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生魑魔
“说来话长，我有事情给你们说。”萧泽没有叙旧的闲心，走到人群中，将魔眼之事和天剑门的各位师兄弟们说了一遍。
这事听起来不着边际，也超出常人认知，他们听后一时间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秦扬问道：“既如此，萧法师你准备怎么做？”
“将魔眼封印，修复空间之力，阻绝魔气，封锁人魔通道。”
秦扬追问：“那这里的村民呢？”
“他们若不肯走，封印魔眼时，空间扭曲，这里的所有生灵都会死！”萧泽如实回答。
“不行的萧兄弟，这里居民至少还有上百人，我们不能平白害他们性命。”林晨着急道，其他天剑门弟子也纷纷表态，不可乱杀无辜。
萧泽两手一摊，说道：“我也没说现在就要封印魔眼，只是告知你们情况紧急，让你们提早有个准备。完全可以等你们转移完百姓再说，但是这里的人固执的很，死活不肯走，我们总不能和他们一直耗着。”
“绝对不行，只要村民一日不走，便不能施展你那什么咒！”
萧泽又听到了相当反感的一个声音。
不是那尹昆又是谁？
嘿，这家伙居然完好无损！真是没了天理！
“天亮后，我们会疏导村民，若不愿离去的，我们也会强行带走他们。至于他们的生活安顿，就交给天剑门负责好了。”秦扬表态。
“好。”萧泽并不着急。
全场最着急的怕是白汀沙了，萧泽见他神色忧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不在于这一时半会，不用担心。”
趁天剑门还在忙着处理尸体，萧泽想去找找看魔眼的具体位置。
他也没见过魔眼，所谓的空间裂缝、时空通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先前萧泽从山上往下看，溪水村一直泛着光晕。现在他进到了村里，反倒看不出啥异常来。
萧泽四下扫视着，村子里还在刮着风，空气中依旧萦绕着一股股黑气。
这一排有十多户居民，他们的屋门都被破坏了。萧泽不禁心中想起天剑门做的那些“好事”。
他走到窗户边上，轻轻往符文上触摸过去。
没有反应！
“看来这些符文是一个整体，被破坏了一部分就失效了。”上次符文给萧泽造成的刺痛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萧泽瞥向地上倒塌的门板，惊奇的发现这户人家大门上的符咒居然是用一种黑色材料绘制的。
“奇怪~”
先前所见到的符咒，包括眼前窗户上的符咒都是用丹砂绘制而成。
萧泽摸了摸门板上的颜料，放到鼻前嗅了嗅。
“材料不知道是什么，但上面附有好重的魔气。”萧泽皱着眉，心中有些不安，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这种面对未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这门，似乎反了~”萧泽将大门扶起，靠在门框上。
果然！
大门正面的符印和窗户上一样，用丹砂绘制。
而那黑色的符文印记，是画在大门内侧的。
萧泽扔下门板，冲进房间里。
顿时一股浓烈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是闲置了许久没人居住的荒宅一般。
在屋内，萧泽发现整栋房子，只要是外墙上有门窗的地方，都用黑色颜料绘制了符印。
萧泽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他一连冲进五六间屋子，皆是如此。
这里的屋子，外侧用丹砂绘制着符印，内里用黑色颜料绘制着另一种符印。
“糟了！”萧泽心中生出一个猜想。他高声喊来白汀沙，让他赶紧通知天剑门的人，收拾好马上离开。
白汀沙见他说的紧急，也没多问，当即跑向天剑门那边。
萧泽抽出白纸，捡起一根小木炭，将屋内屋外符文仔细的拓着。
同时他的大脑飞转，思索着：“到底是谁？”
“丹砂是最简单基础的材料，用丹砂就能画出那么强且持久的除魔符印，绘符人的实力该有多强？”
“外侧封魔，内侧聚魔，以整个溪水村为核心，布设天启阵，好大的手笔！”
“布阵绘符之人恐怕都接近师父的水平了。师父，应该也有他的师门，这人莫不是自己的师叔、师伯？”
在白汀沙的召集下，所有人很快赶了过来。
萧泽收好拓有符文的纸张，开口道：“不急解说，咱们先出村吧。”
方才白汀沙也是这样和众人说的，这会萧泽又不愿解释，弄得天剑门众人一片茫然。
林晨相信萧泽，准备让大家先出去再说，还没等他开口，尹昆抢先说道：“姓萧的，就你一整天神神叨叨的，我师兄弟的尸体还没埋好呢，要想走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萧泽丝毫不对他客气，怼道：“我看你是所有人里面状态最好的了，既没出力，也没受伤。不如你留下继续埋，我们先撤。”
“你……你你你……说什么！”尹昆有些着急。萧泽说的可都是事实，万一大家同意了他的建议，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鬼地方，那怎么行？
还好大伙没抛弃他，秦扬言道：“萧法师，不如还是简单跟我们说说缘由，也免得我们触了禁忌。再说这些牺牲的兄弟，和我们多年朝夕相处，我们也不忍心让他们曝尸荒野。”
萧泽脑中飞快转了一圈，思索着要不要拉着白汀沙先走，不管他们了。
但对白汀沙的了解，他估计也不会就这样抛弃大家跟自己走。
抛弃谁都行，必须带老白一起走，再怎么说，老白可是舍命、舍法宝救过自己的。
“好吧，我只说一遍。”
“方才我说过，这整个村就是一个魔眼，是魔界气息最可能渗透人界的地方。我刚刚检查居民屋子，发现每家屋子内外侧都绘有符咒。”
“符咒你们可能不懂，这屋子外侧符咒可以驱魔，不让魔物进去，所以你们不破坏大门，魑魔是进不去村民的屋子的。这就是出现魑魔后，村民仍然活了好几个月的原因。”
天剑门众人，包括白汀沙在内，闻言惊骇无比，顿时一股强烈的内疚之情涌上心头。
秦扬等人唇口点点，没发出声来。
“你们不用内疚，我原本不愿说这个，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就算你们不拉他们出来，他们也活不了。”萧泽稍稍加快了语速，讲解道：“如果我猜测不假，这并不是驱魔符印，而是封魔符印。有它在，可以阻隔所有魔气，防止魔气泄露。”
“而屋内的黑色符印，其实画的是引魔符！用符文之力从魔眼中聚集魔气，然后将它封印在屋内，其目的就是——”
“制造魑魔！”
众人一片哗然，惊道：“魑魔难道是人变的？”
“具体产生方法我现在还不知。先前白天见过的村民，身上并没有魔气，有可能是将每天夜里集聚的魔气都封存在符文里，然后需要制造魑魔时，会一瞬间灌注到村民身上。所以那些无意间破坏了符印的村民，就不会成魔，当然，他们就会被魑魔给吃掉。”
整个溪水村，言传的就是夜间不要出屋子，只要有符印在，就不用害怕妖魔，所以基本不会有人故意去破坏符印。
“这可是推测？”有人问。
“是，只是推测。我还有一个推测，大家不妨听一听！那就是，布置这一切的人，其实是为了让魑魔来守护他的法阵、他的计划。魑魔的数量会维持在一定水平，如果现有的魑魔都死光了，那么就会立即产生新的魑魔！”
大家很少见萧泽这样的严肃认真，听完他的话，一种冰凉之意遍布全身。
刚才上百只魑魔已经杀了他们一半的同门，也近乎让他们丧生此地。他们体倦力乏，好不容易留下了性命，现在居然说要诞生新的魑魔。
打杀不尽，风吹又生，这谁能接受？
“撤！”秦扬当机立断。
不论真假，宁可信其有，不能再让同门冒风险。这就是秦扬的考量。
“可是师兄，这人他满口……”
“撤！”秦扬第二次开口。
尹昆不敢再接舌，众人两人一队，相互照应着往村口撤离。他们的马匹白天拴在村里马厩，如今也一匹都不见了，只能依靠脚力。
就在他们上了坡子，马上就到村口时。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块门板被踢飞几米高。
伴随着凄厉又痛苦的嘶鸣吼叫，一只血红魑魔从屋内跳了出来。
通体血红，黏糊糊~湿哒哒~那下巴和其他凸起的关节位置，还在沥沥的滴着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