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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86
02.
一-“再说吧,我不急。”
一-“明天我们就要见家长了,宝宝,其实我没什么耐心。”态度截然相反的两句话,却出自同一人之口。夜里,怀念洗过澡躺在床上,盯着手里的钻戒,无端想起这两句话来,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度以为段淮岸一点儿都不急着和她结婚。还想着。
自己和他求婚。
段淮岸接了通工作电话,回到卧室,就看到宽敞的大床,凌乱的深灰色床单,他刚完成求婚仪式的结婚对象,穿着短款的睡衣睡裤,枕头垫在胸口,趴在床上。
工作性质导致,怀念没什么机会晒太阳,不过她肤色本就偏白,赤条条的两条长腿曲着,在空中毫无规律地晃来晃去。晃得段淮岸心痒。
他觉得这双腿不应该如此自由地在空中摇曳。应该盘在他的腰上才对。
或者。
他脑海里冒出某个隐秘又晦涩的想法来。
床垫往下塌陷了一些。
怀念偏过头,段淮岸不知何时结束工作,回到室内,他侧躺着,右手支着脸,垂睫,眼里情绪没有太多的起伏。然而他的左手,不声不响地拨开了怀念单薄的睡衣。
九月底,南城的气温依然居高不下。
怀念穿着的仍然是夏天的睡衣套装。
和段淮岸情侣款的睡衣。
察觉到段淮岸的手摸到她肩胛骨处,怀念拿过他的手:“你打完电话了?”
刚刚两个人原本是一块儿洗澡的,怀念不喜欢和段淮岸一起洗澡,但是只要二人同时在家,段淮岸势必要以各种理由,和怀念一起洗澡。有的时候,他索性懒得找理由,干脆利落地打开浴室门。只是今天,大好的求婚成功的日子。
段淮岸缠着怀念说:“你是我未婚妻,哪有未婚妻拒绝和未婚夫一起洗澡的?”
“求婚的第一天,你就这么对我?”
怀念不知如何辩驳之际,段淮岸的手机响了,是他的下属打来的电话。
他们两个有个最大的共同点,大概也是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绝不懈怠工作。
趁段淮岸黑着脸,按压着滔天怒火接起电话的时候,怀念迅速抽身,跑去了浴室洗澡。
怀念没想到段淮岸一通电话打了这么久。
她抱着枕头,往另一侧挪了挪:“你先去洗澡。”“你嫌弃我?"注意到她的举动后,段淮岸唇角抿着平淡弧度,“我很脏吗?”
怀念头埋进枕头里,声音很闷,还是那句话:“你先去洗澡。”段淮岸不动:“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不亲我,就还是嫌我脏。”
怀念重重地呼吸,她慢吞吞地抬起头,凑到段淮岸面前,磕磕绊绊却又非常快速地往他嘴边亲了一下。往回收的时候,后颈处猛地一重,段淮岸的手掐着她的后颈,力道很大,胁迫般地压着她靠近自己。双唇再度相贴,有些收不住力,唇齿撞在了一起。怀念被他磕碰的唇瓣发疼,嘶声却被段淮岸伸进口腔里的舌头吞没。他吻得很重,鼻尖相互摩擦,舌头搅弄着她的呼吸,凌乱又喉咙发紧。
房间里响起汩汨的水声。
单是接吻,段淮岸都能吻得尤为色情。
不知吻了多久,段淮岸终于松开禁锢住怀念的手,他额头抵着怀念的额头,呼吸沉重:“先别急着睡宝宝,等我洗完澡回来。”洗完澡回来干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怀念埋着头,无序地喘息着。
室内隔音效果很好,她听不到浴室的水声。或许是因为最早住的那栋别墅,隔音效果差到了极致。
她还记得,高考那年的暑假。
有一次,怀艳君正在准备晚饭,她打算去楼上叫段淮岸吃完的时候,门外人在敲门,“快递到了,麻烦签收一下。”怀艳君分身乏术,于是让怀念去叫段淮岸。怀念神色略显不自然:“我去签收快递吧。”怀艳君说:“快递很大,你拿不动。”
半推半就间,怀念还是上楼了。
她礼貌客套地敲门,“吃晚饭了。”
敲完后,怀念本打算就此离开,但又怕他没听到,于是她又敲了敲门:“段淮岸一一”
声音在门缓缓拉开,露出里面的身影时,戛然而止。段淮岸刚洗过澡,浑身上下只一条浴巾裹着腰线以下的部位。他身形清瘦却不瘦削,身上有肌肉,线条硬朗流畅,透明水珠淌在起伏的胸口处,缓缓往下流淌,沿着人鱼线没入进浴巾里,消失不见。没想到会目睹这一幕,怀念耳尖霎时红了,打算溜走的时候,段淮岸却勾住她的腰,把她带回房间里。
一门之隔。
一秒之前,她还用最客套的生疏话语叫他吃饭。一秒之后,她被他压在门板上承受着他的热吻。已经不知道是彼此第几次接吻,这个夏天,燥热,逼仄,冷气也吹不散彼此间的滚烫。
段淮岸的吻,温柔中带着强烈的掌控欲。
让怀念想逃却又无法逃离。
他指腹来回描摹着她起伏的弧度,按着她的钢圈,问:“勒着不难受吗?”
.……“怀念漂亮又迷离的眼,浸透着湿意,起初没反应过来,迷茫地“啊"了声,过了几秒后,她被亲的发软的身子,变得僵硬,但她还是尽量声线平稳,佯装平静地回答他的问题,“还好。”随即又补充,“大家都这么穿。”
段淮岸说:“但我觉得你挺不舒服的。”
怀念头皮发麻,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讨论起这个问题来,“……我买之前试穿过的,店员说是正好的,我也觉得正好。”“不是,"段淮岸声音带着动情的低哑,覆在她耳边说,“影响我摸。”
暖色调的夕阳由窗外照入室内。
白色的窗纱层层叠叠,落在怀念的眼里,光线变得层层叠叠。怀念总算听明白了段淮岸的意思。
…想让她脱下来。
但比起他自己脱,他更想她主动脱。
怀念埋头在他颈窝处,鼻息间嗅到的全是他身上的熟悉味道,清冽的像是冬日落雪,但落雪溅到她身上,不仅令她浑身瑟缩,还令她周身发烫。
“我妈妈让我上来,是要叫你吃饭的。"怀念还记挂着这事儿,绵软的声音,尾音黏黏糊糊的,像是在示软,也像是在撒娇,“我们先去吃饭吧。”
“不饿。“段淮岸也低下头,侧脸蹭着她的头发,“我们再亲会儿?”交颈相拥的姿态过于亲密,加之他没穿衣服,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身上来。怀念仿佛触碰到他灼热的心心跳,一时间,拒绝的话语无法说出口。
大脑仿佛被身体驱动,而身体又为他所控。怀念眼睫轻颤,自觉地仰起头,气息越来越热,也越来越近。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
“砰砰砰一一”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打断这一切。
怀念吓得,猛地伸手推开段淮岸。
距离门最近的是个五斗柜,段淮岸被这么毫无征兆地一推,整个人撞到五斗柜上。
房内也响起剧烈声响。
怀念听得都疼。
她既愧疚又懊恼,但又害怕门外的怀艳君听到,她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是故意的。”
门外,怀艳君确实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发生什么事儿了?”段淮岸脸上阴沉,咬牙冷笑:“没事,我玩手机没看路,撞到柜子了。”
“小心点。“怀艳君叮嘱道,"该下楼吃晚饭了。”“嗯。”
紧接着,怀艳君又问:“怀念呢?”
段淮岸说:“下楼了。”
怀艳君嘀咕着:“这孩子,怎么一下子就没影儿了?”段淮岸盯着怀念,寡冷的脸,扯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怀念被他这抹笑弄得心里忐忑不安,她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也不敢看他被体温烘干了的身体。他的身体线条没有任何少年的青涩,是极具荷尔蒙气息的男人,看一眼,就会口干舌燥。怀念低下头。
没多久,屋外传来怀艳君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低垂的视野里,怀念看到段淮岸走向她。
还未看清,她头上被甩来一块东西。
是块浴巾。
一想到这块浴巾刚才的用处,怀念的脸更加口干舌燥了。浴巾将她的头盖住,视野也陷入晦暗盲区中。她伸手,想扯开这块与他亲密接触过的浴巾,却听见段淮岸淡声落嗓:"“我要换衣服,你想看的话,就把浴巾扯下来。”她才不想!
她!怎么!可能!想看他!换衣服!啊啊啊啊!怀念被浴巾蒙着头,无奈又憋屈。
室内安静,依稀能听到段淮岸换衣服的态窣声。仿若也听到段淮岸不爽地嘀咕了句:“以后换房,隔音效果要好的,外面放鞭炮,里面都听不到。”
怀念觉得段淮岸真是言出必行的人。
自那之后,段淮岸的每一套房子,隔音效果都非常好。和段淮岸在一起,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种种。她和段淮岸之间拥有的记忆太多了,像是身体里的细胞,无法割舍又难以忘怀。随时随地,不管什么事,都能让她想起段淮岸。怀念换了个姿势躺着,她也没躺多久,便起身走出卧室。段淮岸这套房子有两个衣帽间。
主卧有一个,外面也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主卧的衣帽间是放当季的衣服,其余的衣服放在了外面的衣帽间。怀念跑到外面的衣帽间,换了套睡衣。
回到主卧的时候,段淮岸还没洗完澡。段大少爷每回洗澡都要洗半个小时。
怀念低头盯着指尖的戒指,段大少爷的求婚戒指也非常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大钻戒。
一下对比,更显得她送段淮岸的那枚手工银戒指寒酸了。怀念叹气,而后拿起手机,对准戴着戒指的手,拍了张照片。她点开微信,找到和许芙的聊天界面,把照片发送给她。并且附赠一句话:【段淮岸送的。】
言下之意,求求你别说段淮岸是抠门男了!许芙回得很快,回的是语音。
怀念点开,毫无预兆的,响起的是迟径庭的声音,以一句“我操”开场,吊儿郎当的:“段淮岸这个狗逼,装得真他妈像!这枚戒指当初我看到的时候就怂恿他买,他当时来了一句,单身的人买什么戒指。结果现在这枚戒指出现在你手上。”
听完这句语音。
紧接着,接踵而来第二条语音消息。
迟径庭:“这么多年过去了,"装′这个字真的是刻在了段淮岸的骨子里。”
迟径庭:“明明就是喜欢你,分手了之后非要装不在意。”迟径庭:“在兄弟面前装死,装断情绝爱,结果转头就偷偷去店里把这枚戒指给买了。我真的服了这狗!”
怀念…”
四条语音之后,手机那端说话的人换成许芙了。许芙:“滚我远点,少碰我手机。”
声音离得有些远,像是按着语音条打算说话的人,被手机的主人抓包,主人的暴怒声被无意录了下来。
过了约莫半分钟,许芙直接甩了个语音通话给怀念。怀念按下接听按钮:“阿芙。”
许芙语气很不好:“滚一边去,别碰我!”怀念…”
过了会儿,听筒里才清净了下来。
许芙解释:“我刚和迟径庭说话,没和你说话。”怀念:“我知道。”
许芙用的口吻颇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架势,“我刚问了迟径庭,他说这枚戒指是在德国买的。就今年买的,他跑去找段淮岸过春节,还有个人叫什么陈疆册的吧,他们仨大过年的无家可归在德国晃悠,然后晃悠到这家店外。”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总结下来,大概就是,段淮岸为了前女友一掷千金,买下这枚钻戒。”
“很贵吗?“怀念关注点很新奇。
………“许芙乐了,“你难道不应该关心,他怎么就这么自信,觉得你俩不仅会和好,还会结婚?”
“这也不是自信吧,"怀念摩挲着被单,小声说,“我们都在努力。”努力地,向着共同的目标往前走。
分开从来都不是他俩的终点,是为了他们更好的在一起的起点。许芙语气不轻不重地说:“不过你不是明天才见家长吗?家长都没点头答应,他就和你求婚,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怀念抿了抿唇:“所以我没发朋友圈,只敢和你说。”许芙:“那万一他爸妈不同意呢?”
怀念毫不犹豫:“那我俩就偷偷领证。”
许芙无语:“我算是知道了,你一遇到段淮岸,胆子就特别大。”怀念翻了个身:“开玩笑的,他爸妈不同意的话,那我也不会和他结婚。”
许芙显然不信:“是吗?”
怀念语气认真:“嗯,阿芙,你知道吗?他家里人特别好,不管是他爸还是他妈,对我都特别好。如果他们不认可我,我觉得一定有他们的理由,或许他们觉得我配不上段淮岸……"说到这里,怀念稍顿,语气低沉下来,“其实我也觉得,我配不上段淮岸。”即便到现在这个境况,怀念仍然觉得,段淮岸和她之间是云泥之别。
他家庭幸福美满,父母恩爱,家境优渥,而本人也非常的优秀,名校毕业,事业有成。
反观怀念。
唯一能拿出手的优点,恐怕就是长得漂亮的学霸。可是南城像她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哎哎哎一一打住啊,"许芙掐断她的低落,说,“还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听到的话吗?段淮岸这么优秀的人,眼光一定很高,能被他看上的女孩儿,肯定也特别优秀。”
闻言,怀念一愣。
许芙幽声道:“你想想,段淮岸去过那么多地方,身边优秀的女孩儿也不在少数,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坚定不移的喜欢你。念念,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在段淮岸眼里,不止在段淮岸眼里,你都是那个非常优秀的,能配得上段淮岸的人呢?”
话毕。
怀念听到了开门声。
下一刻。
段淮岸出现在怀念的视线里。
怀念匆忙结束这个话题,将话题带回最初:“你觉得段淮岸给我的求婚戒指,好看吗?”
许芙不明白怎么话题切换得这么快,却还是好脾气地说:“挺好看的,而且你知道吗,这个品牌的广告语是什么?”怀念连这钻戒的牌子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广告语了:“什么?”很快,许芙用非常标准的美英说出一句话来:“And after all this time,you're still the one I love.不消五秒的时间。
怀念将其无声翻译出来一一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你仍然是我爱的人。意识到怀念一直盯着自己,段淮岸眉骨轻抬:“和谁打电话?”“和阿芙。“怀念回过神来,匆忙说了句话,便将通话挂断了,她仰头看向段淮岸,“迟径庭说,这枚钻戒是你今年过年的时候买的。”“嗯。"段淮岸掀被上床,一上床,他的手就往怀念的腰间伸,指尖触摸到的手感发生了变化,他问,“怎么换睡衣了?”他洗澡前,她穿的是分体的睡衣睡裤。
洗个澡的工夫,她换上了睡裙。
怀念眼神闪烁,飘忽不定。
段淮岸的手但凡放在怀念身上,总归是不规矩的。眨眼的时间,段淮岸就脱掉了怀念的睡裙。睡裙里面,还有条睡裙。
严格意义来说,这无法称得上是睡裙了。
布料少到近乎没有,该遮住的地方,隔着层黑色薄纱若隐若现。娇俏的粉,细腻的白,带着浑然天成的妖媚感。怀念的脸和身材形成鲜明对比。
她给人的感觉是清纯的甜妹,但身材则是火辣性感的,非常有料。一时间,周围静了下来。
段淮岸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怀念的身上,深色的瞳仁晦暗,仿若有一团幽火静谧燃烧,火焰炽盛。
怀念被他这么盯着,脸热得不行,她不自然地别过脸,伸手,把卧室的主灯给关了。
只留下一盏散发着昏黄色调的壁灯。
这条裙子是绑带式的,细细长长的绑带,怀念刚才在衣帽间对着镜子都绑了很久。以她的视角而言,她对自己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欲望,但是穿这条睡裙的时候,怀念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有感觉,她下意识地绷住双腿。
她似乎明白,段淮岸为什么总缠着她,让她穿这些穿了跟没穿似的睡裙了。
段淮岸手指缠绕着一条绑带,绑带没系好,松松垮垮的,他要解不解地拉扯着,他喉结滚动,声音低醇又充满磁性,“好漂亮啊宝宝,是特意为了哄我,才穿的吗?”
怀念的视线落在他绕着绑带的手上,他指骨白皙修长,干净清澈,但落进她眼里,总觉得有股情色意味。“你能不能别玩这条绑带了?"怀念想推开他的手,却在不知何时,绑带被解开,她一仰头,看到自己的双手被段淮岸用绑带系住。她欲挣脱,然而她压根抵不住段淮岸的强势手腕。双手被束缚着,段淮岸目光扫荡过她,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欲。这条睡裙的设计点在于,底下完全是依靠两条绑带做支撑的,段淮岸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那两条绑带,便轻易地触碰到那一块果冻般的柔嫩。
怀念仰头,被束缚的灵魂受到轻佻的触碰,她不舒服地动弹着。“……太多了。“怀念深吸气,“不要。”“没关系的宝宝。"段淮岸轻扇了下她的腿,继而,在她耳边暧昧低语了几个字。
怀念仰颈喘息着,手心抓着空气,无法缓解这份空档,她伸手,抠着床头靠背的软垫。段淮岸躬在她上方,神态轻松闲适地欣赏着她此刻的模样。
怀念浑身是汗,她半阖着眼,听到房间里响起塑料撕开的声音。“今晚晚点睡。"段淮岸低下头和怀念接吻,把她按在床头,激烈地吻她也磨着她,“四舍五入,今晚也算是新婚夜,宝宝。”怀念被他的气息烫的浑身发麻,大脑也晕晕乎乎的。她知道啊,半个新婚夜。
所以。
她才换上他喜欢的衣服。
可是一一
怀念被他亲的有些受不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就不能把绑带解开吗?”
“不行的宝宝,"段淮岸微直起身,缓慢又有力地靠近她,动作强势却温柔,很割裂,如同他的语气,也是近乎令人溺毙的温柔,“我想把你的手和脚都绑住,但你肯定会哭,所以我觉得,还是只绑手就好了。”空气里似有一团火,火苗点燃气温,又将空气吞噬。怀念气息不稳,不断发出啜泣声和压抑的喘声,段淮岸没像以往,会心疼地吻过她的眼泪。反倒是,她越落泪,他的力度越大。怀念觉得自己今晚可能会被他做死。
段淮岸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嗓音腔调低哑,“明天还要回家吃午饭,我记着。”
“所以。”
“麻烦你了宝宝,明天穿长袖。”
视线湿漉又影绰,他话音落下,怀念似有所感,仰头看向自己被束缚着的手。
手腕被细细的领带勒的泛红,莹白的手腕,一圈的红,圣洁却又有污秽,像是某种残暴的掠夺欲和侵占欲。段淮岸是记挂着明天要回家见家长的。
但他也记挂着今晚是半个新婚夜,所以一开始,他的想法就是尤为扭曲的一一在放纵与克制间徘徊。
好在,怀念的睡裙给了他答案。
他向来没什么克制可言。
在她面前更是如此。
偏偏是她主动的。
平日里,她主动接个吻,段淮岸都会立马产生反应,更何况是此刻。
他折腾了许久,仿若不知疲倦。
室内汗涔涔的,晕着潮湿的热,像是长久未散去的夏天。然而当段淮岸抱着怀念睡去,意乱情迷的餍足夜晚,室温是无法退去的灼热,进入他梦里的景象,却是铺天盖地的白雪,是凛冽寒风的冬天。
德国的冬天,天黑得很早,下雪的阴霾天,雾气重重,繁华的城市街头,却寂静无人。
因为迟径庭嫌待在家太无聊,所以三人出来闲逛。以往他们仨人聚在一起,都是迟径庭和陈疆册在说话,偶尔他们想起来有段淮岸这么个人的时候,再喊他一声。今天亦是如此。
迟径庭和陈疆册二人在前面走,段淮岸百无聊赖地跟在后头。路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段淮岸停了下来。风雪并未给橱窗里的珠宝覆上任何污秽,橱窗里灯火通明,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
放在橱窗最显眼位置的,是一枚钻戒。
前方的二人,后知后觉意识到段淮岸没跟上来,二人半疑半惑地走到段淮岸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盯着枚钻戒。只是他神色疏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迟径庭怂恿他:“喜欢的话就买啊,一枚钻戒而已,又不贵。”陈疆册也说:“看中就买了吧,虽然现在没有女朋友,但未来总归会有的,有备无患嘛。”
段淮岸喉结滚动,说话间吐露的呼吸,涌出一片白雾,“你俩一个有未婚妻,另一个也有女朋友,怎么不买?”二人同时沉默了。
说完这句话,段淮岸把头上的帽子,帽檐往下压了压,遮住他毫无温度的眼。而后,他转身离开。
盯着他的背影,迟径庭纳闷:“你说他看着这枚钻戒的时候,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陈疆册笑得混不吝,尾音拖长,毫无正行地打趣道,“总归不会是在想迟怀念的。”
“滚啊!"迟径庭瞬间炸了,“别提这茬,我恶心!”迟径庭和陈疆册叽叽喳喳地,二人跟在段淮岸身后。外面冰天雪地,三人并未走多远,走到一家餐厅点了些吃的喝的。隔着一扇窗户,段淮岸望着室外飘零的风雪,他像是一座冰封多年的雪山。室内的暖气也无法消融他眼底的积雪。过许久,他在迟径庭和陈疆册的交谈中起身。迟径庭是坐他边上的,见他冷不防站起来,诧异道:“你干嘛?”段淮岸:“上厕所,要一起吗?”
迟径庭颇为嫌弃:“读书的时候才会有小女生结伴上厕所,我读书的时候都不结伴上厕所,现在还和你手拉手上厕所?我有病?”段淮岸:“不去就说不去,少说那么多废话。”迟径庭:“哦。”
段淮岸离开后,并没有去洗手间,他步伐平稳,神色淡然,走出餐厅后,倏地拔腿往那家珠宝店跑去。
迎面呼啸的风是冷的,带着刺骨的冷峭。
段淮岸却越跑越快,他径直推开珠宝店的门,和店员沟通,让店员把那枚钻戒包下来。
胸腔起伏不停,心脏狂跳,他呼吸不匀,在店员问他“是求婚戒指吗?"时,他这座冰封多年的雪山,似也消融了。“嗯,等我回国了,我打算和我的爱人求婚。"他用德语回答。3.
一觉醒来,气温显示二十五度。
南城俨然到了秋天。
怀念是在段淮岸的怀里醒来的,他手脚都搭在她身上,把她抱得紧紧的,怀念一度以为自己是缺氧而醒的。醒来后,全身酸涩发麻,像是车轮碾压过一般,浑身提不起劲儿。
几乎是她一动,段淮岸就醒了,他眼还没完全睁开,只敛开一道细细的缝,周身散发着强烈的不近人情的凌冽,却贴着怀念的耳朵低声喊她宝宝。
一会儿说宝宝早上好。
察觉到怀念的冷淡,他很有眼力见地说宝宝对不起,昨晚我真不是故意的。
怀念还是不搭理他。
昨晚的段淮岸意气风发,今早的段淮岸,殷勤到了极点。他抱着怀念去洗漱,又抱着她去衣帽间,“我给你穿衣服?”怀念看到他眼里的蠢蠢欲动,抬腿踹了他一脚:“不要。”段淮岸偏头亲亲她的耳发:“宝宝别生气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怀念忍不住说他,她昨晚喊了一晚上,嗓音微哑,显得黏黏糊糊的,“你以前说,会为了我改的。”
“有的真能改,"段淮岸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忍不住笑,“有的真改不了。”
怀念沉了口气,就很无奈,她摇头:“我自己换衣服。”段淮岸:“不用我给你换?”
怀念提醒他:“不用,换好衣服就要走了,不能让你爸妈等我们。”她都搬出他爸妈来了,段淮岸心里再有什么旖旎想法,也瞬间一扫而空。
见家长。
这是大事儿。
由不得他乱来。
再说。
昨晚他已经够乱来了。
他该满足了。
两个人收拾好,都快十点了,随便在家里吃了点早餐,便驱车去往段家。
过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沟通,段淮岸本身就不是个喜欢且擅长聊天的人,再加上他开着车,怀念怕分散他的注意力,所以他开车的时候,她一般都不会说话。
正因此,车厢内显得尤为静谧,怀念就在这份静谧里,滋生出紧张的忐忑情绪来。
“别担心,"段淮岸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说,“我爸以前就知道我俩的事儿,他要真反对,当时就会对你提出不满了。”因段淮岸的话,怀念想起二人分手时,段屹行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蔼温儒的模样。他没有身居高位的傲慢,也没有瞧不起怀念的身份,与她交谈的时候,尤为有耐心,像是个知心叔叔。怀念纠结着:“程阿……
段淮岸说:“她不也早知道咱俩的事儿了?”怀念霎时又想起,那是段淮岸回国后,怀念第一次在他家过夜。两个人并没发生什么,她以为会这样相安无事,结果没想到隔天醒来,她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段淮岸,而是程松月。思及此,怀念颓靡地靠在副驾上,有气无力道:“程阿姨真的对我没意见吗?我看她那天的反应,像是吓坏了。”段淮岸:“尤其是得知你是那个狠心甩了我的初恋后,她更吓坏了。”
怀念眉心一跳,她强行绷着表情,“那她对我是不是有不满?”“还行吧,毕竞当初我被你甩了之后,她问我能不能用钱挽留你。在她眼里,你甩我不是因为你不爱我,是因为我在你身上花的钱太少。”………“怀念思考了下,觉得段淮岸说得确实也挺合理的,毕竞在程松月的眼里,段淮岸最突出的优点就是有钱。她嗓音干涩,失笑,“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程阿姨的?”
段淮岸瞥了怀念一眼,“我爸把我妈拉出去了,他让我妈少说几句。”
说话间,车子驶入熟悉的地方。
自打和段淮岸分手后,怀念就没踏过段家一步,也没和程松月见过。
即便前阵子见过一次,但那次见面过于敷衍和仓促。更何况。
这次她来段家,是以段淮岸女朋友身份来的。思及此。
怀念又不安起来。
到段家门外,怀念下车,到后备箱取了她买的东西。为了这次见家长,怀念早早准备好见面礼。礼盒都是段淮岸提着,怀念抱着一束花,二人走进屋子里。
屋内的装修和六年前的并无任何差别,程松月喜欢花,喜欢家里有生机勃勃的气息,随处可见插着鲜花的花瓶。客厅里,只有段屹行在。
程松月不见踪迹。
怀念抱着花束的手,手心冒汗。
段淮岸叫了声:“爸。”
怀念也跟着他,和段屹行打了声招呼:“段叔叔。”段屹行起身,笑意和蔼:“来了啊,你俩先坐。你程阿姨在楼上化妆,说是和你好多年没见,她得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儿,让你觉得她这些年没有任何变化,还和以前一样漂亮。“他后半句话,显然是对怀念说的。
已经六年过去,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人,都会受到时光的打磨,成长或是衰老。
怀念弯了弯嘴角,“我上次和程阿姨见过一面,我觉得她和六年前没什么变化。”
岁月从不败美人。
话音落下,耳旁忽然响起熟悉的女声。
“是吗?“程松月站在二楼阳台处,俯身往下望,笑着说,“还是怀念嘴甜,段淮岸,你天天和怀念待在一块儿,耳濡目染地,多少也和人家学一学。”
段淮岸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低头倒水。
很快,程松月下楼,她接过怀念手里的花:“特意给我买的吗?”怀念说:“我记得您以前挺喜欢花的。”
程松月朝她眨眼:“我现在也特别喜欢花,但你段叔叔已经有好久没送过我花了。还记得以前他追我的时候,可是回回见面,都带着一束花的。”
闻言,段屹行淡笑着:“上个月不是刚送过?你还发了朋友圈。”程松月一愣,随即一本正经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月没送,你自己算一算多少个三秋。”
怀念总算意识到,段淮岸的“厚颜无耻"是遗传谁的了。他们到的时候,差不多是午饭的时间点,四个人随意聊了几句,便坐上餐桌吃饭。
怀念注意到,如怀艳君所说,段家的保姆都是生面孔。程松月对怀念的态度温柔热络,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段屹行仍是怀念认知里,温和儒雅的中年男子,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气息,外貌出众,然而更吸引人的是他的人格魅力。段淮岸还是不怎么说话,他坐在怀念的右边,左手放在怀念身后的椅背处,宣告主权的姿态。
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是程松月和怀念在说话。程松月说:“我听说你现在在南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上班。”怀念:“对。”
程松月:“有机会我去你们医院看病。”
怀念满脸抗拒:“程阿姨,我希望没有这个机会。”谁家好人没事盼着自己生病啊!!!
程松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改口:“我下个月正好要体检,要不去你们医院体检吧。”
怀念:“可以的。”
程松月:“那到时候你得来看我。”
怀念笑:“我陪着你去做检查。”
程松月:“对,胃镜要家属签字,到时候你得过来签字。”一一家属。
怀念用飘忽不定的意识思考了半秒,随即嘴角滑出放松的弧度,“嗯。”
然而一旁的段淮岸不乐意了:“怀念上班很忙的,妈,你少麻烦她。”
程松月不乐意:“怀念上班忙也愿意陪我,你有点儿出息吧,和你妈争风吃醋。”
段淮岸眼都没抬,他手指缠绕着怀念的一绺碎发,心不在焉地绕着。怀念觉得他这幅模样实在不好,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放在桌下的手,默默地拍了下他的腿,用眼神示意他,在他爸妈面前,注意点儿影响,少拉拉扯扯。
段淮岸不管不顾,手心的头发被抽开,他立马拉起另一绺头发。二人间的小动作,自然被家长们看到。
程松月撑着下巴,只觉得这幅画面很新奇。她从没在段淮岸身上看到过他这幅幼稚的模样。他打小都沉闷,很少笑,不爱搭理人。即便他整天和迟径庭这么个整日鸡飞狗跳的闯祸精待在一起,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冷漠无比。程松月是没有家长的威严的,还是段屹行出声制止:“饭桌上,好好吃饭,别搞些有的没的。”
段淮岸这才收回手。
吃过午饭,程松月拉着怀念聊天,段屹行把段淮岸叫进书房。怀念看着二人的身影,莫名有些紧张。
程松月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拿着平板,让怀念帮忙挑选礼服。书房里。
段屹行脸上的笑意尽敛,正色道:“我和你爷爷奶奶说过了,他们说,小打小闹地谈个恋爱没关系,但是结婚的话,他们还是不赞成。”段淮岸语气很淡:“无所谓,他们的意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也没想过征求他们的同意。”
段屹行:“那你觉得,我和你妈妈的意见重要吗?”他口吻清淡,眉目也很柔和,只是压在柔和之下的,是令人顿感窒息的质问。
段淮岸没有半分畏惧感,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声:“我五岁的时候,高烧不退,浑身起红疹,你忙着工作,妈忙着旅游,你们两个只是打了一通电话给医生,并没有回家看我一眼;十二岁的时候,你和妈因为小叔的事吵架,哪怕你俩看个日历,都会发现那天是我生日;十五岁的时候,迟径庭和人打架闹进了派出所,需要监护人来接,我等到了最后,来接我的是你的助理。”
“与其问我,你们的意见对我而言重要吗?"段淮岸扯了扯嘴角,“不如问,我的想法对你们而言重要吗?”段屹行显然没有料到段淮岸会说出这番话,他神情有片刻的滞住。然而也不过几秒。
段屹行挑起半边眉毛,似笑非笑:“你是在埋怨我们?”“如果是十年前的话,我会说,对,没错,我是在埋怨你们。"段淮岸直白道,“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以前总想着得到你们的认可,总想着一家三口团聚。"段淮岸顿了两秒,低笑了声,“自从遇到怀念,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才能让她一直陪着我?我的重心发生了偏移,关注点来到了她的身上。”
说到这里,段淮岸抬眸,漆黑的瞳仁直直撞进段屹行的眼里:“是你以身作则,让我明白,父母不应该围着孩子转,而孩子的人生,也与父母无关。”
两个人在书房里四目相对。
好半晌,段屹行喟叹道:“在我说明我和你妈妈的意见之前,我觉得,我得先给你道个歉。”
“没必要。"段淮岸说,“十几岁时的缺憾,没法弥补,道歉也没用。”
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段屹行:“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哪怕留点客套的情面,也行啊。”
段淮岸:“你又不是我的生意伙伴,我给你留面子干什么?而且一一”他不耐烦,“当初我和怀念分手的时候,要不是你拦着我,说不定我都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不分手。”
段屹行大概能猜到他所谓的"自己的方式”指的是什么,不可见光却毫无道德底线可言的。
段屹行几乎被气笑了:“你小子,这么记仇?”段淮岸没吱声。
“既然你不需要我的道歉,那我就不道歉了。"段屹行说,“我和你妈妈意见呢,就是,你已经长大了,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和魄力,你和谁谈恋爱,都是你的事儿,我们不会棒打鸳鸯。至于结婚一一”“你爷爷奶奶不会出席婚礼,我和你妈一定会到场。以后过年,你也不用去新西兰给你爷爷奶奶拜年,你和怀念去你外公外婆家过,要是不喜欢热闹,你俩就待在家里。”
言外之意。
段屹行替他搞定了外公外婆,却还是没有搞定难搞的爷爷奶奶。但是搞不搞定都无所谓。
反正他爷爷奶奶定居国外,基本不会回国。其实段淮岸的压力真没比怀念的少,听到段屹行这番话,他才松了口气,他抬眸看向段屹行,“爸,谢了。”段屹行哼笑了声,阴阳怪气地回:“不客气呢。”……“段淮岸听出了他话里的讥诮,“如果办婚礼的话,最早也是明年。”
“那你尽量控制一下。”
“》”
段屹行语调幽幽,说出的话和程松月曾对段淮岸说过的话如出一辙:“我还不打算退休,也不太想一边工作一边抱孙子,更不想在婚礼上看到新娘子挺着个大肚子。”
段淮岸黑着脸,尤为憋屈:“我和她刚和好没多久,二人世界还没过够!”
当晚,怀念留宿在段家。
虽然知道他俩已经是同居的状态,但程松月还是煞有介事地让他俩分房睡。
对此,段淮岸情绪淡淡,没有反驳这一提议。然而晚上,怀念洗过澡后,她打开手机,看到手机里躺着一条来自段淮岸的微信,简短的两个字,强制命令的语气,一一【过来。】
怀念想和他讲道理:【在你家呢,而且你爸妈在家。】然而回应她的,是沉闷的敲门声。
怀念视线缓慢,挪向乳.白色的门板,她紧张的头皮发麻,恰在这时,段淮岸变本加厉,更加嚣张地发了条消息给她。【再敲下去,我爸妈都能听到了。】
………“怀念没想到时隔多年,再回到段家,她依然受段淮岸的胁迫。到底是害怕被人撞见,怀念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但只拉开一小道缝,她隔着门缝,小心翼翼地和段淮岸对视。廊灯关闭,段淮岸置身昏昧里,客卧的灯斜斜地照在他身上,将他劈成两半,半明半暗。
他看到怀念警惕又保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声音也压得很轻:“你大半夜的不在你房间待着,来我房间干什么?”段淮岸眉梢轻挑,“你说来干什么?”
怀念:“?”
然后便听见他落嗓的三个字:“来偷情。”怀念…”
话音落下,段淮岸的手推开门,他动作强硬地推开门,怀念的力气再大,也拦不住他。
房门敞开,到合上,不到三秒的时间。
他父母就在楼上,和她的客房只隔着一堵天花板,怀念尤为害怕,刚想张嘴制止段淮岸,一抬头,不料给了段淮岸可趁之机,他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门板冷冰冰的,怀念背抵着门板,抬头迎接着热吻。一时间,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段淮岸不给怀念任何拒绝的机会,她一天都穿着长袖,如今长袖变成睡衣,露出的手腕有两截明显的红印。此刻,红印被段淮岸的掌心桎梏着,他取代了昨晚的绑带,将她双手死死地按在门板上,让怀念动弹不得。
怀念的睡衣是纽扣款,扣子被段淮岸扯开。纽扣四下掉落,凌乱无序。
他低头,看到她的皮肤上也印着昨晚被他咬过的痕迹。勾魂摄魄地折磨着他的理智。
怀念深吸气:“段淮岸,昨晚你太过分了,我现在都不舒服。”“怎么会?"段淮岸说,“你昨晚舒服死了,我让你别夹我,你还不愿意。”
怀念喉咙发紧,无力辩驳:………才没有。”身体的欲望或许凌驾于大脑理智之上,怀念不受控地抖着,但大脑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她,她稳住发颤的声线,出声,“你要是继续下去,我真的会生气的段淮岸,你也不想我生气的对不对?”多熟悉的一句话一一“你也不想我生气的对不对?”段淮岸停下了动作:"宝宝,怎么开始学我说话了?”怀念以为他这是放过自己的意思,“你回去吧,晚安。”“谁要和你晚安?"段淮岸吐息温热,他复又吻了上来,躬着身,舌尖与手并用,边动作边含糊不清地说,“既然进了你房间,我就没想过出去。”
一语双关。
怀念挣扎着,不知碰到了什么,有东西掉落在地。段淮岸轻笑了声,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盒东西,然后将怀念腾空抱起。
“虽然我很想站着和你来一次,但是在家里还是收着点儿比较好,你说呢?″
………“怀念被亲的浑身发软,迷迷糊糊地,“收着点,难道不应该各睡各屋吗?″
“那也太收了。“段淮岸把她放在床上,他扯着自己的衣角,往头上扯,顷刻间,二人坦诚相待,他半眯着眼,喑哑的嗓夹杂着低喘,性感得令人耳根发烫,“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收着吗?”怀念:“什么时候?”
段淮岸笑了下:“高中的时候。”
“当时只敢在梦里肖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