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剑拔弩张之后

“叮———”

陈芮白的手机响了，有人发消息来了，她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阿武发来的消息：

午安。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陈芮白对着这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东想西想：

午安？这么晚才起床？

为什么他发来的消息这么简约？好想跟他倾诉今天的遭遇呀。

但是他可能只会觉得鸡毛蒜皮吧。

昨天他说我很美，我还是只跟他说高兴的事吧。

可是我有什么高兴的事呢？

她退却了。烦恼这么多，还不如直接忽略他，等他主动好了。于是她把手机揣兜里，准备去上下午的班了。

外面的蝉叫大肆宣泄着夏日酷暑难耐。她手上的动作已经熟练的可以一心二用了。她思考着要如何应对大娘的恶意，她想如果大娘再找她的茬，她找到证据直接上报主管。她想如果大娘再污蔑她，她直接骂回去；她想到无数个应对的场景，就差一个胆子了。

晚上她和白晶晶一起回到宿舍，还在门外就听到大娘在宿舍里的声音了。她们倒吸一口凉气，准备迎接暴风骤雨。

刚进门，她们看见全宿舍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娘，此刻大娘在和一个中年男子视频电话，白晶晶悄声说：“这个应该是她的老公。”

大娘怒气冲冲地说：“等我找到你和那个狐狸精的狗窝，我一定把你们一起烧死在里面。”

男人大声说：“你是什么天王老子，管的了我？”

大娘说：“我忍你算是忍到头了，我省吃俭用给你们贴补家用，给儿子读书，你干什么了，挣几个钱全掏给那个狐狸精。我跟你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现在就准备回去跟你同归于尽。”

男人说：“来啊，怕你啊，你几斤几两，我一拳给你干趴下。”

大娘又说：“好，你给我等着。”

大娘关上手机，没有立刻离开宿舍，而是小声啜泣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

陈芮白不知道该怎么办，白晶晶说：“姐，先吃点我刚买的水果，消消气，气伤身，伤到自己可就亏大了。”

大娘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一成平时高高在上的神气。陈芮白少见地看到大娘脸上带着一丝真诚，对着她们说：“男人啊，靠不住。”

白晶晶又说：“是啊，现在结婚可真要赌上性命啊，我那村里头关于那些男人的事情，说出来可真是让人恨的后槽牙痒痒，家里有贤妻的还盯着外面的小姑娘，说要找爱情，打老婆打进icu的也有，把老婆烧没的也有，唉。”

大娘说：“我就想跟你们小姑娘说，结婚后一定要自私，等你无私奉献大半辈子后，把你榨个底裤不剩，把你扫出门，一辈子就白白地没了。”

她又盯着陈芮白说：“还有小姑娘不要尽想着占便宜走捷径，你自己快活了，毁了别的家庭一辈子，要下地狱的。”

陈芮白鼓起勇气说：“大姐，你可能误会我了，我没有插足别人的婚姻，不过清者自清，我做的事情光明磊落，也不怕被人落下口舌。”

大娘转过头，又看着白晶晶说：“我儿子私立高中快开学了，问他爸拿学费，他爸转了1000块钱，我儿子一个学期要8000呢，他的钱全拿来养外面的女人了。等我实在熬不下去，我真的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白晶晶说：“姐，你想想家里的儿子，只有你一个关心他的人，千万不要做傻事。现在找到他出轨的证据，可以去找法院起诉离婚，找他要精神损失费和抚养费，这样才对自己好。”

大娘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村里头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哪能闹到法院去，那什么面子都没了。行了，跟你们说也不懂。”

陈芮白现在似乎理解了大娘对她的恶意，她看到大娘凶狠外表下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这颗心掺杂着太多辛劳、不平等还有怨恨，她在心里已经宽恕了大娘的不尊敬，如果大娘还是出言不逊，她想她能够平静对待。

她今天一天只收到阿武的一句午安，再也没收到其他的消息了。她内心失落极了，她承认她很想他，可是阿武似乎不是，他在忙什么呢？

自卑又沮丧的念头又向她袭来：我一个土妞，人气不高，长相平平，成绩平平，身材不白不瘦不美，大手大脚，穷的还来当流水线工人，缺点一大堆，优点是什么呢？她想了半天：善于忍耐？可是这是优点吗？这可不是优点啊！那阿武凭什么要喜欢她呢？她终于为阿武的沉默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