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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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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万籁俱静。清冷的月光照进窗内,照着房中还未入眠的人。

祁洄靠在床头,背脊微曲,修长的手掌紧按着腹部,额角满是细汗,间或有虚弱的喘息从苍白的双唇溢出。自从被迫吃下那盘臭气熏天的东西后,他的胃部就一抽一抽的,像有一团火在炙烤。

“你是人,不能吃生食……”

纪安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转。祁洄不由蹙眉,她认为我是人?可明明已经看过他的样子了……

想着,忽然灵光一闪,似乎猜到了纪安行事的原因,喃喃道:“她以为我是人,所以……救我?”之所以停顿,是他还不能确定,纪安的行为是否真在救他。虽然,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显露恶意。

不过,祁洄摸向下身,眸中的困惑越深。为什么会长出他们的腿?和她喂的东西有关?

祁洄摸出纪安给的药瓶,里面只装了一枚。他倒出来,放在手心观察。那是接近心形的鳞片,形状与他们身上的类似,只是小了些,仅有指盖大小,颜色也不同,是透明的淡金色。这是从哪来的?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鳞片不是他们这个种族拥有的。

研究一番后,祁洄犹豫片刻,就放入口中吞下了。仅仅过了一会,胃部的灼烧感就消失了。结合前几次的经验,这种鳞片应该具有某种疗愈的功效。祁洄又摸向自己脖侧,闭目凝神,两边忽地各自浮出一条银色的竖线,从耳下延伸到锁骨,于黑夜里闪着微光。

“又恢复了些,”祁洄睁眼,眼瞳已变了样,成了淡淡的银白色。这时,房内若有似无地出现一缕酸酸苦苦的气味,然而不到三秒,又骤然断了。

祁洄闭眼又睁开,瞳仁还原成黑色,脖侧的银线也消隐了,“还不够……”

得快点,快点恢复,去找……

祁洄猛然顿住,按住抽痛的额角,两眼茫然:“……找?找谁?”

尼亚他们?不,不对,可是,还有谁?

他皱眉凝思,在回忆中翻找,却只触碰到一大片虚无的空白,偶尔闪过几个幻影,却来不及捕捉。困惑牵引出莫名的躁郁,仿佛丢失了什么至宝。情急之下,慌忙下床,却未站稳,又重重摔倒在地。

身体的失控带来些许清醒。

指尖屈起,在地板摁得发白。祁洄撑起身体,目光落在空了的药瓶上,眸色渐深。必须,先恢复力量,才有能力去找,不管找谁……

“怎么摔了?”房门被推开。

啪嗒一声,灯光亮起。祁洄转头,是纪安。看到她出现的刹那,心头莫名的焦躁就倏然平息了,很奇怪。祁洄看着她走来,半蹲下,膝盖触地,杵在他身侧,又伸出手来,照例对他翻翻检检,“没伤着吧?”

顿了会,他终于开口:“……没有。”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纪安睁大了眼,有些惊讶。以往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这回他却破天荒地给了回应,而且语气和缓,不再是那种带刺的态度,甚至还有点……乖。

纪安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笑说:“真不容易,你终于肯应我了。”

她的高兴如此显而易见,仅仅因为他一句普通的回答。祁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由她拉起手放到她肩膀上,由她勾住腿弯抱起来,由她搂紧腰身送回床上。

为什么……总是这么体贴……

究竟在谋划什么……

……不管存着什么目的,他只需要在此之前,利用她恢复力量,届时就能离开了……

“应该练习走路了,”纪安俯下身,帮他拉好被子,“明天开始,我让小安带你。”

因怀揣着目的,祁洄态度放软,又应了:“……好。”

向来保持戒备的人,终于软化,露出可爱的一面。纪安颇感欣慰,也笑说:“好。”

临走时,脚尖踢到地上的药瓶,弯腰捡起看,里面已经空了,便回头问:“吃了?你又复发了?”看了看时间,皱起眉,续道,“不应该呀,刚刚才吃了一片。”

“不舒服,”祁洄观察着她的表情,“所以吃了。”

“不舒服?”纪安困惑几秒,又立即明白过来,再次解下香袋,重新装了一枚给他,“怪我没强调,以后只有发作了才能吃金鳞——如果吃熟食很难受的话,我另外给你止痛药。”

“……为什么?”祁洄接过,状似无意地问:“……不能吃多些一次性恢复么?”

“不行,”纪安回,“因为目前还不清楚该吃多少才能完全恢复,而且,金鳞很宝贵,必须用在关键的时候。”说完,看他一副沉思的模样,以为他在担忧,就又安慰他,“别担心,我会让你好起来的,相信我。”

她表现的如此恳切。祁洄看着她,启唇,言不由衷:“好。”

纪安出去,带上了门。

祁洄清醒地望着天花板。按照现在她“喂食”的速度,想让气味腺彻底恢复,势必要等上许久。他没有时间了。得想个方法,拿到她脖间挂着的那个淡紫色香袋……

***

第二天,纪安照常前往畸变物管控所工作。近日所内的重点项目是集中处理前段时间从畸变物身上砍下的感染灶,由研究队绞碎分解,提炼出致畸原,再行封存。因提炼过程容易造成信息素泄漏而引发感染,纪安所在的清缴队则负责护卫工作,以防发生不测。

纪安分配的是早班。到下午,又跟赵莉调了班次,替她上完夜班,为的是明天休假。等完成工作,天空已经缀满了繁星。

整理好工作记录,纪安准备离开时,周列就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一笑一笑地:“纪安!终于让我等到你了,上回来找你你都不在……”

“看管中心有什么事吗?”

“没有!”周列不满地咕哝,“我又不是因为工作来找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私事了!”周列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压得直直的电影票,咧着嘴笑,“最新上映的,听说很好看,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我知道你跟赵莉换班了,明天你休息!”

“很不巧,”纪安拿上车钥匙,“明天我有事。”

“什么事?”周列不死心,继续问。

纪安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上,望了望黑沉沉的天,才幽幽回:“……祭拜一个朋友。”

“啊……”周列有些愧疚,“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纪安摆摆手离开。

周列目送她远去,失望地叹了口气,将“祭拜”二字记在明天的日期上。

一翻往年的记录,才发觉,纪安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请假。看来果然是去祭拜了,不禁嗫喏:

“是什么朋友,这么重要?”

***

深夜,纪安开车回家。街道两边,立着高高的路灯,暖黄色的光在地面打出一个个温暖的圆形“牢笼”。“牢笼”一个接着一个,纪安的车,就在这些“牢笼”中穿梭而过。

一路行驶,望见周边的别墅,一幢幢,都亮着暖黄色的光,相聚的人影打在窗帘上,摇摇晃晃,笑笑闹闹。这样的时刻,是她无法拥有的。

不再看,纪安专心打着方向盘,往边郊驶去。慢慢地,路边的别墅变得稀疏、零落,最后变成一片片高大的树林。她的住宅偏僻,远离人群,一如她本人。

往前走,纪安的车渐渐慢了下来。她经过了海边——正是前阵子出现畸变物的海域。这片海极大,像沉睡的巨兽,微眯着眼,危险地盯着岸边缓缓驶过的车子。无论纪安开走多远,都在它的视线之内。

纪安就在它的“注视”下,抵达自己的家。将到家门口时,却忽然刹住了车,神情有些怔愣。

她的房子里,也亮着暖黄色的光。在一楼的起居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祁洄扶着安装在墙壁上的横杆,缓慢、生疏地来回走着。他在练习走路。

无声地凝望了半晌,纪安突然抬手,按下了喇叭。

车子鸣了一声。

声音引来房内人的注意。祁洄循着声音望来,就与车内的纪安对上了视线。

“……感觉还不错。”

纪安笑着,喃喃自语,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随后开了院门,驱车而进。照旧是小安立在玄关处,说着她设定好的对白:“姐姐,欢迎回家,我一直在等你。”

只不过这回,在小安背后,多了一个人等候着,也沉默地将视线投来。

祁洄扶着横杆,探究着她的神情,方才那一眼的落寞已经消失了。她又带起了笑容,温和地望着他,仿佛刚刚在车内一闪而过的悲伤仅仅是错觉。

“姐姐,今年也要准备鲜花吗?”小安询问。

“是,和以往相同。”纪安吩咐完,就走向祁洄,扶住他的手臂,“练得怎么样?走两步我看看。”

收回探究的视线,祁洄听从她的要求,抬起脚僵硬地挪了两步,也就两步。

他还不大会使用膝盖等关节,要么软绵绵没有使劲,要么就是绷得直直的。大概是因为不使劲就会摔倒,他现在都下意识绷紧了,所以走路瞧着有些僵。

“嗯……”纪安研究着他的姿势,跟着,蹲下身,掌住他的膝盖,轻捏了下,“这里,稍微放松些。”

祁洄低头,目光自然而然落在纪安的脖颈处。她穿着高领,似乎一直都穿着高领。全身包裹得严实,长袖长裤,洁白手套,蓬松长发,大框眼镜,一眼望过去,只有下半张脸是裸露在外的。

他看不到那个香袋的踪迹。

要如何拿到?

思索着,忽的膝盖被按住屈了一下,祁洄身体一倾,往前栽倒,却跌进一个安全的怀抱。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抱歉,我没控制好力道。”

“姐姐,准备好了。”小安适时插入对话。它捧来一束薰衣草,修剪整齐,包装精美,“要出发了吗?”

扶稳祁洄,纪安看了眼时间,点头,“走吧。”

“要跟我一起么?”纪安问祁洄,“不远,就在房后。试试能不能走过去。”

她的提议向来只有遵循的份。

于是,祁洄第一次走出了这栋房子。纪安依旧扶着他的手臂,小步陪着,领着他往前走。小安推着轮椅缀在后边,准备等祁洄走累了给他坐。这段路虽然不远,但为了照顾祁洄的速度,他们也走了有些时候。

纪安不嫌累赘,侧着头,时刻关注祁洄的状态,“慢慢来,累了就说。”

根据小安的报告,他练习了一天。起初走两步就摔,但他还是闷声不吭地坚持了下来,到实在痛得厉害的时候,才会稍微停下缓缓,过后又继续练习。看得出来,他迫切地想要恢复正常。

“你进步很大,”纪安说,“走得有模有样了,而且也不会像袋鼠一样跳着……”

说到一半,纪安就止住了话,面露疑惑。像袋鼠一样跳着走?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背影,小小个,并拢着腿,一蹦一蹦地。是谁?以前认识的人?想着,摸出手机,将这突然涌现的画面记录下来。

手机里记了很多条,她在寻找自己的过去。

“……总之,”纪安续上话头,“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过上人类应该有的正常生活。”

她果然当我是同类。祁洄想。

“快到了。”

穿过林荫小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黑黝黝的,只中间留着一道银光闪闪的痕迹,是天上的月亮投在海面的倒影,破碎,闪耀。

祁洄停住脚,怔愣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是水,漫无边际的水,汇聚着,涌动着,带着家乡的幻影,深情地,将他召唤。不由自主地,祁洄又往前走,走了几步,就被纪安拉住了。

“不能再往前了,危险。”纪安说。

海水朝海滩奔涌而来,又迅速地褪去,仿佛是一个既渴望靠近,又害怕靠近的情人。

纪安拉着祁洄站在潮线之外。涌来的海水在碰上他们的鞋尖之前,就又退走。他们干干净净的,没被溅上一滴水珠。

弯腰,趁着落潮,纪安将花束放在海滩上。海水又一次涌来,携着薰衣草褪去。淡紫色的花漂浮在海面上,起起伏伏、飘飘荡荡,去往远方。

“暄暄,替我活下去。”

久远的呼喊又在耳边回响。

纪安眸色渐暗,望着海面出神。

祁洄敏锐地察觉到,那种落寞的情绪,又在她的身上出现了。这次停留得有些久。

过了会,纪安转过头,望着他:“当初看到你,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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