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探查
夜风不静，虫鸣声声。
徐鹿儿调整了一个姿势，在院中坐了下来。他随后紧闭双目，以周身天地之息为辅，尽量使自己的思绪放空，静候着最终的结果到来。
月华洒落地面，在他的周身铺开。渐渐的，他的身上就仿佛是披上了一件用月华所编织而成的外衣，泛着淡淡的光晕。
片刻后，有两根手指就这样点在了他的额头上，一道气息随之弥漫，于他的额间点出一个明亮的光点。
徐奈何以天地元气为线，自身精神力量为主，探查着小鹿儿的身体。
这样的事他曾经做过，但那时的他境界不够，探不明白。
而现在，他已经是剑仙了。无论是感知力还是精神力，都得到了极大幅度的提升，所以他又开始了进行尝试。
如果将天地间的元气比喻做一个个的兵士，那么此刻的徐奈何就是它们的元帅以及将军，方圆数里开外，他拥有着这些兵士的绝对控制权。
风声很缓，却不间歇。
徐奈何也闭上了眼睛。
随着那道气息的牵引，他的意识被带到了一片虚无而又诡异的空间之内。
这个空间极为空旷，不知高度几许，也不知宽度几何。
跟随那道气息行进的路线，徐奈何看到了在这片空间之内，似乎还漂浮着成千上万缕淡白色的丝线。
那些丝线乍看之下与天地间流动的元气十分相似，然细细看来，却又大不相同。
漫长的一瞬后，徐奈何感受到了一个字：那是灵体的“灵”字。
万物有灵，而“人”是这种“灵”所能够生成的最高结晶。这些灵所产生的气是为灵气，这种灵气也能够在人的身体里面汇聚，改造一个人的体魄，形成一种力。于是，它改变了形态，成为一种独特的能量来源。
然后，灵力便出现了！
灵之力，自然便是灵力！
徐奈何看清楚了灵体的本质，但他最终还是想不明白，毕竟这样的名称有些奇怪，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似乎没有。
灵气会是元气吗？
若真如此，那灵力所对应的又是什么呢？
他的意识跟随着那道气机继续向前。
又过了极为漫长的一瞬间后，前方的路段似浮现出了旋涡的状态，那些白色的丝线正在以一个巨大的光点为中心进行着汇聚。
不，那已经不再是光点，而是一个光团。
与此同时，徐奈何感受到了脉动，那仿佛是一颗心在跳动。
待汇聚了足够多的丝线后，那个光团里面最终浮现出了一道深邃的轮廓。
徐奈何好像看到了一柄剑的剑尖。
他感受到了剑意的存在。
一柄剑？
这难道就是小鹿儿体内所隐藏着的秘密吗？
徐奈何微微皱眉，脸上的汗珠滴滴掉落，在脚下的地面散开。
最后，元气之线融合于灵气之线，被那个巨大的光团吸附。
但……仅仅只是几息之后，又被释放了开来。
然而与缓慢的融合不同，这个释放的过程，就只是刹那。
它瞬间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只是刹那光景，便将它所吸附而来的所有丝线都释放于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于是，这些丝线又开启了下一个轮回，汇聚成溪成海，再向那处光团集结，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这……难道就是小家伙的心海吗？
……
徐奈何睁开了眼睛。
他连忙将自己的双指收回，随后只觉喉咙滚烫，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脸色苍白，额间虚汗直冒。
“师傅。”少年人睁眼后猛然一惊，连忙上前搀扶住自家师傅。
“怎么回事？”他问道：“您要不要紧。”
“倒也无碍。”徐奈何摇了摇头，随后微微摆手，笑了起来：“早些时候，为师便说过你体内隐藏着一道天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那到底是什么？”待搀扶着师傅坐下以后，徐鹿儿这才又询问了起来：“您……看清了吗？”
“嗯，看清了。”徐奈何说道。
“如此，我身体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小鹿儿开始变得急切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的困惑，现在终于是知道结果了！期待之余，难免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徐奈何道：“你先去给我弄一碗水来让我漱漱口，这事我慢慢的和你说。”
“嗯，好的师傅。”徐鹿儿领命而去，回来后就坐在师傅旁边。
徐奈何接过水碗，饮了一口，又将水给吐了出来，如此反复几次。
只不过，喝进去的是清水，吐出来的水，却是红的。
他受了伤。
内伤。
“小鹿儿呀，”等到水碗里的水都空了，徐奈何才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是天生的神秀者了。你的境界并非来源于你自己，而是你体内的剑。”
徐鹿儿闻言一惊：“剑？您是说……”
“是的，你的体内的确是隐藏着一柄剑。那剑无根无萍，就好似什么人凝水雾而生，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于你的心海深处。”
徐奈何继续说道：“知道为师为什么会吐血吗？就是被你体内之剑所伤。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剑意。”
“你的心海深处汇聚着成千上万的气，我起先还以为是元气，但并不是。我想，那应该便是那柄剑的剑灵。它们在你的心海汇聚，形成了剑的轮廓，一朝散开后，又融入到了你的血液当中，充斥着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也便是你天生神通的由来。”
“小鹿儿呀，从今往后，你便开始修行看看吧！有朝一日，兴许你还能与它相见也尚未可知！”
徐鹿儿震惊了。
他此刻的模样呆呆的。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师傅的话，太过离奇。
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怎么可能会藏有一柄剑呢？
徐奈何继续道：“为师知道你不信，但为师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你体内的剑，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你应该也是。”
“至于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有找到你的父母，才能够问个明白。”
“扶我回去休息吧！为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