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的
第32章一遍遍的
之后几天,焉闻玉哪都没去,就待在朝悦宫养伤。魏鄞修有空就过来用膳,药浴还亲力亲为,把嬷嬷和宫女都看得目瞪口呆,试问谁人有这等殊荣。那药包是驱寒暖身用的,不仅能改善焉闻玉的体质,还能顺道调理她的月信。
养了几天,她瞧着没有元气大损,反而面色更红润了。不过虽说有惊无险,周嬷嬷几人还是偷偷找来柚子叶,沾水给她洒洒去霉气。
成为祝妃至今不到半年,怎就那样多灾多难,旁人听了都胆战心惊。
焉闻玉心领了她们的一番好意,没有多做解释。她把最近得到的赏赐整理了一下,分作两份入库登记造册。
一部分是带有宫廷制造戳印之物,这种不好带出宫去转手卖钱,便留着先;另一部分是寻常的金银丝帛,精致昂贵不带标识。
她要把这些带出去,寄送给爹娘,做为他们的养老钱。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反正她也拿不走,花不完。
这几日魏鄞修所作所为,焉闻玉都看在眼里。若说不信他的话,也不尽然。
高高在上的皇帝,根本没有哄骗她一个小女子的必要,他所说必定能做到。
只是焉闻玉并没有怎么把这份承诺放在心上,安危只在魏鄞修的一念之间,存在太多变数。
此时此刻,他是这样想,兴许第二天又会那样想,谁又能左右得了。
手臂上的皮肉伤开始结痂,变成一道丑丑的疤,睨嬷嬷早有准备,说等这个皮自行脱落,就可以抹上除疤的白玉膏了。
伤口愈合时痒痒的,焉闻玉颇有些难受,想去挠它。听兰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提议到御花园走走,放纸鸢。
焉闻玉听她的,她不爱放风筝,不过可以出门看宫女们玩。
到了御花园,便见一群人扛着工具路过,这是去施工的路上。
听兰顺嘴问了一句,御花园何处修缮,她们就不过去那边了。
领头的太监总管给祝妃行礼,回说是半山亭那里,要把假山的洞口都给堵上。
“这是陛下的吩咐?“焉闻玉抿唇道:“锱铢必较的家伙…
起初不让她哭,现在不让钻洞,亏得他是皇帝,管着天下大事还不够忙的,假山的孔洞都亲自过问了。性子这般霸道,难怪太后都左不过他的主意,别说太后了,朝中大臣也不是对手。
焉闻玉也不想逛御花园了,转身道:“去文筝那里瞧瞧。”
小公主住在景明宫旁边的秋意轩,虽不如宫殿宽敞,但距离太后很近,而且秋意轩周围栽满红枫,夏日青翠,秋天橙红似火,美不胜收。
这是文筝自己挑选的住处,焉闻玉去景明宫请安时路过多次,还不曾进去拜访。
秋季是观赏红枫的好时候,再迟一些,它就该落叶成堆,在寒冬里光秃秃了。
焉闻玉过去时,文筝正含泪抄写经文。
眼看菩萨塑金身的时口口近,她当初领了两卷经书,耗费几个月还没写完。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不得不加紧完成它。看见焉闻玉过来,文筝立即甩开笔不写了。“真是稀客,小嫂子怎么来了?”
她可是听说了,皇兄为了哄她开心特意带着出宫游玩,出去小半天呢!
文筝不无羡慕,立即就缠了上去:“我过完年就十四了,已经是大姑娘,也该出去见见世面。”焉闻玉接收到了她的向往,不由好奇,问道:“身为公主出去一趟确实挺麻烦,可各府娇客的生辰宴赏花宴,或是及笄礼,难道不请你去么?”
按理来说,出宫的次数哪怕不多,也不至于太低,怎就把人憋成这样。
文筝摇头道:“除了我外祖家,哪有这样的人,母后都给我拒了。”
一旁侍奉的宫女闻言,笑着插话道:“祝妃娘娘有所不知,太后也是受过惊吓,怕了。”
文筝是最年幼的幺女,先帝驾崩时她还很小,自然被看顾得多一些。
太后有三个孩子,就魏鄞修体格好,从小到大没有生过大病,最危险的就是突然暴毙驾崩了。
而珞王和文筝,都在幼年时候大病一场,险些夭折。文筝卧床不起的时候,太后一面给太医施压,一面请来大师批命,说要静养。
这才不让她过多的跟同龄人交际往来,出宫次数也不多,大部分去令恩侯府上。
文筝长大后懂事了,身康体健,心里是没少埋怨那神棍老道,害她的日子都不痛快。
焉闻玉听完了,才意识到太后对玄学方面的信奉,竞然因此一直拘着公主。
不过也是,皇帝都免不了被配冥婚了……
文筝想接着焉闻玉的光,出去玩耍一趟。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宫中晚宴实在是无趣得很!”每年都是赏灯赏月,有什么意思。
焉闻玉却不敢应,低声道:“中秋节人太多了,怕发生意外,况且你也知道我挺倒毒的……”
她是怕暗中还有人想除掉她,到时连累公主陷入危险,谁担待得起?太后不得吃了她。
文筝半点都不怕,道:“有皇兄的龙气罩着你,什么霉运不退散?就宫外那些嚼你舌根的泼皮无赖,全被京兆尹给逮了,一顿板子打下去,谁敢造谣传谣?下回可就是拔舌头了!”
这种滑头,不见棺材不落泪,打一顿就老实了。谁还敢说祝妃的不是,那就是与皇帝为敌,他可不稀罕什么仁君的名头,逮着人是真罚。
这件事周嬷嬷有告知焉闻玉,无论如何,有陛下干预,好歹是不会被贯上什么妖妃的名号了。至于其他潜在危险,焉闻玉一无所知,哪里猜得到。她不能答应中秋节带文筝出去,但节后却是可以,只要魏鄞修点头。
文筝得了这句话自是高兴,也不继续磨焉闻玉了,她会想法子缠着皇兄松口。
大大大大大大大
焉闻玉说节后带文筝出去,自己却在中秋前一天出宫去找冉月棠。
揣上了那张还没捂热的地契。
她思前想后,有些事情不能再瞒下去了。
冉月棠的管事给她找着铺子了,她的小买卖赶在中秋前开业,焉闻玉的马车抵达时,小小胭脂铺还挺热闹。冉月棠牛刀小试,能顺利上手自是高兴,她打定主意,以后成亲了也要自己打理产业,万不能叫男人沾染分毫她的财物。
看到焉闻玉出宫来,她非常高兴,连忙拉着入内饮茶。焉闻玉第一次踏进这个新布置好的铺子,冉老爷是『随便给女儿玩玩,但在祯儿的角度来说,有点事情做,最是充实不过了。
“绵绵,我正要给你写信呢,"冉月棠道:“往后你出宫寻我,都别去宅子那边了,到铺子便好。”“怎么了?“焉闻玉不解。
“还能怎么,家有恶邻啊!“冉月棠大叹倒霉,她才买下没多久,谁知隔壁就搬来一家五口,泼辣吵闹。一个无赖老太,老不羞的老头,窝囊的儿子,嘴碎的儿媳,还有个恶意捣蛋是孙子!
有老有小,冉月棠被恶心了都不能让家丁打过去。焉闻玉听得稀里糊涂,仔细一问才明白。
新来的邻居租赁隔壁小院,看冉月棠孤身一人就欺负她,管事的日常在铺子,身边就丫鬟婆子,家丁兼车夫是同一个。
那老头子为老不尊,成天搬个小竹椅坐家门口,瞧见冉月棠出入就拿眼看。
人老了觉少,起得早睡得晚,总是能看见他!冉月棠这脾气,当然是让仆役出言警告,没想到隔壁的老太婆就打骂上来,在门口打滚撒泼。
这两个一把年纪,家丁也不敢怎么着。
再然后就是他们那个乖孙,什么发臭的鸡蛋壳烂菜叶都往院子这边丢,整天还又吵又闹,简直欺人太甚!麻烦的是,这种鸡毛蒜皮,报官都没有捉拿人的名目。焉闻玉阅历浅,并不知晓离家在外能遇到这种事,“那怎么办?勒令他们搬走?”
“他们才不会搬走呢,无赖之人讲不通道理的。"冉月棠咬牙切齿,拍出一张银票在桌上:“原先是我想岔了,到京城租住小院更方便,如今买下宅子反而麻烦。”焉闻玉看一眼面额,是一百两银票,问道:“你要搬走?”
冉月棠一点头:“老头太让人膈应了,再待下去我指不定把人打死,到时候就是祝妃也不能包庇我罪责,我另行租一个小院。”
“然后呢?“焉闻玉瞅着她:“我都不信祯儿会善罢甘休。”
她嘻嘻一笑:“还是绵绵了解我,这个宅子我打算找几个厉害的人,低价租出去。”
这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先别忙着租宅子,我有话与你说。”
焉闻玉拉她进入内室,摒退左右,把积压内心已久的事情告诉她。
她不是明面上那样风光的祝妃,而是一个被竖立起来的靶子。
人总是需要倾诉的,焉闻玉没有其他可以商量此事之人,已经憋了太久,不怪太医说她郁结于胸。而这会儿说给冉月棠听,实则也带着私心。她希望冉月棠清楚内情,能够在她出意外时,帮忙善后。
焉闻玉带着地契来的,她想把宅子转增给冉月棠,给她住进去,一来方便自己出宫见面,二来……“我知祯儿不缺这么个宅子的钱,是我厚着脸皮占你便宜,倘若我不在了,它就当做我提前支付的报酬,托你照看爹娘一二,莫要被刘家之流欺压挤兑。”冉月棠乍然接收这么多消息,脑袋都要炸了:“绵绵!你在说什么呢!”
她难以接受,明明现在一切都很好,怎么说得仿佛没有明天一样……
冉月棠站了起来,来回转圈走来走去,试图理清现状。陛下专宠祝妃世人皆知,竞然不是真实的?“他成了那钓鱼佬,高坐岸台,拿你做饵?!"她越想越气:“傻绵绵,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焉闻玉好说歹说,才把人安抚下来。
“你想为我出头,也该考虑一下家中父母,他可不是刘静花,跟你打一架也没事。”
冉月棠气得很!刘静花力气大她没打过!那魏鄞修就算不是皇帝,派上她所有家丁感觉也打不过。消化了好半响,冉月棠才接受现实,焉闻玉都没敢告诉她,自己经历过下毒和刺杀。
她此行就想把宅子给出去。
冉月棠却不肯收:“商户女身份低,手里可不缺钱,你不必给我报酬,我也会看顾好伯父伯母。”“傻绵绵,你不能一味的替旁人打算,你自己呢?”都说宫里吃人不吐骨头,死一两个人更是轻巧,她还当是话本胡谄的。
焉闻玉摇头道:“眼下他不希望我死,我就不会死。”“那以后呢?"冉月棠眉头紧皱:“不能这样被动等死!你都已经是祝妃了,当然是要把这个位置坐稳了。”“………你说的该不会是子嗣吧?”
“对呀,你们拥有了孩子,你是大皇子或者太子的母亲,他还能不保住你么?"冉月棠就是这么想的。焉闻玉不愿意这么做:“天家无情,去母留子之事也不是没有,到时,我平添一份牵挂罢了。”她当真要沦落到用一个孩子来挽救自己性命,绑住一个男人的心?
那万一魏鄞修不喜欢这个孩子呢?没有父皇庇护,他能不能顺利成长都未可知。
幕后之人不就想让皇帝绝后么?不可能不对皇子下手,岂不是多连累一个苦命的人到世上。
冉月棠不是爱哭的人,这会儿却先一步哭了:“想不到你已经考虑过这么多……你不要死啊!”“帮帮我,祯几…“焉闻玉低声道:“我不能在爹娘跟前尽孝,给他们送终,只希望他们年迈之时有钱财傍身。”冉月棠一边哭,一边点头:“实在不行你就逃走吧,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呜呜呜……”
逃走?
焉闻玉确实很想逃,逃到一个比半山亭底下还要隐秘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她。
可是她哪有本事在魏鄞修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小姐妹二人抱头痛哭,好不容易收住了,冉月棠才抹着脸道:“事在人为,有机会就跑,既然都不怕死了,还怕被抓到么?只是你自幼胆小,实在太难为你了“人会改变,祯儿,陛下教我学鞭子,我觉得很辛苦,可并非没有收获。“焉闻玉那天能躲开那么近的刺杀,全赖反应变快了,“我如今只后悔,小时候因为害怕,没能学会骑马。”
指不定哪日就用上了。
“现在学也不迟!"冉月棠立即站起来,道:“我们这就去买马具,下次你出宫,我把马儿给你准备好。”焉闻玉一点头:“好。”
两人洗了脸出门,乘车来到金平坊,这里卖什么的都有,贩夫走卒络绎不绝,其中就有马鞍马鞭。她们对京城都不熟,路上随便挑一家店进去瞧瞧。冉月棠道:“方才我本要跟你说刘静花的,与你的大事一比,也无关紧要了。”
“她又怎么了?“焉闻玉扭头看她。
冉月棠就是看刘静花笑话,郑慕远高中了,身份水涨船高,刘静花更加望尘莫及。
她以为自己撒泼打滚就能得逞,只当自己还在南丘村呢?
乡野间人少,一些蛮不讲理的无赖能仗着自己的厚脸皮逼迫老实人退让,从而达成他们心心中一己私利。可这里是京城,哪怕是嘉邑县,也不吃这一套。冉月棠低声道:“我以前怕郑夫人做你婆婆太厉害,如今她可被刘静花给气倒了。”
焉闻玉眉头微蹙,想不到刘静花能闹得这样难看:“她又何必……
“绵绵,你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她九岁就能逼着焉伯伯吃糠咽菜给她买银耳铛。”
就因为村里最有钱那户的姑娘有一支银簪子。心气高,爱攀比,反正是一身臭毛病,如今不拿下她认为好的亲事,誓不罢休。
焉闻玉听着,忽然觉得刘静花很适合成为祝妃。她想要富贵和脸面,这些魏鄞修都能给,若是她在自己的位置,肯定不折手段缠着陛下生孩子,保住地位,那样一来,太后娘娘忧心的子嗣问题也得以缓解。当真是皆大欢喜呢。
不过以魏鄞修的脾气,可能孩子尚未出世,祝妃就先被宰了。
焉闻玉一时神游天外,没留心脚下,不慎踩了旁边的人一脚。
“抱歉。"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抬头看时,不由愣住,身形高大的男子杵在跟前,单边的宝蓝色流苏耳饰很是醒目,刹樊金野笑了笑:“无妨,夫人并未伤着我。”
焉闻玉没想到会在马具店里遇见这人,前几天不是说赤峰使臣团都被暂时收监了么?
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她才刚结痂的伤口顿时隐隐作痛起来,防备着又退了一步。
“夫人是在看这个马鞍么?“刹樊金野让出位置来,很是有礼貌:“夫人请便。”
冉月棠听见动静看过来,很快就认出了他:“是你。”街上偶遇过的英雄好汉!
焉闻玉摇头:“我不看这个马鞍。”
她说完拉着冉月棠想走,刹樊金野大步一跨,跟上解释:“那两个舞娘不是我的人,夫人莫要误会。”“什么?"冉月棠不知道他是赤峰二王子,听得满头雾水:“你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个?”
你有几个舞娘谁关心啊!
刹樊金野道:"既是误会,自然要解释。”冉月棠眉头竖起,难以认同:“你也知她是夫人,有夫之妇!”
刹樊金野挑眉:“显而易见,我不是大晟人士,也能看出来。“发髻不一样。
冉月棠抽了一口气,没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赤峰人当真那样无耻,公然纠缠已婚妇人!
“你真是…“色迷心窍!狗胆包天!
后面两个词没能吐出来,焉闻玉眼疾手快地捂住她这张嘴:“祯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不知道赤峰内部什么情况,反正是不想产生不必要的交集。
“夫人莫不是在怕我?“刹樊金野只见过她两面,越接触下来,越发现祝妃绵软如白兔。
该怕的人是他才对,舞姬是他带来的人,哪有那般轻巧撇清干系。
如今他在大晟为质,祝妃受到惊吓若要追究,一句话就能叫他没有好果子吃。
但看样子,她好像都搞不清楚状况,魏鄞修什么都没跟她说……刹樊金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下一瞬,他就被瞪了一眼,焉闻玉道:“我不怕。”她也想明白了,人既然没有被处置,其中便是有误会。只是被刺杀过后下意识想避开,谈不上惊弓之鸟,不愿接触罢了。
夜里没做噩梦都是好的了。
从马具店出来,空手而归。
冉月棠得知刹樊金野的身份,感叹了一番:“原来来头不小,难怪色胆比别人都大!”
“你又在胡言什么?”
“绵绵,不是我危言耸听,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幸好你是祝妃娘娘,若是平头百姓,指不定他离京时就偷偷掳了去!”
焉闻玉皱眉:“天子脚下,治安何至于此。”“也对,"冉月棠挠挠头:“那他可能有其他手段,反正不是什么好东……”
“咳咳,"她突然轻咳起来,低声道:“咱们不说他了,绵绵,陛下来接你了。”
她朝她身后示意,焉闻玉回头,果真看到魏鄞修的身影。
道旁停着一辆马车,他身姿颀长,静默站立,也不知来了多久。
时辰不早,也该回去了。
焉闻玉作别冉月棠,跟着魏鄞修回宫。
马车里。
两人并排而坐,魏鄞修拿出一方帕子,擦拭焉闻玉的手心:“今日玩得开心么?”
焉闻玉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回道:“我遇到赤峰二王子了。”
她身边这么多人跟着,肯定会跟他汇报的。不过她和冉月棠携手逛街时,听兰几人都在身后,未曾凑太近打扰她们说话,或许没听见发生了什么。“他?"魏鄞修缓缓抬眸。
焉闻玉道:“他说我是不是怕他,一开始是的,我怕他突然捅我一刀。”
“他不敢,"魏鄞修攥紧她的手心,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朕。”
“我问了你就会说么?“焉闻玉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是谁想杀我,陛下准备如何用我,都会说么?”魏鄞修眉间蹙起,他不知道为何,这个问话会令他感觉难受。
“会说,朕会告诉你。”
他低头,轻轻舔吻她柔软的唇瓣。
他意识到了自己失去什么,他的举动或者诺言,都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小姑娘不信他了。
魏鄞修抱起焉闻玉,一遍遍的来回亲吻,缠绕她的软舌不放,似乎这样就能弥补回来。
焉闻玉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你松……“朕不松。”
他半敛着眼眸,贪婪汲取她的甘甜,嗓音低哑道:“你受不了可以咬朕,去告诉别人,朕被你强吻了。”………“焉闻玉有时候真的很想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