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看风景 我在看你
吃过饭，郭紫怡回去了。郭子皓便去操场上散步，在树下行走，微风吹过，说不出的惬意。看着操场上打篮球的学生，一个个卖力的表现，只因为场边站着一群女生观战。而通常，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人经过，便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嘿！哥们，要不要来打一场？”一个穿着红色火箭队球衣的学生向他招手。看样子他们二缺一，凑齐三个人，就可以上场过把瘾。
郭子皓舔了舔舌头，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排队的？”
球衣指了指一个穿白T恤，大约一米七五的学生说：“我们三个可以组队，然后两球决胜。要是组成了，下一个就可以上场！”
“那行！”郭子皓笑着点点头，正好他也好久没有打球了，可以活动一下。高中时代他的身体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读书偷懒，自然就把时间都花在锻炼身体上了。
随着一个黑衣服三步上篮成功，轮到了郭子皓他们这一组上场了。攻防了几次，球衣还是很会打的，白T恤也不赖，郭子皓则因为太久没有碰球，有些反应迟钝。
“嘭！”对方抢先得手，进球的还是那个黑衣服。他突破过来的时候，郭子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上篮。
球衣无奈的摇摇头，叹气道：“没办法，我来防他吧。你会上篮的吧？”
“会！”郭子皓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点头答应。白T恤发球，球衣接住，随后一个假动作甩掉防守，迅速突破到了篮下。眼看着就要上篮成功，结果一个黑影跳起，一声闷响，盖火锅……
“噢！噢！噢！噢！”
“漂亮！”
“叼炸天！”
场下的观众沸腾了，女生们也兴奋的大声尖叫了起来。作为主角的黑衣服露出了笑容，享受着众人的崇拜。沦为配角的球衣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但打球就是这样，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郭子皓拍拍他的肩膀，互相鼓励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黑衣服，发现他很眼熟，旋即猛然惊醒，这小子，不是校篮球队的么？后来他考上了国外的大学，后面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成功人士了，属于那种人生赢家的典型。
随着这一部分回忆的清晰，才发现，这个球衣也是校篮球队的。最后成了一个职业队员，不过职业生涯不怎么光辉。
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已经开始被卷入历史的洪流了。至少这个黑衣服，是起到了改变历史的作用的。如果自己左右了他的人生，那就真的是改变了历史了。
球出界了，白T恤继续发球。郭子皓站了一个空挡，白T恤刚刚打算传球给他，却发现他愣愣的看着一个方向。
郭子皓看着的，是二年三班的女生——薛雨诗。她一向不出来活动，而是埋头学习。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看球了？她相貌不算是太漂亮，但郭子皓在无意中经过她教室前的时候，看到了她，一瞬间就被她所吸引。
从此以后，苦苦暗恋了她整个高中时代，看着她逐渐变得落落大方，恍如出水芙蓉，直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嫁做人妇，连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没有了。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秘密，也是仅次于父母车祸的遗憾。
球衣见状，拍拍手，叫了一声：“嘿！校服，接球！”
郭子皓反应过来，球衣对白T恤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对郭子皓笑了笑。便将球传给了他。郭子皓感激的点点头，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活动起来了，热血沸腾燃烧。快速运球突破，漂亮的甩过防守，球衣和白T恤全力帮忙开路。
突围到篮下，三步上篮。球碰在球框上，环绕了一圈，掉向了外围。球衣一跃而起，强势抢板。硬生生的将球从黑衣服的手里摘了下来，霸气侧漏。
“哦！哦！”
场下传来欢呼。
球衣迅速将球传给外围的白T恤，郭子皓已经被包围。白T恤犹豫了一下，对方已经封杀过来。只得踮起脚尖，一个勾手，投了一个三分球。
“嘭！”
“球进了！”
场下的人疯狂了，这么漂亮的反击得分，简直就和正式比赛一样。
扳回一球，三人的信心也增长不少。
黑衣服再度带球突破，球衣立刻防住他。两人反复纠缠，算是耗上了。突然，黑衣服传球，球衣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郭子皓一个箭步赶上，将球拦下，转手便传给了白t恤。白t恤运球两步，站立投篮。球打在篮筐，球衣再度抢板成功，将球传给郭子皓。
郭子皓接过球，迅速投篮，球飞出了球框，被对方夺下。对方几次传球，黑衣服再次拿球，一个上篮，宣告郭子皓三人下场。
郭子皓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两人这么配合自己，还是没法得分。
球衣笑着安慰道：“没事，待会还有机会。那女生还在，不着急。”
白T恤无奈的说：“你投篮的多余动作太多了。有没有看过NBA之类的比赛？”
郭子皓点点头，他也算是半个球迷了。一边和他们分析战况，眼睛却一直看着薛雨诗。心里莫名的激动了起来，她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的。那这应该就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因为激动，下意识的双手紧握。一道轻微的触电感传来，周围的场景一下子就慢了下来。所有人的声音都变得遥远，就像是微弱的回声，模糊，空荡。
她会这么长时间的在外面逗留，这让郭子皓很意外，几乎是个奇迹。自己默默观察了她整个高中时代，对她的生活习惯一清二楚。难道说，历史出现了转折？还是说，她喜欢的人就在场上？
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个表情，她视线的每一次停留。并没有谁是她特别注意的。想来也是，她的丈夫也是读大学之后找的，自然不会在高中校园看到。
松开手掌，一切恢复正常。
不管如何，这一次，能够抓住她的人，只能是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她从自己身边溜走。
又到了他们上场了。黑衣服的小队已经保持了五场不败。
拿到球，黑衣服再次出现。降低运球的速度，黑衣服看到了机会，迅速抬手抢球。郭子皓却将球从背后传到了左手，从另外一个方向突围。黑衣服鞭长莫及，只能看着郭子皓甩过自己。对方两人包围过来，郭子皓立刻将球传给了篮下的球衣。对方的注意力立刻被球衣吸走。可球衣上篮失败，球飞出了球框。
郭子皓猛的跳起，空中接住篮球，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又变得缓慢，触电感传来。似乎是自己身上的汗水很好的充当了导体，使得自己双手产生的电流链接了起来。
勾起嘴角，将球抛出！
“嘭！”
“空中接力！”
“噢~”
对方发球，黑衣服接到球，郭子皓已经拦在他面前。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希望可以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下一步的动作。黑衣服突然笑了一下，哈了一口气。旋即身体快若闪电，甩掉了郭子皓，迅速冲到了篮下。
球衣立刻赶过去盖帽。黑衣服却只是一个投篮的假动作，转而把求传给了队友。队友迅速杀入内线，在白T恤防过来之前，又将球传给了黑衣服。
黑衣服接过球，一跃而起，想要直接把球放进篮筐。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漂亮的动作所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突然！“嘭！”一声闷响，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按在了球上，把本来已经快被送进篮筐的球硬生生的按了下来。黑衣服死死地瞪着郭子皓，他对自己的弹跳能力一向有自信心，再加上自己一米八多的身高。不管怎么想，在自己跳跃到最大高度的时候，一个区区一米七的小个子把自己盖帽了，都是不可能的。
但郭子皓做到了，在篮筐附近把球给摁了下来。
“卧槽！”
场下的人大声叫喊了起来，男生们已经有点不能自已了。在他们看来，小个子封盖大个子是难以想象的。毕竟他们都是学生，天赋平平，NBA那些天才的行为是不会发生在校园里的，可现在他们却看到了。
这一个精彩的逆转直接使得黑衣服变成了背景，他之前的动作越是漂亮，郭子皓现在的形象就越是高大。
球衣在一瞬间的惊讶和兴奋之后，立刻将球拿到手，然后传给白T恤，把球投进了。
黑衣服看了郭子皓一眼，沉声道：“有时间，我们再单挑一次！”
郭子皓微微一笑，黑衣服的风度让他很舒服，便点点头道：“好！”
这时，预备铃响起，学生们便各自散去，嘴里还在议论着刚才的那一下盖帽。郭子皓回过头，却看到薛雨诗转头离开，眼里似乎有些失望。郭子皓感觉被什么击中了，刚才的喜悦全部消失不见……
女生们已经习惯了男生下午带着汗味上课，男生们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反而认为这是男人味。
回到教室，心里一直在纠结，刚才薛雨诗到底是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她整个高中时代都没有谈恋爱，只是自己缺乏勇气告白。听说她最后结婚也是家里人安排的，完全的乖乖女，服从着家人的安排。
心里正郁闷，面前多了一个作业本，低头一看，是一行清秀的正楷字：不是赢球了吗？怎么这么郁闷？
郭子皓奇怪的转过头看着关文婷，她直视前方，并没有看他的表情。提起笔，写下一行字，发现自己的字很难看。和她的相比，简直不堪入目，讪讪地笑笑，把本子递过去。
关文婷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没人欣赏而已。
心里莫名的触动了一下，提笔写道：你的字要好好练练了。不是有很多人在看你打球么？他们也为你欢呼了。
郭子皓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写道：其他人的欢呼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被一个人看到。
关文婷看着这行字，手抖了几下，迟迟不知道如何下笔。此刻，只感觉自己所有的词汇，都无法写出自己想要写的东西。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不知所措。
这时，上课铃响起。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理所当然的收起了作业本，拿出课本。眼角瞟了郭子皓一眼，发现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心里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