喊道:“把领域收回，否则我会先杀了他们!
然而零号冷漠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扫过他，随后就不再给子更多关注，他甚至没有回话，就这样我行我素地穿梭在领域之中，像除草机在草坪上割草一样，极快地收割一条又一条生命。他就像是真正的死神，抬手、收手、再抬手，手起刀落，转眼间一大半的黑袍人已经被他割首。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戮机器，他没有感情的，除了任务之外他不在乎任何事，别说你手上这俩人他可能都不认识，就算是认识，对他来说也比不上杀人优先级更高。那位最先出来谈和的小队长拉了拉挟持景昭雾那人的胳膊，劝他不要在零号的领域里挑衅零号，"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以前干过这种事儿的都会被他折磨得更惨。"听到小队长的科普，那个黑袍人两股颤颤，但他的狠话已经说出口，当下不知道如何收场才好。
"老弟，听哥一句劝吧，赶快把人放了，一会儿他说不定还能饶咱一个全尸，你要执迷不悟我可救不了你。小队长在他身后唉声叹气，呲牙咧嘴得像是零号的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一样。
那个人咬咬牙，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迫于零号带来的死亡威压，选择放开景昭雾两人，跟在小队长身后偷偷摸摸朝领域展开的边缘溜去。
殊不知，这才是他真正死亡命运的开始。他刚松开景昭雾两人，零号本来在另一个方向收割人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镰刀的阴影在头顶投下，拉长的黑色影子扭曲而恐怖。他是被死神盯上的人，死神从来不会失手。零号取下他的首级之后，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小队长。“哥!大哥!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干，他们肯定已经把求救的信号发给总部了，您总得留个人给教廷转述您的英姿吧?您把这群吃干饭的家伙一锅端，咱也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对吧?
毫无感情的红瞳扫过他的咽喉，小队长瞬间有种自己在深夜的丛林里被未知的野兽盯上的感觉，他默默按住自己不争气发抖的手，一脸谄媚地看着零号，“您先杀那边的!那里有教皇的儿子，还有核心实验组的教授，价值比我大得多。我只是一个小喽哕，您杀我完全是浪费力气啊!‘小队长的言辞极尽谄媚，要不是这里没有茶桌，否则他估计都能给零号端茶倒水。零号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转身，重新回到另一次侧朝着丽贝卡和隐狐杀过去。他倒不是心软，而是和那个小队长说的一样--先杀有价值的人。况且，隐狐不仅是教廷的人，还是他亲手盖章认可的潜力股新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久，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金色保护屏障倒是很坚韧，在镰刀的攻击下岿然不动。零号渐渐也动了真格，他松开镰刀，让领域里的黏液向前涌动着覆盖住屏障，紧紧缠绕用力，企图用强压破开。景昭雾曾见识过教廷那诡异的空间之门，她费力地开口，大声提醒零号，“教廷有空间系异能者，小心他们的援兵!”零号听到她的话，加快速度破开屏障，裂缝越来越大，他趁此机会撬开密不透风的“金钟罩”，纵身跳进去，缩小后跟进来又迅速变大的镰刀应召飞入他手中，朝着丽贝卡和隐狐夺命而去。
十几名黑袍人以身为盾，接二连三地扑上来拦住零号杀戮的步伐，他不耐烦地用力震开，他们却又重新前赴后继，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黏附在他左右。
好不容易收拾完碍事的绊脚石，零号举刀朝丽贝卡和隐狐砍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哪怕在"死神之镰”强压封闭的、密不透风的领域里，那名空间系异能者的力量还是能够侵入。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色空间之门凭空出现，门里伸出了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极快地把隐狐和丽贝卡捞走。
零号想要追进去，却被金门卡在外面，他举起镰刀砍向金门，却只能引起光芒的震颤，无法阻止门的消失。他看着那道在眼前仿佛挑衅一般消失的门，舔了舔嘴唇，破天荒露出一个笑容--嗜血的笑容，森白的牙齿在色泽极其艳丽的红唇衬托下分外吓人，像是会吃人的恶鬼。领域内剩余的黑袍人明白自己被教廷放弃，却没有怨言，只放弃抵抗朝着领域边缘逃跑，但很快就被化为无定形长舌一般的黏液拽回。
零号看着剩下的黑袍人，放慢了收割人头的脚步，开始慢慢跟在他们身后游走，“红衣主教?你们都是她的弃子，不过别太伤心，我很快就会让她下来陪你们。‘他并没有因为丽贝卡和隐狐的逃走而过于愤怒，教廷的人一向狡兔三窟，不可能一次就抓到，他不着急，黑洞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况且，此次任务的目的只有三个，夺回”独角兽”、处死孔维生、查询金山疗养院的背后势力和真实情况。装着独角兽异种的黑箱早就被他隐藏在领域的重重黏液之下，没有被捞人的红衣主教带走。孔维生交由银矛解决，他相信她的做事能力，剩下最后的部分--黑洞的外勤成员现在多半已经在领域外地毯式搜查。
零号像遛狗一样，在幸存者身后悠闲地恐吓、折磨，终于发泄完因为功亏一篑在胸口堵着的那口郁气，不再磨蹭，轻松拿下他们的人头。
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很会见风使舵的小队长。小队长看着零号的步伐朝他走来，识时务地立马趴倒在地上，“别杀我呀大哥!我愿意投诚!"
"不瞒您说，我自小就觉得咱们黑洞实在是泰酷辣!只可惜我是教廷长大的，被他们拿捏，不然我早就加入黑洞了!'他掏出自己身上的教廷的神使令牌，“留我一条狗命吧!我保证绝不背叛，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从今以后唯您马首是瞻。
零号没有停下步伐，他随意地挥挥手，镰刀自高空坠下，即将割落小队长头颅的时候，还是景昭雾伸手拦下，“留个活口吧，我还有问题想问他。'
挥舞到半空的镰刀静止片刻后原地消散，零号站立在小队长不远处，目光停留在景昭雾身上，在看到她身上灰扑扑的白大褂和脸上狼狈的擦伤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劫后余生的小队长激动到趴倒在地上忘了站起来，他爬过去冲向景昭雾抱住她，涕泪横流地拍着她的背道:“好啊姐!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您就是我的大姐了!’
景昭雾咳嗽了两声，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她本来就浑身是暗伤，被他这大力地拍了几下都快要吐血了。她甚至开始怀疑他的真实目的，他不会就是想趁机搞死她吧?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镰刀的虚影凭空出现在小队长的背后，景昭雾朝零号投去一个眼神，赶快把小队长推开，“可以了可以了，你的恩人马上就要被你拍死了。
最后，零号搀扶起景昭雾，小队长背起豹猫，在场唯四的活人朝着疗养院东门走去。
黑洞的外勤人员在几名实力强悍的A级异能者成员带领下正清剿疗养院内部，但教廷的援兵应该也很快就要赶到，还有一场恶战不可避免。景昭雾和豹猫作为伤员和先锋队伍的功臣，荣获先行一步离开的权利。
零号的使命就是把这里的守卫力量暴力推平，他的任务也已经结束，剩下的一切活计都与他无关。他环扣住景昭雾的腰把她拎起来，迈开长腿快速地朝外走，景昭雾反抗了一下这个不舒服的姿势，她的抗议有效，最终零号选择了稍微体面的方式背着她离开。他们一路朝着金山疗养院外的飞车走去，外形流畅的飞车完美符合流体力学，暗黑色的流光溢彩的外壳看起来低调奢华。在看到飞车的一瞬间，景昭雾情不自禁地收紧环绕在零号脖子上的手，阴暗地想动手勒死他--把他杀了就能把飞车抢走了吧?这么炫酷的飞车和她多么般配啊!但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里闪过了一瞬，就迅速黯淡下去。首先，零号是黑洞的顶级杀手，现在的她力竭，一个异能都使不出来，绝对打不过状态良好的他。其次，零号是黑洞的二把手，杀他无疑意味着和整个黑洞作对，她还没那么想死。
最后，她在组织的工资存在零号那里，杀了他，她就拿不回自己的辛苦钱了。
飞车虽然宽敞但也仅能容纳四人，巫纳盒豹猫被塞在后座，景昭雾坐在副驾驶，至于零号，自然是坐在驾驶座。虽然联邦早已普及全自动驾驶模式，但零号习惯于把一切掌握在手中，他不放心人工智能的驾驶技术，开车时向来亲力亲为。“大哥好，大姐好!我叫巫纳，以后我就跟着您们混了!尽情吩咐我吧!
一路上，小队长的话就没停过，他先是自我介绍，随后又卖惨哭诉了好几番自己的身世背景，随后又开始表忠心，大漏勺一样讲述教廷的各种事情。
看着景昭雾的目光，他其实听到了很多隐狐和丽贝卡以及维克多的对话，但是他隐隐感受到这个话题一定是景昭雾不愿意提起的，于是有眼力见地没有提起。
“不过话说，大姐，NG.....
巫纳的话刚说了一半，视线就和后视镜里景昭雾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他十分知趣地打住，把话题圆过去，又状似不经意地继续抖露更多关于教廷的秘密，“根基，教廷的根基其实就在这些人体实验中，他们靠卖给财阀人造人营生.....于是整辆车就在巫纳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朝着14区港口驶去，途中，由于巫纳的话太多、说话的声音太中气十足，还把昏死的豹猫吵醒。
景昭雾也无数次感受到零号身上快要憋不住的杀气，她在心里幸灾乐祸。
零号虽然杀人不眨眼，但确实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刚刚他默许了不杀巫纳，现在哪怕他快被吵死，也只能暗自忍耐。飞车很快就到了港口，景昭雾在车上紧急吃了镇痛药，心脏的疼痛慢慢缓和下来。她先行下车，下车前还依依不舍地又摸了一把飞车滑溜溜的车身。
真的好想要一辆飞车啊。
她在心里默默叹气，今天来参加任务的时候她又是靠两条腿跑来的，差点没累了个半死，如果她有一辆飞车的话.....景昭雾情不自禁地开始幻想起来。
如果她有辆飞车，今天就能直接开车到疗养院山下，这车的大小也刚合适，正好能坐下他们四个人。真是可恶啊，这辆飞车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呢?!不对一-
突然意识到什么，景昭雾惊恐地回头--零号还没下车，后座坐着半死不活的豹猫和滔滔不绝的巫纳，但只有豹猫是和她一起出发的，出去了四个人，回来时只剩下两个。隐狐回教廷了，那飞鸟呢?
--他们好像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