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啊，进球了。
在向前伸出脚的那一刻望月爱梨的大脑其实短暂的空白了一会，就连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唯独自己与足球的存在感是如此清晰。
脚尖划破空气穿过阻力，将全身的力量灌输其中。
足球在她的眼中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朝着球门呼啸而去，那阵猛烈的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发丝拂过脸颊时带来了丝丝痒痒的触感。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难以置信的爽感就这样从心底源源不断的冒出，一时间竟然让她都感觉有些热血澎湃，心脏因为兴奋砰砰作响。
“好漂亮的进球，真不愧是爱梨！”
作为捧场第一小能手，内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明明并不是他踢进的球，但是反应的却比本人还要激动的多，鼓起掌来啪啪啪的十分快速，甚至十分急切的想要分享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凯撒，你说是吧，爱梨她真是太厉害了......哎？”
“开什么玩笑。”
凯撒的脸已经轰隆的一下黑下来了，一片毫无征兆的乌云笼罩在了他的脸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有狂风暴雨发生。
“喂，世一，你就是这样做射手的吗？不给别人传球就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恼羞成怒了吗，混蛋国王。”洁世一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面对凯撒的怒火只是勾起了嘴角，毫不留情的挑衅道：“被戴绿帽子的感觉很不错吧？”
“区区一个谄媚的球就这么得意，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凯撒挑眉，额头处已经爆起青筋：“果然还是该听内斯的，当时就对你判下死刑——哦不，你现在就给我下地狱去吧。”
英雄的登场扰乱了国王的舞会，并且在恶犬的不留神下趁乱掠走了公主。
而在那片自由的风中，英雄献上了最美妙、最吸引人的礼物，成功的将公主亮相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让鲜花与掌声接连不断。
凯撒气就气在这里。
如果望月爱梨想要进球，那凯撒当然会大大方方准备这份礼物，因为他深知对方的实力，也相信彼此间的完美配合同样能将戏剧华丽谢幕。
但是，洁世一？
他凭什么？
一副第三者的模样自顾自的插入进来，甚至还想用他那撇脚的足球技术博取望月爱梨的关注。
这样下贱的勾引手段让凯撒直作呕，让他的破坏欲在此刻达到了最巅峰。
内斯从刚才的激动中回神，后知后觉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暗暗的啧了一声，嘴上说的话语和脸上灿烂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去死吧，没有道德的小三。”
“如果我是第三者，那你又是什么？”
洁世一已经习惯了和这对主仆一对二，和凯撒放完狠话后就转头面向了内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继续对峙。
“不被关心的小四吗？”
内斯的笑脸一僵，很快就进入了黑脸的狂暴状态。
“闭嘴闭嘴闭嘴！你又懂爱梨什么！”
“去死！去死！该死的小三洁世一！”
“确实如你所说，我没有像你们那么了解望月的事情。”洁世一的样子非常的冷静，条理也非常的清晰：“但后来者就不能居上吗？从现在开始了解也不迟吧。”
望月爱梨现在还再回忆刚才进球时候的奇妙感觉，根本没空注意那边的争吵。
只是听到隐隐约约中似乎有谁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就和洁世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对视上了。
“那个，虽然我话是这样说，但是并没有想要逼迫望月的意思。”
黑发的少年挠了挠脸颊，可能是因为难为情的缘故，脸蛋微微泛红。
但是他的语气十分坚定，没有半分的动摇。
“望月之前不是说过吗，一直都在注视着我什么的——所以请你以后也务必好好的注视我，我会证明自己更有选择的价值的！”
或许是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认真的洁世一，让望月爱梨都不由得愣住了。
这让她突然之间回想起最开始周目的时候，少年在成为世界第一射手后便当场在所有媒体的面前单膝下跪向她求婚，这副模样简直和那时如出一辙。
望月爱梨唇瓣微动，才刚刚想发声就被另一道声音给制止。
“哇哦，真是不错的发言呢，洁。”
蜂乐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之间，他双手枕在脑后，眼睛亮晶晶的。
“感觉很有趣的样子，加我一个如何？”
“哎？蜂乐？”洁世一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的看向他：“你不是西班牙队的吗，而且你和望月......”
——也没有那么熟吧？
面对曾经在蓝色监狱的队友，他的语气虽然说很是柔和，但是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不愿意，特别是在最后，没说完的话语已经十分委婉的表达出了意愿。
“可是那句话不是洁说的吗？从现在开始了解也不迟。”
但可惜蜂乐回完全是个迟钝的乐天派，不直白的和他讲清楚是不会明白的。
洁世一难得的一噎：“......”
他真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嗯，就这么的决定了！”
蜂乐回此刻的心情看起来十分的不错，甚至还朝着内斯与凯撒的方向招了招手，用刚才他们交谈的方式介绍了自己。
“那么就请多指教啦！我是新来的小五哦！”
内斯依旧沉着一张脸，满脸怨气的反驳：“我才不是小四。”
“这很重要吗？虽然不太懂。”蜂乐回完全没有被对方的负面情绪影响，脸上的笑容灿烂：“我只要能和爱梨踢球就很开心了。”
一边的凯撒眼神冷到仿佛能杀死人：“不知死活的苍蝇真是越来越多了。”
在后续的比赛中，双方的导师相继上场，为这越演越烈的赛场又添加上了一把不得了的烈火，直到最后，西班牙VS德国的比赛以2：3的分数落下了帷幕。
赛后，诺亚主动找上了望月爱梨：“怎么样，进球的感觉还不错吧？”
望月爱梨想了想，实话实说：“嗯……说起来，比起训练的时候确实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呢。”
“那是因为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洁世一的创造性激发了你的可能。”诺亚说道:“不过之后你要是还想进球，走出舒适圈是必须的。”
走出舒适圈？那不就是意味着要离开凯撒和内斯？他是想让她加入洁世一的那一方吗？
“爱梨，别忘记了，洁也是一个射手。”诺亚显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你和他产生的化学反应确实很不错，甚至超乎了我的预料，但你不能指望一个前锋给你传球。”
“我…… ”诺亚说的没错，所以才让望月爱梨更加的犹豫：“抱歉，我还是有点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踢进球门的那一刹那，望月爱梨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那时候所有人望向她时的眼睛都是那么的明亮专注，让她第一次有了那种从未体验过的主人公感。
但是——
她果然还是放不下凯撒和内斯，仅仅因为他们需要她。
比起这种不稳定的闪光，望月爱梨果然还是喜欢选择最稳妥的路线。
诺亚摇了摇头：“没事，毕竟这也是我带你来新英雄大赛的目的，而且接下来还有很多比赛，就从中寻找到自己真正的欲望吧。”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诺亚对于望月爱梨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而从刚才进球时候的表现来看，这让他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要说望月爱梨优柔寡断？或许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吧。
但在诺亚看来，其中似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欲望，只不过是此时还没有被彻底激发出来，所以才显露的有些迷茫罢了。
——看来还是需要多加引导。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诺亚也早点去休息吧。”
在谈话结束之后，望月爱梨并没有继续停留。
她很快的回到了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洗完澡后短暂的在床上休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空闲下来，望月爱梨的脑袋里总是会回放着她刚才射门的样子。
她抱着抱枕，开始盯着天花板走神：“嗯......足球好像还确实挺好玩的？”
真是难得，她竟然还真的对运动感兴趣了起来，明明之前只是因为想被需要才开始踢球来着。
“不过前锋吗……”
提到这个词语，望月爱梨每次想起来的都是糸师冴的脸。
那场雪夜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忆中红棕色头发的少年神色疲倦，在飘舞的雪花之中若隐若现。
这让她稍微有些感慨。
“总感觉稍微能明白一点了吧，关于冴眼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