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戚白霜所愿，回去收拾东西的路上没碰到双子。
不同于后勤部住宿的混住式公寓楼，特战组是单独划分隔离出的宿舍楼，即使吉尔丹那是队长，他住的也是双人寝。
吉尔丹那放下怀中重物，贴合而有质感的黑军服依旧整洁无痕，他身材颀长高挑：“利科副队很快就会搬完。”
没有一点对突然通知还在训练中的副队回来换寝的事感到愧疚，吉尔丹那关切问：“白霜向导，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吗？”
套近乎的称呼也是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他语气笑然轻快。
戚白霜犹豫：“这里是宿舍楼，我们是要在这相处一段时间吗？”
“但在这里会不会不太方便。”
她之前理所应当地认为吉尔丹那口中的到他那住，是指到总战部大楼后的套房住，结果，吉尔丹那把他带回了宿舍。
即使是双人寝、住宿条件好也掩盖不了这是特战组哨兵专属宿舍楼的事实。
也就是说，如果戚白霜住在这里，会不可避免地与一群哨兵抬头不见低头见。
“白霜向导觉得不方便？”吉尔丹那的唇很薄，吐露出的话也轻飘飘的，“住在一起，我的队友才好和白霜向导认识、亲近。”
他：“如果吴博士的猜想正确，我们或早或晚都要在一起。就算白霜向导只接受巫佐……也不想和我们认识一下吗？”
实际上，他和戚白霜在任务期间的住宿上面早已分配好，但这并不是唯一选项。
特战组所在的宿舍楼一共有六层，除第一层不住人外，其他的每一层都只住一个小队。
如果戚白霜真的在这住下，或许会有和戚白霜相熟的其他小队队员来找他麻烦，但吉尔丹那并不惧怕。
“……”戚白霜垂首，发丝倾落，从吉尔丹那的角度看如雨中敛住花瓣的花，“那是以后的事，这里的哨兵太多，我不习惯。”
比较委婉的说辞，戚白霜没直接说出她的不喜。
吉尔丹那心口酸胀，瞳孔微微缩起：“一切以白霜向导为主，我们会换个地方合住。”
是的，就是这种内外的反差感。
这反差拉扯着吉尔丹那的情绪，肆虐破坏的阴暗悄然而起，充斥四肢，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会为这样的人兴奋而心跳加速。
“我把东西搬回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戚白霜下意识回望，出现在她身后的是个留着妹妹头的过于年轻的人。
他的面容尚且带着一丝稚气，棱角青涩透着少年的锐气，身量也不过高，比起庇光小队副队长这个身份，他更像是一个还未彻底成熟的少年。
“他就是利科，庇光小队副队长。”吉尔丹那先对戚白霜简单介绍利科，后才对利科说：“现在不用换寝了。”
意识到吉尔丹那没有向利科介绍自己的意思，戚白霜才主动说：“你好，利科哨兵。我是戚白霜，后勤部向导。”
用副队长称呼他实在变扭。
利科低低“啊”了一声，他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也让人难以窥见他的情绪：“戚白霜向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戚白霜上下扫过他略显单薄但精瘦的身体，不再和这个看起来阴郁又内向的哨兵交流，因他看起来像是会为别人和他搭话而烦恼的人。
还有……他成年了吗？
但来到天空岛的哨兵至少也是军校毕业，年满十八岁，更别说他还是副队长。
吉尔丹那唇角上挑：“利科副队性子孤僻，不喜欢和人相处。”
不习惯就是不喜欢。
利科没再说什么，暗蓝色的发似暗沉冷重的深海，匀称的蜜色皮肤却泛着生命力的动人光泽。
“那就不打扰利科哨兵了，”戚白霜重新把视线投在吉尔丹那身上，“就是还需要麻烦吉尔丹那队长帮我搬一下东西。”
吉尔丹那收回按在黑色手环上的右手：“是我的荣幸。”
默默让出位置，等戚白霜和吉尔丹那出去后，利科才查看震动了下的手环。
——天空岛非任职哨兵不得佩戴光脑，但特战组不同于普通哨兵，总战部特批其可以使用通讯器。
只是通讯器功能有限，只能用于同小队队员间的简单交流。
通讯器上只有一条定向消息：[这几天就由你看着他们，不要在宿舍闹事。]
楼上住的是一向不和的星燃小队。
吉尔丹那自认为他还是个好队长，他不在，闹起事来总归是他的队员吃亏。
利科没有回消息的习惯，但没人在意，他的执行力无人能质疑。
……
电梯位于走廊中间，两侧尽头是楼梯。
正好赶在下午下训的时候，等电梯上来时，楼道两侧的声音明显嘈杂起来，人声、走路声越来越近。
明明走廊还算宽敞，可随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哨兵涌入，空间瞬间变得狭小紧张，空气中充斥着攻掠气息，让人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
气质知性与这格格不入的戚白霜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两侧传来打量好奇的视线，戚白霜不由向电梯前移动半步。
万幸的是没人围上来询问，但陆续从她身后经过的哨兵，人均一八五朝上的身高和某种说不上来的冷腻感，滋生着无声无息的威胁。
可戚白霜察觉到了，背后微微发热。
吉尔丹那的余光一直关注着她，他看出戚白霜的异样：“我的队友大多内向，喜欢独处，所以白霜向导请放心，他们不会像其他队的哨兵一样喜欢骚扰向导。”
庇光小队和祁流小队都是出名的问题小队，可戚白霜不知道。
他状似苦恼：“唯一不好管教的是圣千锡，他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白霜向导一定要告诉我。”
吉尔丹那能接受的分享是他占主位，而圣千锡的不确定和主动性太高。
戚白霜心中微哂，不是她的错觉，吉尔丹那就是低配版绿茶：“圣千锡哨兵……他还好。”
除了做出在她身上放监听器的小动作。
“那就放心了，”吉尔丹那和戚白霜前后走进几乎没人坐的电梯，“因为我希望白霜向导能多偏爱我、我们一些。”
由于视角差，戚白霜没看到他脸上细微扭曲的神情。
……
夜很快降临，最终的合住地是两室套房，戚白霜的东西稍多，收拾到现在才结束，她刚休息一会，就听到敲门声。
懒得动，就坐在床边，戚白霜：“请进。”
不用猜就知道是吉尔丹那。
刚洗完澡特意换上睡袍的男人打开房门，他半湿的发尾呈现出比灰色更深的浅黑，睡袍领口微松，线条凌厉的锁骨欲露不露，未干的水珠从颈侧滑落，一路向下延伸。
暖色灯光下，再多的危险也被隐藏，吉尔丹那的眼此刻是朦胧暗调的美，只剩下模糊的轻柔。
被男色晃了眼的戚白霜：“吉尔丹那队长有什么事吗？”
吉尔丹那走到戚白霜身前，蹲下，膝盖和大腿前侧从睡袍中露出，他微仰起头，突出的喉结上下移动：“今天晚上，请白霜向导尝试第一次纾解。”
嗓音柔和：“希望白霜向导不要觉得突然。”
自上而下的俯视，戚白霜能清楚从他领口看到他紧致结实的胸肌，她目光落在吉尔丹那眉眼间：“不会。”
这么有诚意，她不想拒绝。
她的手握住吉尔丹那发冷的手，吉尔丹那却在她手背吻了一下，制住戚白霜想撤走的动作，后侧歪着头看她。
“实验室已经把资料发给我，我知道你的情况，”吉尔丹那依旧温温柔柔，“所以不要抗拒我。”
戚白霜：“我只是……”
她犹豫：“不要太快，我们慢一些。”
再像巫佐那样应对他，实在太累。
明明是主导方，说这些话时却有着请求，吉尔丹那唇侧贴着她光滑的皮肤：“当然可以，但他们给我们的时间也很短。”
“让我尝试吧。”
戚白霜想到实验室，默认了吉尔丹那的所作所为。
薄唇顺着手背上滑，含住圆润小巧的手骨，微微用力轻咬，腥红的舌探出。
缥缈虚无的笑意浮在吉尔丹那嘴角，非人的诡异感混着莫名的瑟气，他眼中流露着野兽捕食的危险前奏。
措不及防的下拉，使戚白霜向下跌坐在吉尔丹那怀中，与他因用力而发硬的大腿相触，而吉尔丹那就蹲着稳稳接住她的重量。
冷而似无骨般的手，卡住她的腿，细腻温热的腿肉从虎口溢出，强硬的力道让戚白霜忍不住挣扎一下，却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用力咬住。
动作一下子僵住，吉尔丹那不再隐藏、彻底坦露的危险给戚白霜以生理的恐惧，即使心中不害怕，身体也展现出被蛇锁定捕捉的僵硬。
吉尔丹那松口，被激起的本性在她温软仿佛无处不在的体香中无限放大，他一根根咬过戚白霜手指，细细磨着指间薄肉，细长的舌极意味不明的穿刺她手合隆露出的缝隙。
冷腻从戚白霜的手向上攀附。
吉尔丹那握着她的手移动，他感受到了。
被指节抵住轻按，戚白霜再也忍不住，被刺激出的眼泪砸落，滴在吉尔丹那的后颈，从僵直中缓过劲后，开始踢他。
戚白霜：“已经够了！”
原本刻意放纵自我的吉尔丹那因冰凉触感回神，顺着戚白霜的力放手松开她。
眼神不解，但吉尔丹那也意识到今天晚上他有些失控了。
吉尔丹那：“抱歉，没想到第一次尝试纾解就和巫佐一样失控了。”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拉上巫佐给自己做解释，吉尔丹那可不想后续戚白霜抗拒和他接触。
如他所料，戚白霜的怒意在他的话中消散：“……”
她脸上是熏然的红：“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戛然而止，戚白霜也不满，但对吉尔丹那必须这样。
吉尔丹那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刚刚好像起到一点纾解作用，但白霜向导还不适应，今天就先结束了？”
明显松了口气，戚白霜赞同地嗯了一声。
吉尔丹那：“明天见。”
他退出去，关上门，指尖滑过，靠近鼻尖。
是因为才和巫佐……，才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