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妹妹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屠尽了他童年肮脏的回忆。

整个村子也得到了升华。

他站在两座紧挨的墓碑前，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连影子也在为这沉痛的场景默哀。

手中紧握的一束野花轻轻放在墓碑前，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他无声的哭泣。

他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坚定：“妈妈，伯父，你们好好休息，大仇得报的那一天不会太远。

“我一定会找到父亲，无论他在何方，都要让我们一家人再次团聚，哪怕是在梦里。”

说完，他缓缓转身，踏上了一条布满荆棘与未知的路。

迫害他们的人，都被路屠戮殆尽，现在就只剩黑龙帮了。

路不会让这种畜牲留于世间。

按照现在的修炼体系，路才刚刚迈入第一阶段觉醒，昨晚的天地异象就是她的觉醒。

只有自带天赋技能或领域才有异象，很明显路拥有的是领域，而且还异常强大。

按照以前每一个村都有名额去一座山上报名考核，考核通过即可成为那座山的弟子。

具体叫什么名字？路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黑龙帮的帮主在凝心中级阶段。

在整个灵城，也是有头有脸的。

路现在只知道自己想要变强，孰不知他现在拥有领域，已经可以秒杀同阶的修士，没错就是秒杀。

马上就要离开村子，路去了他的伯父家，收拾他的遗物。

找遍了他伯父的房子，也只在他的床头盒子里发现了一些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他早已过世的妻子，还有他的女儿，路打开了信。

伯父的信中，字迹斑驳，透着无尽的思念与遗憾。

信中提到的女儿，那个与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女孩，竟曾是那座山弟子选拔的候选人，却在关键时刻名额被黑龙帮以权势掠夺。

画面一转，路的脑海中浮现出儿时与她追逐嬉戏的温馨场景。

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嫩绿的叶隙，斑驳地照在她笑靥如花的脸上，她手中拿着刚摘下的野花，轻轻别在路的耳后，两人相视而笑，纯真无邪。

如今，那笑容仿佛还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如幻影般消散在记忆的长河里。

路的心跳加速，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信中字迹模糊处，透露出一个让他心如刀绞的秘密——他的堂妹，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叫着“哥哥”的小女孩，名额同样被黑龙帮无情夺走。

一股怒火在他胸中翻腾，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摩擦的声响。

他急忙翻页，目光如炬，寻找着关于堂妹下落的线索。

终于，在信纸的一角，发现了伯父颤抖的笔触：

“我将她送往了你伯母远方的亲戚家，愿她能远离这是非之地，平安成长。”

路仿佛能看见小女孩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地被带上远离村子的马车，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小道上，留下一串串稚嫩而坚定的脚印，在心中烙下不灭的印记。

路急忙往下看，上面写着他的伯父每隔一个月会回去看一次堂妹，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伯父下次探望的日子。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伯父沧桑的面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堂妹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画面一转，路仿佛看见伯父踏上了崎岖的山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却又那么坚定。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路此刻的影子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但是现在，他的伯父为路和他的父母而牺牲，路想了想，这次就由他去探望堂妹，完成伯父未竟之事。

夜幕降临，月华如练，路独自一人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四周是密林与怪石，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却更添了他心中的坚毅。他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着方向，每一步都踏得坚实。

山风呼啸，吹动他的衣袂，也吹散了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他坚毅的脸庞和那双闪烁着不屈光芒的眼睛。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堂妹，带她回家，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路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泛黄的手绘地图，地图上歪歪扭扭的线条和标记，透露出绘制者的用心与急切。

月光下，那些细密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引领着他穿越重重迷雾。

地图的一角，用红笔圈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旁边还写着几个小字：“翠竹村，婧儿暂居之地”。

路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摩挲着那些零钱，每一枚都承载着伯父对远房女儿的深深挂念。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些零散的硬币仿佛闪烁着微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路紧握着那张手绘地图，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急切。

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前往翠竹村接回表妹路婧，再一同踏上归途。

月光下，他加快了脚步，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密林，每一步都似乎在与时间赛跑。

终于，在一片翠绿的竹林前，他停下了脚步。微风拂过，竹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

路的目光穿过竹林的缝隙，隐约看见了一座简陋却温馨的小屋。

他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能感受到表妹就在那小屋之中，正盼着他的到来。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竹林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路轻轻敲响了木屋的门，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柔和的烛光从屋内溢出，映出两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

大奶奶瘦削的脸庞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她身旁，坐着那个久违的堂妹路婧，小女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虽衣着朴素，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依旧闪烁着纯真与坚韧。

屋内，一张简陋的木桌上摆着两碗清汤寡水的素菜，菜色虽单调，量也少得可怜。

两人围坐一起，吃得津津有味，偶尔相视一笑，温馨而满足。

烛光摇曳，将这一幕定格成一幅动人的画卷。

路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轻轻唤了一声：

“大奶奶，婧儿……”

路的妹妹路婧本就明亮的眼睛，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一亮，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骤然闪耀。

她猛地站起身，惊喜交加地喊道：

“哥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

伯母闻声看去，一脸惊讶，手中的筷子轻轻滑落，目光在路的脸庞上徘徊，似乎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访客是否真实。

路的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大奶奶和堂妹期盼又忐忑的眼神，他感到更加愧疚。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伯父的死讯如同千斤重担，让他难以启齿。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伯母……我……”

大奶奶的话如同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路心中的冰霜。

她缓缓地笑了，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却满是慈爱与欣慰：

“孩子，回来就好，堂妹我替你照顾得很好。”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路婧的手背，示意她过去。

路婧仿佛明白了什么，猛地扑进路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瘦弱的肩膀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那份久违的亲情在两人之间流淌。

他低下头，看着堂妹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面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他的依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温暖。

他想把堂妹带走，但是又不舍大奶奶一个人，这份纠结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

大奶奶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她轻轻拍了拍路的肩膀，那双手虽布满岁月的痕迹，却依旧温暖如初。

她微笑着，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包容：

“孩子，你带着婧儿走吧，去追寻你们的生活。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在这竹林里再守几年。”

“你们年轻，有你们的天地。记得，有空常回来看看，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说着，她转身从屋内拿出一包用布紧紧包裹着的东西，递到路的手中，那是伯父生前留下的遗物，带着家的温度和记忆。

倩儿和路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眶都泛起了红晕。路紧攥着那包遗物，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大奶奶依旧慈祥地望着他们，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却又异常温柔。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四人脸上的复杂情绪。

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艰难地挤出一句：

“奶奶，我们……我们会常回来看您的。”

声音低沉而哽咽，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不舍。

大奶奶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那画面温馨而又心酸。

路的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避开大奶奶满是期待的眼睛，转向窗外那片翠绿的竹林。

竹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他紧攥着伯父的遗物，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心里反复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颤抖：

“奶奶，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伯父他……已经不在了。”

大奶奶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她颤抖着嘴唇，双手紧紧握住路的手臂，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却仍强撑着没有让泪水滑落。

大奶奶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住路的手臂，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前两天，我已经接到你伯父的死讯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

路闻言，心头一震，目光看向一旁的堂妹路婧，只见她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惊愕与无助。

大奶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伯父他，在护着你们妈妈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但他说，你的爸爸是英雄，他也想当一个英雄。”

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与哀伤，仿佛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那个英勇无畏的身影。

路的堂妹路婧，眼眶泛红，嘴角却努力勾起一抹坚强的笑，声音虽轻却坚定：

“对，我爸爸是英雄，他一直都那么勇敢。”

话音未落，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抱住路，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落在路的肩头。

她的哭声压抑而痛苦，瘦小的身躯在路的怀里颤抖，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与无助都倾诉出来。

路紧紧回拥着她，心如刀绞，他能感受到堂妹泪水的温度，也感受到了那份属于英雄的骄傲与传承，在这一刻，两人仿佛融为一体，共同承载着这份沉重而又光荣的记忆。

路的眼神骤变，狠厉如寒芒，他紧咬牙关，一字一顿地道：

“欺负过我们的，都杀了。”

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大奶奶的手猛地一颤，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路，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眼睛此刻写满了震惊与不安。

路婧也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从未见过堂哥这般模样，心中既感陌生又觉恐惧。

屋内烛光闪烁，映照着路那张坚毅而冰冷的脸庞，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与杀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路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屋内回荡，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大奶奶望着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释怀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她轻声说道：

“虎父无犬子，你伯父若是看到你这样，定会感到欣慰。”

话语间，她轻轻拍了拍路的手背，那份信任与鼓励不言而喻。

路婧闻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抬头望向路，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坚定与崇拜。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路的身旁，小手紧紧握住路的大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

“哥哥，我要跟着你，一起变得更强，一起守护我们的家。”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小小的身躯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坚韧。

路紧抿着唇，眼神深邃而复杂，他轻轻摇头，似乎要将脑海中关于母亲的记忆深深埋藏。

烛光映照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隐忍。

他缓缓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那双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不让一丝脆弱泄露在奶奶和堂妹面前。

那一刻，他仿佛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无声的世界里，独自承受着失去母亲的巨大悲痛，只为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与安宁。

屋内，烛光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每个人脸上复杂的神色。

路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哀伤，他紧抿着唇，不言不语，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大奶奶轻叹一声，目光温柔地拂过路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与理解。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合上被风吹得半开的窗。

那一刻，所有人的动作都默契地放缓，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路心中那片敏感的禁区——他的母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默契地选择避而不谈，让这个夜晚，充满了无声的哀思与尊重。

清晨，薄雾缭绕，古旧的小院被一层淡淡的忧伤笼罩。

路站在门槛上，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肩上背着伯父留下的旧皮箱，里面装满了伯父生前的遗物与未竟的梦想。

路婧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小脸上写满了决绝与勇气，手中紧握着伯父那把曾陪伴他无数风雨的军刀，那是她最宝贵的行囊。

大奶奶站在屋前，双眼泛红，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路的脸庞，声音哽咽：

“孩子，一路小心，记得回家。”

路点了点头，喉头滚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奶奶，转身大步向前。

路婧回头，给了大奶奶一个坚定的眼神，小手用力一挥，仿佛是在告别，也是在承诺。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薄雾中，只留下一串坚定的脚步声，和身后大奶奶久久凝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