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小轿车缓缓启动，发动机轰鸣，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嗡嗡的声音。
辞别阿福后，我载着杰森和达米安踏上了回城的路途。
现在是下午五点，我一边开车，一边默默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杰森需要去宠物医院再做一次检查，达米安也是。
他们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疤，有的看起来时间很久了，万一没处理好，恐怕会对他们的健康有害。
啧，也不知道他们以前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达米安我不知道，但以我对杰森的了解，这小子大部分绝对是因为打架造成的。
这么想着，我往后视镜瞥了一眼。
这时杰森也刚好掀起眼皮，对视上我的眼睛。
我视线游移，假装没有看到他朝我递过来的疑惑眼神。
如果让杰森知道我在心里编排他，他肯定会闹的！
只有他一个，我还能招架住，但现在多了达米安......想到他们下午干的‘好事’，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么看来，以他们的破坏力，我的小房子危在旦夕啊！
说实话，我开始后悔带回达米安的这个决定，唯一庆幸的是，韦恩后天就回来了。
我安慰自己，达米安只住两天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我招架不住的情况。
对我来说，像杰森这样的惊喜有一个就行，再多一个，那我就不得不考虑逃离哥谭了。
我胡思乱想着，把车停到东区外围附近的停车场。
看守像闻到肉的鬣狗，我刚熄火，便把手伸到窗外。
我咬牙掏出昂贵的停车费，付给了他。
看守满意的收下，随后指出：“记得看时间啊，超过三个小时，车就是我们这儿的了。”
我笑着：“知道啦！”
转身，我拉下脸：“该死的吝啬鬼。”
交完钱，我走到后座，达米安叠在杰森身上睡得正香，而全程目睹我变脸的杰森状似深沉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打开车门，捞出达米安，看着他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我温柔一笑，然后果断地拿出手机，360度无死角拍了一遍。
杰森被我堵在车门处，非常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我见状，挪开位置，让杰森出来。
没有他的小轿车瞬间增高了不少。
我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机，“好了，我们去医院，顺便看看秃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杰森跟在我旁边，达米安躺在我怀里，四仰八叉地睡着大觉。
有了杰森这个威风的保镖，我们顺利来到医院门口。
那里一个闪耀的灯球在兢兢业业地旋转着，同时还发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我不禁感慨，不管多少次看到这个灯，都会被震撼到失语。
杰森也僵在了原地，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匪夷所思。
我一拍脑门：“哦对，上次你来的时候没看到，怎么样？这就是秃子的审美，难看吧？”
杰森猛地一扭头，似乎在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耸肩，当然是真的了。也不知道秃子他哪儿来的上世纪审美，非要把宠物医院给装修成迪厅的样子，要不是当初我拦了一手，恐怕里面的笼子现在都挂着小灯，宠物全是葬爱家族。
想到半夜有人路过，吓得跑远的场景，我嘿嘿一乐。
看到我这样，杰森眼神瞬间死掉，他叹了口气，率先走了进去，那背影莫名沉重了不少。
我紧随其后，推开门，“秃子，送上门的生意你要不要！”
话音刚落，光头兽医闪现到了我眼前，两眼放光，“哪儿呢哪儿呢？”
我双手举起达米安，掷地有声：“我！”
兽医的肩膀瞬间垮掉，白了我一眼，原路返回，“切——不是韦恩那种级别的，别跟我说生意这两个字。”
我：“你拿韦恩跟我比，实属是侮辱他了。”
兽医笑了一下：“很有自知之明嘛你。”
我：“呵呵，我当然有，没有的是你才对。”
“想和韦恩做生意，你怎么敢想的？”
兽医：“做人不要太现实嘛，要有梦想。”
我：“那这次检查费用我就不给你了。”
兽医闻言，话音一转：“开什么玩笑，人还是要吃饭的。”
......
我就知道！
这时，怀里的达米安悠悠转醒，迷茫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环视了一周我们所在的位置。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
我察觉到，低下头，向他解释：“这里是医院，来给你和杰森检查一下身体。”
正准备工具的兽医：“猫吗？你说医院的话，之后再检查，他可能会抵触这里。”
我用脸颊蹭了蹭达米安，“他才不会，而且讨厌的又不是我。”
兽医：“呵呵，不愧是你。”
“行了，你们谁先来？”
杰森第一个走了过去，兽医摸了摸他的头，奖赏似的喂给他一块牛肉粒。
杰森吃了下去，虽然看起来非常的为难。
反倒是负责投喂的那个，像是自己吃了一样高兴。
对此，我蛮有兴趣的点评道：“秃子，你好像还没我家杰森聪明欸。”
兽医笑容瞬间消失，转头对我说：“无关人员出去！”
不知躲哪儿的鹦鹉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支楞着翅膀，想把我扇出去。
我举起胳膊挡住他的进攻，一边后退，一边大喊：“死秃子，你完了！”
“等你检查完我绝对要扒光这只鹦鹉的毛！”
专心对付鹦鹉的我没有注意到达米安不同寻常的沉默。
他紧盯着飞来飞去的鹦鹉，爪子蠢蠢欲动。
终于，他找到了鹦鹉的破绽，使出一击利爪！
鹦鹉一时不查，被达米安偷袭成功，坠落倒地。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叫好：“哈哈哈，达米安干得漂亮！”
我激动地亲了一口小猫脑袋。
达米安喵喵叫了起来，引得屋子里的兽医喊道：“安静点你们几个！这里是医院，医院你们懂吗？！”
我回应：“你才是最吵的一个好吗？！”
我捡起地上还在装死的鹦鹉，把他顺手放到笼子里，抱着达米安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待杰森做完检查。
随着检查室门的开启，我一个箭步，抱住杰森，哭喊：“呜呜呜我可怜的杰森，你受苦了！”
一旁兽医吐槽：“他受哪门子苦了，你有这闲心还不如帮我把地扫了。”
我充耳不闻，继续着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兽医：“滚边去，轮到达米安做检查了。”
我发出抽泣声：“哦我的上帝，没想到我的小儿子达米安也难逃光头恶魔的魔爪。”
兽医大怒：“说谁光头恶魔呢？！”
我转向达米安，眼含热泪：“达米安你一定要安全出来呀！——”
兽医：“别装没听到！”
说完，我把头埋进了杰森的毛茸茸里，抱着他蹭了蹭，把三心二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兽医哼了一声，招呼达米安进了检查室。
等兽医和达米安进去，我抬起头，看向杰森。
我注视着那双水汪汪的绿眼睛，心里顿时软化成一滩水。
“杰森~”
杰森斜睨了我一眼。
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杰哥，霸气侧漏！”
下一秒，“嗷！”
杰森抬起爪子拍了我一下。
我顺势摸到他厚实的肉垫，捏了起来。
捏着捏着，我低头沉思，这好像挺解压的欸！
杰森见我安静下来不再作妖，悄悄松了一口气。
对他来说，只要我不拉着他发癫，区区爪子玩就玩了。
直到达米安检查完，我还沉浸在肉垫的快乐中。
达米安见到我，便迫不及待地从兽医怀里跳了出来，与此同时，兽医拿着两张报告一边递给我，一边说：“杰森目前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能蹦能跳，健康的很。”
“但有一点，他的骨头受过重创，所以最好不要进行剧烈运动。”
我仔细看着上面的记录，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插话：“重创？那他骨头现在情况怎么样？”
兽医:“他应该是个奇迹boy，四分五裂的骨头都能重塑在一起，要不是我毕业了，我肯定拿他当论文研究。”
我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杰森确实是只神奇动物。”
兽医无奈：“你还惦记着你那神奇动物呢。”
我：“当然了！我还相信来接我的猫头鹰只是迷路了！”
兽医扶额：“算了，我接着说。”
“达米安的话，他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
我：“是什么？”
兽医欲言又止：“他，应该是被人工催熟的。”
“狞猫幼崽正常的话，比达米安体型更大一点。”
我：“可恶，肯定是那群煞笔有钱人吃饱了没事干的！”
兽医：“韦恩？”
我摇头：“应该不是他，别看他那样，慈善做的还挺多的。”
兽医撇嘴：“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一看秃子这样，我就知道他没有相信我说的。
但我也理解，在这个资本社会里身为底层人的我们，永远也无法体会到不为金钱发愁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他们永远不知道便利店里5美分就能买到的食物味道是什么。
特别是在亲眼看见韦恩曾经给女友送的礼物后，我更加确信无论韦恩对我表现的有多么平易近人，我们之间依旧存在着马里亚纳海沟。
所以，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兽医：“门外的灯球你什么时候卸下？”
兽医一听，立马被我带跑偏，“卸下？不可能！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那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
我耸肩：“行吧，要我说，你还不如去唐人街买俩红灯笼更喜庆。”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我：......
我默默地为无辜的路人在心里点了一杯蜡。
“咳嗯，既然检查完了，那我们也该走了。”
我说着，一只手抱起达米安，让他踩在我手臂上，一只手牵着杰森，脚步飞速的离开了那儿。
身后兽医大喊：“记得转...”
呼，差点就听到我不想听的话了。
我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卡着时间点回到了停车场。
那里，原本属于我小轿车的地方，空空如也。
一阵风吹过，我清醒过来，捏紧拳头，气势汹汹的去找看守。
好你个没良心的黑心葛朗台，等我找到你，一定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