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音驹的二传是矮子
随着一声慷慨激昂的“请音驹选手入场”,大门被缓缓推开,主场地的景象也随之显露在众人眼前。
高大的看台层层叠起,犹如群峦环绕着中央的赛场,巨大的顶棚仿佛将天空囊括在内,棚顶的灯光璀璨,将整个赛场照得如同白昼。
新队员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感叹声——
“哇!”
“哇——”
“哇~~~”
一时间,音驹听取哇声一片。
“好大!!”灰羽列夫叫得尤为大声,嘹亮的大嗓门引得其他几支队伍和观众都朝这边看过来:“研磨学长!这里比音驹的体育馆大那——么多!”
孤爪研磨:“……”
灰羽列夫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研磨学长!这里的灯光好亮!棚顶也好高!来看我们的人也超级多!我开始紧张了!”
孤爪研磨头疼地转过身,心道:明明从踏进体育馆的第一步,你就开始不停地说自己紧张了……
终于,夜久卫辅捂住耳朵,崩溃道:“别喊了!你们没见过世面也要适可而止啊!”
灰羽列夫:“夜久学长,我真的超级激动!你不觉得这个场馆好大吗?”
黑尾铁朗笑得分外不怀好意,悄摸摸地打趣研磨:“研磨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列夫在叫你呢。”
才不要。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孤爪研磨默默地想。
他看看因为兴奋过度被夜久卫辅爆锤的灰羽列夫,又瞥了黑尾铁朗一眼,语气无比坚定而嫌弃地拒绝:“……不,我不认识他。”
——
“请两队队长上前,抽取发球顺序。”
黑尾铁朗上前一步,视线落在井闼山的一号球员身上。
向后梳起的蓝色头发、金黄色的眼眸。
饭纲掌,作为高中部的二传手,他的名声也很响亮呢。
注意到黑尾铁朗的视线,饭纲掌主动地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饭纲掌。”
黑尾铁朗回以更加灿烂的笑容:“久仰,我是黑尾铁朗。”
两人手掌交握,面上一派和平。
比赛首发顺序由抛硬币决定,黑尾铁朗确认了音驹首发后微笑着朝饭纲掌点头,随后转身走向音驹队伍。
孤爪研磨眼睁睁看着黑尾扬起的嘴角在背对饭纲掌的一刹那沉了下来。
研磨看了看饭纲掌的背影,视线停驻在黑尾的脸上。
……小黑的心情不好吗?
他想。
“鞠躬!”
两队分别站在球场两侧,向对方球员鞠躬。
音驹队第一轮出场的球员安排为:黑尾铁朗、山本猛虎、灰羽列夫、犬冈走、孤爪研磨、福永招平,以及场外自由人夜久卫辅。
灰羽列夫作为排球新手,首次上场就担任副攻的位置,他紧张激动地站在球网前,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四号:“让你看看音驹王牌的实力!”
对方疑惑地对上他的视线,眼神在灰羽列夫兴奋的笑容中逐渐变得同情。
孤爪研磨默默地捂住脸。
……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吧。
“滴——”
随着提醒音驹队发球的哨音声响,黑尾铁朗将球向前上方高高抛起,随即大踏步跑向前方,纵身高高跃起、挥臂扣球!
“砰!!”
一记重扣,黑尾铁朗手中的排球犹如炮弹一般,直直地飞向了井闼山的后半场!
——开局就是恐怖的跳发!
井闼山的球员奋力救球,然而面对如此威力强大的跳发,也只能勉强接起,排球旋转着飞向网前。
“抱歉,快救球!”
八号球员奋起直追,终于在网前拦下,尽管姿势并不到位,八号却别无选择,只有勉强将球传给二传手饭纲掌。
孤爪研磨微微屈膝站在原地,视线一直追随着饭纲掌的动作——
不输于日向翔阳的反应速度,冷静的头脑,加上稳定发挥的技术水平。
井闼山,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呢。
但愿这场比赛不要打得太累。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过,视线中饭纲掌已经轻盈跃起,双手将球托向高空——
解说员激动道:“井闼山十号选手佐久早圣臣扣球!”
与方才戴着口罩、神情阴郁的形象大相径庭,佐久早圣臣此刻眼神冷冽专注,绕过了犬岗和列夫的拦网,身姿挺拔地打出一个小斜线球,精准将球扣向音驹场内。
福永招平瞳孔颤动,显然大为震惊:“他打球居然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来!”
夜久卫辅迅速补上前,一记漂亮的下手接球,再度将球高高顶起。
犬岗走将球传到孤爪研磨面前,与此同时,黑尾铁朗从后排大步上前,显然是要发起进攻。
无数次练习形成的默契让孤爪研磨几乎不用过多思考,动作已经流畅地将球传出。
在黑尾铁朗身后,又一次被孤爪研磨动作骗过的灰羽列夫也开始跃跃欲试:“研磨学长!请给我传一次球啊!”
“不要对我说敬语。”孤爪研磨专注地盯着排球的路线,听见列夫的话,仍然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配合好,我肯定会传给你的啊。”
视线里,那个柴犬似的自由人古森元也一记漂亮的直线防守,配合队友将球顶入音驹后半场,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扑上前鱼跃接球,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滴——”
井闼山佐久早圣臣发球。
孤爪研磨视线紧随着他的动作,余光扫过井闼山的其他队员,唇角又向下沉了几分。
随着哨响,佐久早圣臣大踏步上前将球抛起——和黑尾铁朗如出一辙的跳发球!
虽然佐久早的跳发球的威力没有黑尾铁朗巨大,角度却十分刁钻地避开了自由人夜久卫辅,朝着方才表现平平的福永招平飞去。
“可恶……”
福永招平略微狼狈地跪姿接球,犬冈走被迫充当一传,好在依旧平稳地将球传到孤爪研磨面前。
灰羽列夫举起手,期待地大喊:“研磨学长!我在这里!”
孤爪研磨视线一转。
对,就这样喊出来。
果然如研磨所料,井闼山的拦网队员注意力成功被灰羽列夫吸引,他稍稍给出一个传球的假动作,对面拦网的球员迫不及待地朝灰羽列夫的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孤爪研磨指尖微动,一个迅速的平拉开,将球传给主攻手山本猛虎。
借着灰羽列夫的吸引,孤爪研磨传球成功,山本猛虎毫无阻碍地扣球。
孤爪研磨听见井闼山队员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过来:“是假动作!”
意识到假动作已经为时太晚,尽管井闼山队员尽力拦网,却无法拦住山本猛虎,犀利的直线球无人阻拦,砸在井闼山场地内,又再度高高飞起。
“滴——”
观众席上,音驹高校的拉拉队一片欢呼:“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山本猛虎高高举起拳头,得意洋洋:“看好了,这才是音驹的王牌!”
井闼山队员不甘心地看着他们,视线集中在孤爪研磨身上:“可恶,一定要盯好对面那个矮子。”
又一次被孤爪研磨骗到的灰羽列夫:“研磨学长!”
孤爪研磨垂下眼睛,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然而,有人却在看好戏。
——黑尾铁朗笑得奸诈,唯恐天下不乱地适时补充:“研磨,你现在大受欢迎啊。”
孤爪研磨:“……”
他补药啊。
轮到音驹队发球。
灰羽列夫站在白线外,自信地挥臂将球抛出,然而抛的位置偏低,球直溜溜地朝网飞去:“诶?”
夜久卫辅怒吼道:“笨蛋!”
排球擦着球网转了一圈,向着井闼山的场地坠下去,古森元也一个箭步鱼跃扑上前,千钧一发之际将球救起。
井闼山另一名队员迅速起跳扣球,试图趁着音驹队形不整、无人阻拦之际再得一分。
——如此惊险的时刻,井闼山居然还能打出快攻!
“哈啊!”
一道红色的影子冲上前去,指尖触碰到球,减缓了些许攻势:“触球一次!”
正是山本猛虎。
夜久卫辅也迅速上前:“我来!”
他将球高高地垫起,那球就像一颗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孤爪研磨站在原地,迅速地再次将球传给了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猛地一跃而起,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中。紧接着,他用力一挥臂,狠狠地朝着球砸去——
扣球!
只听得&34;砰&34;的一声巨响,整个场馆都为之震动。
孤爪研磨眼睛微微睁大。
金色的眼眸里映出黑尾铁朗缓缓下落的背影,以及在地上大力弹开、旋转着高高飞起的排球。
“滴——”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黑尾铁朗的大力扣杀被对面三人拦网拦下了。
“好球!”
场上观众的欢呼和井闼山拉拉队的助威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向场上的队员们。
黑尾铁朗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情绪却并未被井闼山接连的拦网所影响:“抱歉。”
音驹队员们纷纷上前鼓励道:“没关系,再来一球!”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
他显得异常冷静,那双犹如猫儿般灵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球员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变化。似乎在他眼中,这些对手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运动员,而是一个个充满变数和挑战的谜题等待他去破解。
注意到孤爪研磨的视线,佐久早圣臣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低声道:&34;总感觉身上像是接触到了什么恶心的细菌&34;
古森元也一脸迷惑地转头,神经大条的他完全不知道佐久早在说什么:“哈?”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记分牌上音驹和井闼山的比分差距逐渐拉大,场上也渐渐响起了观众质疑的声音——
“二传不是个很重要的位置吗?”
“我说,音驹队好歹也是‘没落的豪强’,怎么让一个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矮子来当队伍核心?”
“这个音驹的二传,从第一场比赛开始,几乎站在原地没动过吧?”
“要我说啊,那个矮子就是来划水的!这种家伙也能上场,真的是……”
“才不是喔。”
说话的是一位可爱的少女,棕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蓬松的双马尾,额头别着一只小猫发卡。
她的眼眸狡黠而明亮,微笑时露出尖尖的虎牙:“他们的二传,确实是整个队伍的‘心脏’呢……虽然现在看着不太起眼就是了。”
一个观众不满道:“你是谁啊?”
“我可是音驹的应援队队长,山本茜!”
山本茜看向赛场上,音驹队局势紧张,她却并未因此受到影响:“第一局快要分出胜负了。”
“滴——”
随着一声嘹亮的哨音,音驹与井闼山的第一场比赛也以19:25落下了帷幕。
——
小黑:打排球一点也不累,我说的!
赛场上一动不动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