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情渐好

收了摊后，洪大鼎水清泉来到“老五食堂”，感谢老板刘老五的帮忙。

刘老五笑道：“谢啥，你的肉本来就好，我是实话实说呀？”

洪大鼎说：“要不是刘叔您的实话实说，还有吃肋骨，我们卖到天黑怕也卖不完呀。您的肉钱我不收了。”她把刘老五的五毛二分钱放到他面前。

“哎，使不得使不得，叔帮你们，一是看你们女娃子家做这生意不容易，二是看你们的肉确实很好。这一趟，你们能赚五毛钱就不错了，我怎么能不给你钱呢？”刘老五不收。洪大鼎非要给，二人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好几个来回。最后，刘老五让步说：“你们的心意叔领了，我就收二分吧，这五毛你们拿回去。明天多带点，来早点，就在叔的门口卖，能增加叔的人气，就算谢叔了。”

今天她们的肉卖得很便宜，赚了九毛九角二，虽然很少，却是钩端螺旋体病事件以来的第一次盈利，二人非常高兴。见天黑还早着，她们推着脚踏车，到沿路的村子，看有没有猪可以买。从恒口河乡东走，沿途过了十几个村子，没有买到一头猪，二人气馁沮丧地回到公路上，飞快地朝四岭镇赶。

“大鼎，那坑我们的家伙，说是这个村的，是不是呀？”又走了几里路，看到路边立了一个“大杨村”的石头路牌，水清泉问。

洪大鼎点头说：“嗯。可他绝对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水清泉问：“为啥呀？”

洪大鼎说：“从警察所回来后，我到金州中学图书馆查了一些牲畜病的资料，根据那条猪病的症状，撑不到一个半个时辰就会死。大杨村到四岭镇有四十多里路，拉着车一个时辰也走不到，坑我们的人要是大杨村的，猪在半路上肯定死了。那条猪那么重的病，闹到我们肉店，虽然有点蔫头耷脑，却很像是路途颠簸累的，看不出明显的病态。我敢肯定，那病猪的主人，就在四岭镇周围五里之内，猪还可能经过有经验的兽医看过，确诊是得了钩端螺旋体病。那卖猪人和买肉的本是一伙的，是镇上哪一家，或者是几家雇佣的。”

水清泉问：“你怎么肯定那猪是经过兽医看过后，确定了病情的？”

洪大鼎说：“猪一般的瘟病，没有那么大的传染力和危害性，一加热蒸煮，就杀死了病毒，起不了坑害我们的作用。我还怀疑，这事与县市牲畜检疫防疫部门有关，只有他们的兽医，能在牲畜发病初期，看出牲畜得了那种病。村里的兽医，要没在牲畜检疫防疫部门干过，或者和牲畜检疫防疫部门的兽医接触了解过此病，绝对诊断不出来。”

水清泉说：“镇上那个店与县市的牲畜检疫防疫部门有联系呢？”

洪大鼎说：“大至有两家。”

水清泉问：“除了刑叔家，还有哪家？”

洪大鼎说：“伍德怀的舅舅张景迁，是市工商局副局长，主管检疫防疫。我正在调查，先不要说出来。万一不小心走了嘴，就与人结了仇。我们进大杨村看看，有没有猪买的。”

大杨村是个几千人的大村子，有一千多户，她们在村里一喊叫，不大工夫，就有八九家要卖猪，二人很高兴。谈好了谈好了价钱一算账，带的钱，连同今天的卖肉钱，一共能买五头猪。她们带的是小猪笼，一人只能驮一头，五头猪没法驮，只有慢慢地朝回赶。那些猪一上路就乱了，这头朝前跑，那头朝后跑，有一头则缠住水清泉的腿，把水清泉拽了一个大跟头。她俩费了很大劲儿，才使它们朝前走，四十来里路，竟然走了三个多时辰。

吃了饭后，已到子夜，她们休息一个时辰，就起来杀猪。天刚蒙蒙亮，二人就带着白条肉，直奔恒口河乡。二人到了后，市场刚开不久，老五食堂的老板刘老五已经开门了。他给两个姑娘端出一条长凳子，二人就开张了。有人见是昨天卖肉的俩姑娘，一声招呼，引来很多人观看。今天，多数人不是看热闹，而是问了价后，你三斤他两斤地买开了。一般的买五六毛一块钱，多的买两三块，还有一个人买了五块八毛钱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