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是你啊。”方太初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低下头去,独自惆怅。
温闲没有再说话,而是安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风从树林的缝隙里吹过来,虽然今天也是艳阳高照的,但是在这里被风吹着却还是有些凉意。方太初的满头乌黑如墨的秀发被风轻轻吹起来,连带着头上的发簪都动了动。
“你还戴着这支发簪。”温闲说道。
他的眼眸里都是笑,大约只从心里涌上来的无法掩饰的笑容,大约只是留在表面的笑容。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的笑都是真实的出现在脸上的。
还想着他吗??
“是啊,你有什么意见吗?”方太初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中,他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涌上来,是真的从心里涌上来的情。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这一刻,心里似乎空了一块,又被填满了。
“没。”温闲道。
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呢,难不成还得杀了她?
“你知道本县的县刘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方太初问。
她看见他仔细的写下那真正的案卷的时候,就总觉得刘大人其实不是表面上这样的一个人。他并没有因为这个案子办不了而直接甩手补办了,这么多天衙门的公示都还没有贴出来,是因为这个案子还有些蛛丝马迹没有查出来。
而查出来的,被刘大人给写了下来,大约写了很久。
他一夜之间变得苍老,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胡乱办案子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所以这个案子他是有认真的去查的,证据他写下来了。
这也就是为何那个仵作的验尸录上会写清楚那个手掌印,和那个脖子上的勒痕,以及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这些都不是失足落水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她在想,刘大人如果不是眼前看见的那样,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拿到这些证据。
到时候所有的案子一起查,她可以去京城,带着证据,带着案卷去京城。
敲响京城的登闻鼓,哪怕就是浑身碎骨,她也要这样做。
“不知道。”温闲摇了摇头,“大约是个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很老的小老头。”
年纪不大?
方太初眨了眨眼睛盯着他看,“刘大人看起来都已经六七十岁了。”
刘大人头发苍白,脸上也是缺少生气的一副干巴的样子,说上几句话,脸上褶皱就像是能给人挤死一般。沟壑纵横的一样连,如同干裂的黄土地。
“实际上,他好像才四十多岁。”温闲将手上的扫把拿着晃了晃,“很早之前,我来清河县的时候,他还三十多岁,看着没有现在这么老,当然了却也还是很老的,不过只是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人,没过几年他就老成这样了,我今天倒是还看见他了,似乎比之前又老了许多。”
温闲对刘大人知道的不多,但是好到他也是县衙的人,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毕竟自己是个做贼的,而刘大人是个做官的。
当老鼠的,怎么着也得懂一点个关于猫的事情吧。
方太初点了点头,“如果说,我想要知道一点事情,你会不会帮我?”
她不对温闲抱有希望,但是问一问嘛,万一呢。
温闲点点头,眼神格外的坚定,“当然会。”
“那就帮我查清楚,刘大人到底是于一个怎么样的人。”方太初道。
他说了就是等于已经答应了,那么合理的提出来一点请求,也不算是很过分吧。
“好。”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温闲一口就答应了,正当她还在心里准备默默的夸赞他一番的时候,他眼眸微微弯曲,一双深邃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眸露出点狡黠的光芒来,“不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
“那还是算了吧。”
谁知道他要的奖励是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就是那么不可信的样子。
“好吧,不要奖励也行,那你感谢感谢我,比如……叫声爹来听听。”温闲忽然有点犯贱。
也不知道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大约脑子不太清楚,除了想当哥就是想当爹。
这几天一直都热衷于听见这个字。
方太初深吸一口气,对着温闲的耳朵,热气吐在他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流到了心里,这样的情绪很是陌生。
温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她这是要准备叫爹了吗?
好紧张,好紧张。
温闲的脸上大概是被太阳照着,反正他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戴着人皮面具,倒是也不能看出来他脸红了。
他只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然后期待的眼神在大树缝隙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移动,随着太阳的光圈移动。
“有病。”
方太初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温闲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叫就不叫嘛,干嘛还骂人呢。”温闲嘟囔了一句,狠狠的跺了一下手里的扫把,然后继续扫地,一点一点的,将这整个院子都打扫了干净才回去。
树林子的密室里格外的阴暗潮湿,墙上只有一盏桐油灯还发出一点微微弱弱的光芒。
桐油灯底下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旁边摆了一盘酸角,刚吃了一口的,又丢在一边去了。
“甜的吃多了,现在改吃酸的了。”温闲面无表情的在旁边坐下来,拿起一根酸角面无表情的吃了。
若不是那酸角将他的人皮面具都得酸掉了,他是绝对表现不出来酸的。
人皮面具掉下来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皱着眉头的表情,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若是不仔细的盯着他看,根本发现不了他被酸角给酸到了。
温淡冷哼一声,“某人啊,吃不了就别吃。”
温闲用一个眼神回了他,让他自己去体会吧。
“我呢抽空去查了点事情,在京城方太初认识的人,除了沈宽,别的人都没有,所以,她的后手根本就是沈宽,杀了她,也无所谓吧。一并将沈宽杀了便是,哪里还有天天跟着她的。”
他可没有那个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