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起早赶集
隔天清早，还不到寅时，褚青时便醒了。
想着这个时辰其他人应当还在熟睡中，没起来。
他便一个轻巧翻身的，就从床铺爬起来了。
又伸过手去，拿了前日夜里就放置在床尾箱柜上的长衫衣裤穿好后，这才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不过走出去的脚步声，却格外的放轻。
好似怕吵醒其他几间屋里的人一样。
当褚青时以为只他一人起来时，却没想在转过小屋处的时候，碰到了同样早已起身的晏桑宁。
两人不约而同的问了句：“你怎么起这么早？”
刚说完，两人又相视而笑了。
随即晏桑宁才问道：“不是说等吃了早饭，卯时过半了才出发去镇里卖笋的吗？”
“你起来这么早，我这早饭还没做好呢。”
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先把锅给坐好，又往里头掺了几瓢水，加了火烧着后。
她才赶忙的，又去拿了一个平时盛米的大缸子出来。
说是大缸子，其实也并不大。
差不多只有一只手臂那么长。
现在把里面装着的米袋子拿出来了，就可以去舀点粗面来，和着发好蒸点馍馍吃。
对于等下就要趁着夜色赶路到镇上卖笋的他们来说，是最简单方便不过的早食了。
这时候帮着看火的褚青时，也笑着回话了，“也没起多早，就是刚好睡醒了就起来了。”
“想着多睡一会儿，少睡一会儿，也影响不了什么，再说昨天我们泡着的笋子还没给捞起来呢。”
“现在火已经给你生好了，我先去把那笋子给捞起来，还有没剥皮的笋子给装好后，我再进来帮你看火。”
“这倒不用。”晏桑宁一边忙活着自己手上的活计，一边笑着回道：“我就只蒸个馍馍，还有炒个小菜而已，倒不费多少火。”
“也无需人在这里看着，我自己一个人就能行。”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对了，笋子装好了，家里有搬运的工具，能给拖到镇上去吗？”
“不然这么多东西，就算我们几个人分着背，一路上还是很费体力的。”
褚青时倒是忘记了这茬儿，要不是晏桑宁突然提起这话，他怕都要忘记这事儿了。
在得了人提醒后，他才想起要把他家那早已经闲置在储物间里的，落了灰的板车，给拿出来清洗干净等会儿好装笋用了。
又跟晏桑宁打了声招呼，褚青时才拖着加急的脚步，往后院儿那处的储物间去了。
人影看不见后，晏桑宁才沉浸到自己揉面搓馍馍当中来。
正当她准备上锅蒸馍馍时，揉着惺忪双眼的李翠，也走了进来。
打着哈欠的问道：“这是在做什么早食呢，醒来了也不喊我一起。”
揉过了眼睛，李翠也算是醒了神了，不觉得那么困，便把目光投向了灶台上。
见那锅灶上放着笼屉，隔着烟雾缭绕的水雾，她看到了晏桑宁手里正搓着的面团子。
便不由提了新奇的凑了过去，“这是在做白馍馍？”
“对，不过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白晶糖所兑的甜水，所以口感要比纯没味儿的馍馍好吃太多了，等下你可以试试看。”
“那岂不是太好。”李翠笑着回了句。
过一会儿又说：“我以前也吃过甜馍馍，不过不是用白晶糖混着水做的，而是用纯野生的石蜜制作而成。”
听到提及石蜜，晏桑宁也是知道点的。
她以前小时，听娘亲说起过，她在镇上制药的府邸里，曾被贵人赏下过用石蜜做成的糕点和饮品。
其中都是加有这个叫做石蜜的东西，制作而成的。
不过这个东西可不好得，而且又是纯野生的，长在高山石头缝儿里。
采集难度可想而知，但联想起李翠以前未落败的家境时，又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了。
晏桑宁听了，也跟着搭起话闲聊起来，“那你既然尝过这用石蜜做成的甜馍馍，那你知道是怎么做的吗？”
李翠反复回忆了一下，毕竟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要说这制作步骤简单也还算简单，要说多复杂倒也不尽然，跟晏桑宁做的有点不同。
只是很费那石蜜罢了。
在把以前缠着奶娘讨吃时，问要到的制作手法告知给晏桑宁后。
李翠才笑了笑，打趣道：“难不成你是要从我这儿讨了法子去，做给我们吃吗？”
“有何不可。”晏桑宁也笑着回了句。
在把沾了甜水儿的馍馍们，全都放上笼屉后，她才洗干净了手，转到前面添了几把柴火到了灶膛里生着了。
等馍馍蒸着的时间里，她也没闲下来。
端了一盏烛灯，同李翠闲聊着到后院处的小菜园里，摘了一把新鲜韭菜来，等会儿好和着那鸡蛋液炒个韭菜鸡蛋吃。
若是小菜不够吃的话，还可以再炒制一道肉沫配笋丁。
这个混着油腥舀一勺来，放在沾着甜味儿的白馍馍里，那是非常好滋味儿的。
就连以前在谢家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只会炒个青菜煮个汤的李翠，都不由的被晏桑宁说的馋出了津液来。
满眼浸出的渴望都要藏不住了。
所以一回到灶屋里，李翠也不需要有人喊着，她便主动地揽下了洗菜切菜的活儿，给晏桑宁当起助手来。
锅里的馍馍在她们去摘菜的工夫里，差不多都已经蒸好了，只不过晏桑宁还没急着掀笼盖。
而是让其多在笼屉里又闷上了小半刻时间，才把它一整个地给端了出来，放到一旁的小屋桌上。
随即把锅里的水舀出来，让火苗子隔着把水蒸发掉后。
她才放了一勺猪油进去，等锅烧辣了，先把韭菜鸡蛋炒制好了后，又紧挨着把肉沫还有笋丁也给一块儿炒了。
这两道菜炒出来并没花费多长时间。
所以当褚青时把院儿里的东西，全部给拾掇装好后，他一进来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早饭了。
因着顾忌着还要赶夜路上镇里头，所以时间的安排上，尽可能的越早越好了。
毕竟去还要找个好摊位，才能把他们挖来的笋子尽可能的多卖出去，兑换成银钱使用。
不过在三人吃着早饭小声说话时，不知道是不是昨儿下午觉睡多了，还是被尿憋醒了。
从不在这时辰起来的褚怀瑾，竟然自己从房里出了来。
虽然还饱含困意，但在闻到饭菜的香味儿后，小鼻子也跟着嗅了过来。
众人哄笑了一阵，见后头屋里悉悉索索传来响动，也知褚见河起来了。
便赶忙的又添了两双碗筷来，热情招呼着吃甜馍馍和小菜。
早饭后，除却腿脚不便的褚见河外，当然就是吵着闹着要跟着去镇里头的小崽子了。
不过最终他要去的意愿，还是被驳了回来，而且是他亲爹和亲哥异口同声说的。
小崽子听后，眼泪珠子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看的一旁的晏桑宁，甚至都打算再也不理会他的李翠，也跟着心生不忍了。
在又哄慰了好半天后，以答应他卖完了笋子回来给他买糖葫芦，而结束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