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掌族首之位么？
白水生撇了撇嘴，眼神鄙夷。都不知道摆这副委屈样给维看？怎么办，白水生忽然有点头痛。不是传说自家老祖宗冷血无情么？为什么还不把这只该死的臭狼给一脚踹飞出去啊？
但碍于老祖宗的面子，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妄为，只好瞪大眼睛盯着不要脸的墨炎阳。白晞月看着耍赖皮的男人，心中闪过一丝熟悉感。还记得以前，他也曾如此在自己面前撒泼打滚，虽然在公共场合他是沉稳肃立的大将军，靠着令万妖生寒的铁血手段闻名，但私底在自己面前，也总是那一只长不大的笨狗。
白晞月想着想着，笑了，而后习惯性的摸了摸墨炎阳的大脑袋，这才把吃醋的狼王给哄好。而一旁的白水生白眼早已翻上了天，谁知道墨炎阳是怎么和自家老祖宗的关系这么亲密的（纯恶意），他可看不惯墨炎阳的反差状态，开口道：
“既然老祖宗您已回归，那我便将狐族首领之位让给您。”
“噢？为何如此？”
白晞月转眸，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水生俊毅的脸庞。
“首领一位乃多少狐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居然说让便让？难道你自己对这位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水生不才，乃是粗人一个，略懂一些文策之术，但恐不及祖宗您十分之一，如今您已回归，由您掌握首领之位，最合适不过。”
白水生说着，起身走到大厅角落的书架旁，拿出一个卷轴，而后走过来将卷轴递给白晞月，神态严肃。
“白家乃是祖宗之后，也世代为祖宗守候首领之位，不让它落入任何心怀不轨的狐人手中，这是自古以来的祖训。”
白晞月接过卷轴，拉开一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但他很快注意到，文本的落款处，有着两个他熟悉而陌生名字：白若曦，白晓晨——他的二妹和三弟。
白晞月呼吸一滞，苍白的指尖轻抚着那两个烫金的名字，声音也似虚无缥缈的云一般：
“他们还好么？”
白水生愣了愣，但很快便知道白晞月说的是谁。他垂下眼眸，低声说道：
“两位老祖早已于三百年前应劫而去了，很抱歉。”
白晞月虽早有预料，但当真正听见弟妹离世的消息时，悲伤还是席卷心头。他泛红的双眼静静看着手中烫金的卷轴，殷红的嘴唇此刻也抿得苍白无比。
白水生心头一紧，他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勾起老祖宗不好的回忆了。白水生暗暗捏了自己手心一把，白水生啊，白水生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会讲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祖宗别伤心，我去给你倒杯水吧！”白水生心虚地对着白晞月欠了欠身子，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厅。
看着伤心的白晞月，墨炎阳心中不是滋味。但奈何自己是个大糙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伴侣开心，只好将自己宽厚的手掌放在白晞月的肩膀上，捏了捏，以示安抚。
白晞月扭过头，弥漫着朦胧水雾的眼睛看着墨炎阳俊朗刚毅的脸，心中涌过熟悉的归属感。纵使他不是真正的墨炎阳那又如何？他闭上双眼，头轻轻的靠在墨炎阳结实的小臂上，清洌的柠檬香涌进鼻腔。
“你怕不怕？”
白晞月闭着眼，声音犹如窗外的风铃一样轻盈。
“怕什么？”
墨炎阳也在旁边坐下来，顺势将人揽进怀里。
“你不怕我么？”
“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长生不老的老狐狸，活了几千万年的老东西，以及……”白晞月顿了顿，“害得你我两族深受他族诟病的罪人。”
墨炎阳低下头，轻吻着白晞月的额头。他并不清楚白晞月嘴中所谓“罪人”的定义。在他眼里，无论以前他做过什么，只要是他爱着他，那便也无所畏惧。
“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感受。”
白晞月抬眸，撞入男人充满深情的眼睛里，就像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携着令人安心的宁静。他轻笑一声：
“你想本皇对你有什么感受？”
“我想让你对我也像我对你一样。”
白晞月勾唇，覆身吻上墨炎阳的唇，正想如蜻蜓点水般点到为止，却反手被男人摁住头，强烈的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白晞月脸色发红，呼吸急促起来，男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月儿，别勾我……”
男人的额头贴上白晞月的额前，闭上眼睛，平复着躁动的心情。两妖就这么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刚才所有的阴霾也烟消云散。
白水生这会儿才端着茶盘进来，刚踏进门便看见了腻歪的一狼一狐。他额头突突的痛，虽不是有偏见，但任凭谁家好兄弟会和自家老祖宗好上了，恐怕都会难以接受吧？
“咳咳咳！祖宗请用茶。”白水生故意在两人身旁咳了几声，打断了两妖黏黏腻腻的温存。
“我看你是故意的！”墨炎阳怨气冲天，恨不得踢一脚白水生。白水生也没给他好脸色：
“是故意的那又怎样？谁叫你控制不住自己？成何体统？”
白晞月难得红了脖梗，尴尬地咳了几声：
“好了好了！不必为此争吵！水生也是无心的。”
见自家老婆都发话了，墨炎阳也不好再继续与白水生争论下去，悻悻然地牵过白晞月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
白晞月也没有再说什么，伸出另一只手拿起茶盘上的热茶，慢慢饮了几口。
“祖宗，那不知您是否同意继续执掌族首之位呢？狐族需要开明强大的首领。”
白水生放下茶杯，转而脸色凝重地望着白晞月，眼睛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这……你确定将族首之位交还于我么？”白晞月指腹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里面褐色的液体闪闪发光。
“本皇与世间脱节已有数千年之久，久到本皇自己都记不太清已有几年哉。如今想要重新执掌狐族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脱节，这的确是个重要问题。白晞月来自远古时代，他很多知识储备都停留在那个时代的认识水平，而如今突飞猛进的时代，一时间怕是也难以让白晞月消化那些知识。
墨炎阳单手托着腮，原来老婆不是现代人啊！难怪那时在那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夫君”“夫君”的叫。他还以为是什么文雅的说法呢，原来老婆只会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