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跌落神坛的白月光（26）

而这边回到寿康宫的柔则，脚步略显沉重，心中满是恍惚。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那模样如同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搅得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春竹，本宫是老了吗？”柔则缓缓走到镜子前，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出声询问道。

“奴婢觉得，娘娘现在正直风华正茂。”春竹赶忙上前，微微欠身，宽慰道。

自从被买来服侍柔则以后，她的日子比起之前来说已经好上许多。柔则不克扣她的月例，虽然有时候也会喜怒无常，但是大部分都是一个人沉默地坐着。对比那些受宠的妃子，她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福利，可是胜在安稳。

而柔则这么多年也是春竹一人服侍她，她原本害怕，不信任，恐惧，可是日子久了，她就开始接纳春竹。

“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心中是有娘娘的，今天那个甄常在跟娘娘你极为相似……”春竹的话没有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柔则的神色。

本来就有一些想法的柔则听到春竹这样说，怔怔地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样貌，那双眼眸中终于起了一点波澜。她微微抿唇，心中思绪翻涌。

随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始对镜梳妆，精心挑选衣服。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一件件华美的服饰，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期待。

不过到底是岁月不饶人，虽然精心打扮，却依然没有当初的美丽。她看着这样的自己有些犹豫。

好多东西她明白的太晚了，若是早些明白，她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那受万人追捧供奉的皇后应该是她。

“娘娘可是要出去？”春竹看着柔则精心打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出口询问。她好久没有见过柔则精心打扮的样子了，此刻的柔则仿佛回到了从前受宠的时候。

“你说皇上会原谅本宫嘛？”柔则微微侧头，眼神中满是忐忑，有些出神的问道。

“娘娘，奴婢不知皇上会不会原谅您，但是奴婢觉得，皇上心里面有您的，有些东西不去试试，永远都没有结果的！”春竹看出了柔则的犹豫，语气坚定地鼓励道。

最终，柔则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去了养心殿。

当苏培盛看见柔则过来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内心极为惊讶。毕竟当初这位的宠爱，还有在胤禛心里面的地位谁都比不了，要不是后面发生这些事，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培盛赶忙行了一礼，然后匆匆去通传。连胤禛都惊讶不已，柔则会在这个时候找他。

“柔嫔今日找朕是有何事？”胤禛看着进来的柔则，语气淡淡的问道。

柔则听到柔嫔两个字，心中一紧，从前胤禛都是唤她宛宛的，罢了，大抵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

她的拳头也是捏紧了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露出苦笑的神情看着胤禛道：“臣妾今日看到了一些事，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突然就想念皇上了！”

胤禛被柔则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询问“柔嫔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臣妾今日看着那些刚进宫的妹妹，想到了臣妾当年也是这样满心欢喜的嫁与皇上，只是回去的臣妾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柔则停顿了一下，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继续看着胤禛说道：“臣妾今日来是想同皇上说声对不起的，这句对不起憋在臣妾心里面很多年了，臣妾为当初鲁莽冲动犯下的错和给皇上带来的麻烦说声对不起，但相信皇上知道，臣妾做的那些，也都只是想得到您的宠爱，只是当时太过年少。”

说罢，柔则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胤禛，眼神里面多了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东西，有悔恨，有期待，还有深深的眷恋。

胤禛也被这样的柔则触动了，因为从未被坚定的选择过的胤禛对洛笙不遗余力的支持他很感激，但是同样听到柔则说她做这些只是因为爱他的时候，他也被触动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别扭的对着柔则说道：“宛宛知错便好，日后多陪陪晏儿，他身子弱，需要你的陪伴。”

因为时隔多年，两人终不似年轻那样，有许多的东西都占据了他们的内心。

最后柔则陪着胤禛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她俯身，为胤禛研墨，一举一动都尽显温柔知书达理的白月光模样，两人就这样待了许久。

这件事也传到了后宫，许多王府里面的老人，都心思各异，有的担忧，有的看戏。

然而那天晚上，胤禛难得去了一次后宫，却是翻了甄嬛的牌子。

最后，事情传到后宫那些嫔妃的耳朵里，许多人都放心下来，都嗤笑不已，是她们多余的担心了，柔则已经人老珠黄，哪里能和风华正茂的年轻秀女相比，不过都没敢当谈资放在明面上说。

“娘娘，奴婢下午还以为柔嫔又要复宠了呢，害得奴婢担心许久！”剪秋一边给洛笙梳妆，一边说着，手中的梳子轻轻滑过洛笙的发丝。

“你呀，就是瞎操心的命，本宫不是说了，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皇上不会让别人取代我们的！”洛笙看着剪秋有些无奈道，微微摇了摇头。

剪秋继续给洛笙梳着头发，然后受教似的回答：“知道了，娘娘！”

其实剪秋很佩服洛笙，这么多年，说她在意皇上，她从不关心皇上宠爱哪位女子，一点嫉妒之心都不曾出现，说不爱皇上，又甘愿倾尽一切的帮助皇上。

不过再如何，洛笙确实在胤禛心里面，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不似这边其乐融融，柔则这边却有些沉闷。她今晚做了许多准备，满心欢喜的等着胤禛到来。没想到现实给了她沉痛一击，胤禛直接去了新人那里。

“春竹，你说皇上当真是嫌弃本宫老了吗？”柔则看着镜子里面，容颜不复当年的自己说道，眼中满是哀伤。

“娘娘，您不要灰心，您和皇上的隔阂不是一天形成的，自然化解也需要一些时间，您要放平心态！”春竹生怕柔则好不容易激起的一点欲望，也要被抹平，急忙上前安慰道。

柔则沉默良久也没有说话，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壁宫殿的太后也知道了此事，下午柔则出去，她也知晓，只是没有阻拦，她自是希望柔则能够与胤禛重归于好的，因为乌拉那拉氏多一位宠妃，家族的荣耀就多一份保障。只是这两人的事情，还需两人自己去和解。

只是第二天请安的时候，柔则看着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有探究，有讥讽。她微微挺直脊背，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她虽在意，却也能表面装作云淡风轻。

对那些嫔妃的打趣也能面不改色，洛笙倒是惊讶，看来柔则真是变了许多，不过她也没有过多寒暄，日常问候几句，就让那些嫔妃下去了。

她因为禁足了华妃，所以事情也是一下子多了起来，而胤禛也因为华妃禁足，所以有时间去宠幸那些新进宫的秀女，不过谁都没有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