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拜我为师吧
“那好吧，这还要从我们青云城，三大家族说起。”萧风吸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很多秘密，萧风一直压在心中，从未有人可以倾诉，东凌来自中古，萧风自然不会担心对方泄露自己秘密，所以说起来，萧风也没有半点隐瞒。而将一直以来的那些沉重说出，萧风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来你年纪不大，却经历了如此多。可惜你没有药修天赋，否则我倒是想传你衣钵。毕竟一想到，我的弟子，和我相差千万年，感觉也很好。”东凌听完，也长出了一口气，摇头笑了笑，眼眸闪过一抹可惜之色。
“如果能拜东凌前辈为师，我也很愿意。”萧风也是一笑。两人促膝长谈这么久，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既如此，那别愣着，拜师吧。”东凌突然起身，面色一正，气息更是极为庄重。
萧风则是一愣。东凌的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前辈你说要我拜你为师？”
“当然，你以为阵法是说学就学的吗？阵法之道，虽然不同于药修，但却同样博大精深，非一日可以学成，甚至难度，比炼药只高不低。我虽然是药修扬名，但却药修，阵法兼修，外人只道我炼丹，却不知道，我的阵法功力同样不弱。这是老夫数百年来的心血，不能随便交予外人，你只有拜师，我才会教你。”东凌眼眸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自己一生，到了现在都没有收徒，并非自己向外界说的那样，性格孤僻狂傲，不喜与人接触，而是自己至今都没有见过真正动心想要收徒的弟子。
自己见过天才绝艳的晚辈后生，也见过财大气粗的名门弟子。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曾经或直接或间接的提出过拜师的想法，但无一不被东凌拒绝。
原因无他，这些人无论如何伪装，隐藏，话语说的多么恳切，真诚。但东凌都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贪婪和欲望。这些人并非真的想要炼丹或者学习阵法，
而只是打算学到这些东西，满足他们的某些私欲。
这让东凌完全没有收徒之心。因为自己，从小学习阵法医术，并非因为目的，而是真心喜爱。
但是萧风，在讲过自己的过往后，却是让东凌，第一次动了收徒的念头！
因为萧风虽然对学习阵法，同样抱有目的，但他却直言不讳，并未隐藏心思，而且他的目的，是为了救自己至亲之人。也让东凌动容。
萧风无论是心性，根骨，性格，都让东凌极为满意。真正让他动了收徒的心，只可惜对方没有药修天赋，只能学习阵法，但即便如此，却至少可以继承自己一部分衣钵，免得失传。
萧风有些无语，自己和东凌，一直以朋友相称，突然要自己，从好似忘年交，变成师徒，变化有些太快，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不过随后，萧风也慢慢调整好心态。感觉自己拜东凌为师，并没有什么。自己和东凌，之所以可以如此平等，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自己和他，来自不同时空，而没有掺杂利益纠葛。
如果换做自己回到那个时代，怕是以自己的身份，连东凌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拜师。
这并非虚言，东凌作为医圣宝典内，整个中古时期记录的炼丹大师之一，身份地位，远超燕国的薰壶，云天等人，而这些人，都不是萧风可以平辈相交的。
而且东凌，已经活了几百岁之久，做自己的师父，完全够格。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萧风当机立断，双膝跪倒行拜师礼，在想明白前因后果后，他毫不犹豫的拜师！东凌，也成了萧风，此生第一个真正的师父。
萧风心里感觉，颇为奇妙，任何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第一个师父，不是在宗门，而是在进入宗门之前，而且还是一个，活在中古之中的人。
“哈哈，想不到我东凌，到了这把年纪，也终于有了第一个弟子！而且不是医术，而是阵法。”东凌看到萧风拜师，也忍不
住露出喜悦之色，难言心中的激动。萧风可以拜师，对东凌来说，同样是一次惊喜。
东凌也并非喜欢繁文缛节之人，萧风拜师，自己认下，就已经认定了萧风这个徒弟。
之后东凌，便将条案和笔墨纸砚，拿到阵法平台之上，摆放在萧风身前。随后东凌在芥子袋中，随意翻出一座巴掌大小的人物雕像，放在条案之上。
“萧风，把这雕像上的人物，画出来。”东凌指着雕像，开口说道。
“画这个？不是学习阵法吗？”萧风闻言，顿时一愣。
“阵法也好，符篆也罢，都是一脉相承，要求每一道阵纹烙印，都要精准无比，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所以要做到这点，就必须让双手对于每一道横线竖线，都要掌控的无比精细。身体要跟上脑中所想，眼前所看。而画画，便是练习心手合一的最好方式。”东凌开口解释。
“明白了。”萧风听完，也是恍然明悟。自己虽然曾经，没有接触过阵法符篆，但是用却用过多次，仔细回忆起来，那上面的纹路，虽然看起来深奥复杂，好似一团乱麻一般，但仔细去看，每道线路，却都蕴含着独特的规律。并非胡乱涂抹便可以制成。
想明白了这点，萧风也不再多言，而是毛笔蘸墨，聚精会神，照着条案前那雕像的样子，在纸上开始绘画。
东凌看着萧风一丝不苟的绘画，露出一抹笑容。自己当年，便是如此练习，那是自己也和萧风差不多大，可是挨了不少打，才最终完成着第一步，为此，更是用去了接近十年的时间，而这，还被自己的老师，成为天才。
而当时，自己绘画的，也是这尊雕像，当年那幅画，直到今天自己还保留着。
“师父，我画完了。”就在东凌思绪飘远之时，一个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画完了？这么快。”东凌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皱了皱眉。虽然自己刚刚走神，但是时间却并不长。在他看
来，这么短时间，萧风就已经画完，那么画起来一定是颇为应付。这样学习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效率太低。如果不用心，是绝对没办法完成第一步的。
“拿来我看。”东凌声音有些不悦，一招手，将条案上，萧风刚刚完成的作品收了过来，他已经打定心思，要好好打磨萧风这种懒散不认真的性格不可，否则又怎么能学好阵法。
“哼，萧风你看你，画的也太……”
而一眼落下，东凌原本训斥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神情目瞪口呆。
“这，这，这是你画的！？”东凌感觉脑袋有些晕，眼眸满是不可思议之色，看向萧风。
其实不用萧风回答，东凌也知道，这的确是萧风刚刚画的。因为那人物雕塑，是师父当年自己烧纸，整个大陆也只有一个，萧风不可能有所准备。
而萧风刚刚所画的这幅作品，虽然谈不上有任何神韵或者意境，但是仿画的却极为形象生动，一笔笔的痕迹，都很是到位，完全描绘出了塑像的样子！
这样的水平，虽然算不上大师，但也不是刚刚接触，就可以达到的。
“萧风你以前，学过绘画！？”东凌忍不住问道。
“当然没有。是不是画的太差了。”萧风看东凌反应很大，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绪，有些哭笑的挠了挠头。
“不是太差，而是太好……”东凌眼眸古怪的扫了萧风一眼。随后平复下情绪，又拿出另一个塑像，你将这个再画一副。
“好。”萧风看东凌拿出新的塑像，才知道自己刚才画的，应该是达到标准，松了口气后，看向这新的塑像。这第二个塑像，并非之前的人物，而是一只猛虎。而且这猛虎，做出一个飞扑的姿势，虎目圆瞪，全身毛发竖立，显得极为凶悍。
这样的塑像，比刚刚人物，难度大上不少。
萧风不疑有他，开始仔细用笔在纸上刻画起来。而东凌，这一次则没有神游，而是认真看着萧风不断勾勒出塑像
的样子。
“奇才！”看到萧风画了一半，东凌心中，蓦然升腾起这两个字来。缩在袖子中的手指，都因为激动，而隐隐些发颤！
萧风说自己从未绘画经验，原本东凌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在从未接触过绘画时，就画出如此形象的作品。所以东凌之前觉得，萧风是为了表现自己，而故意隐瞒了真实情况。
但此时，东凌站着看萧风一点点，笨拙而粗糙的，画出这飞腾猛虎的形象。却已经相信，萧风之前，真的没有学习过这些。
因为萧风的用笔和描绘方式，完全是随意而为，没有丝毫章法技巧可言，如果之前学过，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故意这么做，也不可能做好！
所以只能有一个可能，就是萧风虽然未曾接触绘画，但他却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绘画奇才！
而这方面的天赋，将会让萧风，在阵法方面的造诣，变得极高！
绘画很好的人，不见得能成为阵法大师。
但阵法大师，无一不是画坛巨匠！
如果连一副画，都难以画好，又怎么可能，应付得了阵法，那成千上万，无比精细而严谨的纹路！
“老夫六百多年，没有收徒，突然动心收下的徒弟，居然还是一个天才！”东凌想着，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自己十年完成老师交代的第一步，已经被师父成为人才，而萧风这等基础，要比自己，强上十倍百倍！
他可以想见，一旦自己将全部心血，交给萧风，而萧风又尽力学会，那么萧风日后的成就，将会远超自己！
不过这一切，东凌只是心中激动万分，不断在心头呐喊，却并未表现在脸上，因为自己也很清楚，这世间有多少天才，即便天赋异禀，非常人所能及，但却最终因为狂傲和自大，渐渐迷失在了世间，最终变得平庸。
所以即便萧风展现出的，几乎让东凌吼叫，但他却极为艰难的将这股情绪，硬生生压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