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的真实身份
第二日一早，便来到了县衙。
张志璋已经等着了，身上的衣裳都还没有穿好，一身酒气和脂粉的味道。
“文书还没有下来，你且先做归纳整理的活，那些什么个资料的，都交给你整理。”张志璋说道。
现在县衙哪里还需要什么人，除了一个整理资料的杂牌官。
简称书吏，实际上就是没有编制的打杂的。方太初的文书定的是刑房掌事，也是个没有用的打杂的。
但好歹，她能进县衙了，她也自然乐得自在。
县衙的内院，就是存放各种资料的地方，一个小吏走过来将她带了进去，“大人只需唤属下小李便是。这里头就是大人平日里办公的地方了，将书籍资料什么的按照年份类别整理好，最好是能够拿去外头晒一晒，属下是陪侍大人的，还有一个小刘，不过他今日没来，大人以后会见到他的。”
内院里没有前院那般热闹，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堆了什么重要资料的地方，大约都是这么些年来不曾整理过的地方。
走进去，若不是今日艳阳高照，怕真是有些荒凉了。
院子里很是空旷，地上石板的杂草都能够没过脚踝，这地方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难怪张志璋能这么快就给她找到地方，见不到人，又有点事情做。
说的可不就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这里是县衙内一个很是偏远的小院落，旁边就是掌管刑狱的部门，也是方太初正式任命的文书下来之后要待着的地方。
“好。”方太初缓缓的跟着走进去。
脚下的杂草和树叶发出一声“窸窸窣窣”的声响，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透出来一丝光亮，将地上杂草上还没有干的露水照的晶莹剔透的，格外好看。
“就是这里了。”小李带着方太初去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方太初抬头一看，屋檐的顶部挂满了蜘蛛网，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还在上头等待着猎物。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小李，问道，“这个地方，有多久没有人来过了？”
看这个样子，大约是很久了吧，因为这地方一点人气都让人感受不到。她背后吹来凉飕飕的风，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里可是要比外头凉快许多，外头这会大约已经热起来了，可这个地方还是这般凉爽。
小李想了想道，“大约是，很久很久，十几年吧。”
方太初：“？！”
十几年！有没有搞错，那这里不是都堆成灰了吗？
小李倒是不慌不忙的，开了门，一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身灰尘。
整个屋子满是各种杂乱的堆在一起的资料书籍，那上面厚厚的一层黑灰，那感觉让人都快窒息了。这里，就像是一个尘封已久的垃圾场。
方太初用袖子捂着口鼻，一步都不敢再进去了。
用一个“你确定？”的眼神看向小李。
小李点了点头道，“县衙之前干这活的人走了，后来就没有再找，直到如今才将方娘子安排到这里来。不过也是暂时的，方娘子很快就会去刑房干事了，那地方比这里要好些。”
小李也跟着退了出去，站到院子里，脚下踩着掉落下来的枯黄的树叶。
“且不说整不整齐这种后话了，这满屋子的灰就不太好打理吧。”方太初立在门前，像个木头庄子一样。
这个张志嶂，明显就是故意的。
关键是，还不给多安排点人来，就那么两个人，居然还少了一个没来！
想到这里，他就更加气愤了。
站在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深深的猛吸一大口气，然后对小李说，“开干！”
麻利的拿来了帕子先将口鼻捂住，又拿一身防尘的衣裳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幸好，很多的资料都是放在架子上的，将地上的资料搬出去，架子上的资料对照架子上的标识先分门别类排个序号，依次摆在院子旁边的屋檐下。
接下来就是打开窗户，开始扫地。
先扫一层黑灰，再扫蜘蛛网，最后拿着帕子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都打扫干净。
也就花了个一天一夜的时间。
第二日第三日，没干完的接着干，好几天过去了，原本荒凉的院子当然因为人烟稀少，依旧是那么荒凉。
但是，堆资料的屋子已经很是干净了，除了还没通风多久，带着点臭烘烘的死气外，都已经整理好了。
分门别类的资料通通放回原位，剩下的一点一点的安排位置。
方太初的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仔细看着，眼尾一挑，很是惊讶，“这个是……通缉令吧。多久的通缉令了，人抓到了吗？”
那一张发黄的通缉令上，画着一个人，一个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嘴巴和眼睛，穿着一身宝蓝色绣云纹的裙子的女子。
“甲级，这个是级别很高的吗？”方太初又问。
她仔细瞧着通缉令上的内容。
时间大约在五六年前，江州首富商家一夜之间满门抄斩，原因无他，因为谋逆。
商家上下几百口人，只有商家大小姐商芸蕊的女儿逃了出去。商芸蕊的女儿，是她跟别人的私生女，所以一直戴着面具，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只留下一个名字——商行月。
以及商行月带着的月影卫。
月影卫一共二十七个人，身手不凡，至今一个都没有抓到。
方太初看着上面那个人的那一双眼睛，那是秦淮的眼睛。
所以他就是商行月吗？
方太初想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颤，这就是她听见河神祭那些人说的那个一直没有找到的商家女商行月。
因为她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商行月是个女子，可他是个男人。
难怪他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人，原来是性别错了。
“是啊。”小李淡淡的开口道，“这种穷凶极恶之人，等级都是很高的。谋逆可是大罪，据说当年有位大官举报了他们，商芸蕊当时就被沉了河，后来商家满门抄斩，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