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50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晋江独家发表/莫八千著/看盗默认替作者挡灾
仗断断续续地打,收复失地就花了近一年时间,诛杀呈王、带着一股赶尽杀绝的劲儿将呈国军队赶出七百余里,又是小半年光景。战争渐渐平息,而北地饱经沧桑,百废待兴,重建家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北地没了定北王府,多了一座将军府邸。
一转眼,就是三年。
三年太久了,久到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期间五皇子就藩,皇上驾崩,三皇子即位。
新皇登基,朝中事务繁多。
一连几年未曾召枫黎回京述职。
陈焕一天天地数着日子,后来,快要以年为单位。五年多时间,只收到了寥寥几封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书信,郡主却并未回京。
明明战争结束了,北地已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她也没回来。
干脆花大手笔买下了将军府旁边的宅子,一直住在那。倒是听说,总督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崇拜枫将军,日日到将军府上叨扰,后来,
十五岁的小公子,锦衣玉食的,一想就知道定是水灵灵的。陈焕早就料到如此,一切也都是情理之中。
他心中有怨,想弄个木偶天天往上扎钉子,最后还是没舍得。他跟自己说,郡主可能只是碍于军权,不好主动回京,得等着皇上召唤才行。
不然,枫老王爷如今身体那么不好,郡主就算是为了看看王爷,也应该回来一次才是。
于是就日日盼着皇上能召郡主回京。
毕竟么,新皇登基,于情于理应该召她回来的。只是登基之初北地还未平稳,这才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儿子才不回来的。
反正,他给郡主找各种理由,告诉自己郡主肯定不是因为宠幸那总督的小不然一个娇娇弱弱的小病胚子,哪儿禁得住郡主折腾?就那么在难过与自我安慰中不断反复,终于等到了皇上召郡主回京。听说此事时,尽管皇上就在身边儿,他还是没忍住翘了唇角。从那天开始,他就睡不好觉了。
每天都在想自己与郡主重逢会是个什么场景。
五年多过去了,郡主会不会变了模样?
他是变了些。
不知是不是这几年事情太多劳碌不堪,对郡主日思夜想,加上他年纪越来越大了......郡主离开时,他不过三十出头,如今过去五年,呵,都快是个老太监了了。
他没少偷偷地在意自己的容貌、用些面脂之类的,别弄得入不了郡主的眼但那也没顶上用,他还是老了一些,照镜子时总会郁结许久。一天、两天.....
算着日子,郡主快到京城了。
陈焕照例在皇上面前伺候着。
姜怀泽处理许久政事,累了便起身,来到窗前望着春暖花开的祥和景象。他如今也三十出头了,比从前更成熟、更有棱角了些。他说:"郡主就要回京了。
陈焕往前跟了两步,垂首道:“是啊,算着日子也就这两日了。”"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
他不动声色地压了压心绪,别让自己表现出异常。姜怀泽语气平稳,却瞬间吓得陈焕一身冷汗。
他连忙抬头,看向皇上的侧脸:“皇上莫要拿奴才开玩笑了。”拢在袖中的手指死死按在一起。
姜怀泽低头笑了一声,沉声说:“你就是因为对先皇忠心耿耿才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可父皇命人封锁永安殿时,你却冒险为郡主寻求朕的帮助,背叛了先皇。”
陈焕的头皮一阵发麻,耳朵“嗡嗡”直想。
他不敢细想,这些年来皇上看着他时都在想什么。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奴才斗胆,依皇上这话,皇上也是背叛了先皇,可皇上绝非此意,奴才也与皇上一样,不过是权衡利弊后为了大燕考量而已。"呵,权衡利弊.....
姜怀泽看着窗外许久,转身往桌案前走。
他与陈焕擦肩而过时停了一下:“朕也是权衡利弊,这些年才没动你,若坐在朕这个位置上的是五弟,你怕是早就连骨头都剩不下了。"他对枫黎算不上是纯粹的男女之情,有些好感,而更多的是欣赏与敬佩。皮子低下偷偷来往时,还是会有种说不出的愠怒和嫉妒。可即便如此,在意识到郡主选了个太监都没选自己、还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先皇在时,他想拆穿陈焕的行为;登基后,他想处死这个祸乱宫闱的阉人。而瞧见绪白时不时明目张胆地往北地传信,还隔三差五地与陈焕碰面。他还是忍下来了。
北地本就不太平,
若枫黎真的很在乎陈焕,他怕出岔子。
这些年,他把陈焕留在身边,也有观察陈焕的意思。看陈焕每次收到北地的消息时按捺住情绪的模样,看陈焕因枫黎打了胜仗而欢喜得意、因枫黎受伤而红了眼眶....甚至是瞧见他去到僻静处,偷偷地抹眼角过了所有人。
如果不是他早在枫黎找他帮忙时就发现了端倪,那陈焕装得不错,几乎瞒姜怀泽撩起皇袍,坐回到龙椅上。
他说:"你说,郡主与总督家的小公子处得那般好,还会在乎你吗?对你们的过往,她是念念不舍.....还是恨不得从未发生过呢?陈焕喉咙吞咽了下。
眼眶无声地红了。
他没答,依然不主动承认自己与郡主的关系。
但他心说,若郡主不要他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皇上赐他一死,不过是解脱。
的百姓都纷纷起了个大早,上午就沿街挤满了一路,等着郡主骑马入城。国之功臣、定北王府郡主枫黎枫将军回京述职,别说是老熟人,就是京城随枫黎回来的,都是这几年里活下来的老兵。
她让人回王府看看父王,希望与曾经的故友聊聊天,能让父王感觉好些。而她自己在百姓的簇拥中打马过市,缓缓地往皇宫去了。远远地,就瞧见已经有人在宫门口等着。
她一眼就认出了陈焕。
他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太监服,比跟她在一块儿时清减了些,静静地驻足在门口领着人等待,听见马蹄声,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头下去,就跟怕她似的待到她骑马停在跟前,他垂首行礼:“请郡主下马,随奴才入宫。几年不见,不应该想她么?
怎么还这么认生了。
她不太满意,还以为陈焕见了她会眉开眼笑的呢。就算碍于场合不扑到她怀里给她抱一抱,也该偷偷说几句体己话吧?说说有多想她,表达表达喜欢.
可这人,偏偏端着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亏她这几年时不时地想着他,这次回来也是快马加鞭,一刻没耽搁。她翻身下马,在陈焕面前负手而立。
"陈公公别来无恙。"
陈焕接茬:“郡主倒是越发威风了。”
不似在宫里时,似乎总有心事,这次远远见了就能感受到她的意气风发。招摇过市,好不威风。
枫黎敛敛眉头,更不满了:“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陈焕喉咙哽了哽,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不知道郡主想要他说什么,是说他有多想郡主,还是向郡主道歉?郡主如今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一点儿也猜不到。毕竟许多年过去了,郡主可能有了新欢,对他没了兴趣,甚至是有了新欢后将他视为自己过去的耻辱,讨厌透了他这个卑鄙龌龊的阉人。若郡主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过去,会不会恼羞成怒?堂堂郡主,堂堂大将军,跟个阉人好过一段,说出去定是要遭人笑话的。他攥了攥手指,忍下所有苦楚和委屈往肚子里咽。生怕自己太过主动招人厌烦。
但开口时,嗓音还是有了微妙的不同,也没忘用他的方法勾引一番一一他红着眼睛快速看了郡主一眼,马上转身往宫里走。“奴才没什么可说的,时候不早了,郡主尽快随奴才入宫面圣吧。”噢。
枫黎一拍脑门,觉得自己参透了原因。
陈公公肯定是因为她五年都没回京,生她的气了!这又是跟她耍小脾气呢吧?
也是,五年是久了些,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五年呢?只是这些年,北地事情太多,无召又不得回京,她怕自己如今依然功高盖主,
主动请求回京的话,会让姜怀泽这个新登基的皇上心有芥蒂,便一直拖到了如今。
陈公公对她有所怨言,也是正常。
不过好说,陈公公很好哄。
一会儿找机会亲亲他,他就浑身上下只剩下嘴硬了。他们走在宫道上,路上有宫女太监,见了他们纷纷驻足行礼。她扫过一个个似曾相识的场景,无声地笑了笑。皇宫果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同一个模样,好像跟她离开时没有半分差别。
倒是陈焕.
怎么还瘦了呀,看起来也比从前憔悴了些。
果然还是跟她一块儿最高兴吧?
很快就到了勤政殿前。
陈焕请她上前:“皇上就在里面,郡主请吧。
"
枫黎却走向耳房:“我一连奔波数日,风尘仆仆,还是简单打理一番,再面见皇.
上,免得御前失仪,叫皇上不悦。
陈焕心中别扭,指甲把自己的手都掐白了。
免得御前失仪、叫皇上不悦?
郡主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在姜怀泽面前的形象了?这是后悔当初没选三皇子,离开皇宫又发现对他有想法?他心中酸溜溜的,面上不显
0
他觉得自己应该退下,却不甘心。
犹疑片刻,他还是壮着胆子跟了上去:“奴才为郡主整理衣衫。”枫黎背对着他,偷偷地笑了笑。
果然,还是找借口跟着她。
陈公公年岁也不小了,怎的还这么可爱?
待陈焕关上耳房的门后,她张开双臂:“那就劳烦陈公公了。”陈焕面对着大门,手指按在门栓上不断发力。
就是这件耳房,几年之前,郡主在这儿抱着他亲吻。他每次来这里歇脚,总能想到那日的情景。
眼眶变热了,有水光在眼前轻轻地闪。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冲动,恨不得扑到郡主怀里去吻她。可那只是冲动,他到底是不敢的。
他隐去眼底的热意,回头扫过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眼眶又有些发热。早在瞧见郡主身影的那一刻,心脏的跳动就不正常。他是强压着一切冲动和心意,才故作淡定地忍到了现在。如今,他们在相拥过的房间里,站得这么近.
埋藏了数年之久的热切心意和一直等不到他的委屈都化作水光,在眼眶里打转。
想哭,所以呼吸越来越重。
他低头下去,努力将情绪隐忍下去。
身后传来略带责备的声音。
"等什么呢?”
陈焕咬住嘴唇,直委屈,以前郡主从来不会责备他的。果然是嫌弃他了吧,呵,离开的时候说得好听,不过是哄他玩的。转眼就不把他这个奴才当回事了。
混账。就知道玩弄他。
身子都给她玩遍了,竟是一点儿不负责任!
看他是个奴才好欺负,就这样轻诺寡信。
这不是在床上按着他亲、夸他喘得好听的时候了?那些哄人的好话,转眼就忘了。
混账。
骗人的混账。
他暗暗骂几句,转身低眉顺眼地来到郡主面前,抬起胳膊她整理衣裳。心里愤愤委屈得要命,殊不知这副模样在枫黎面前,简直就是在故意勾引她。
她双臂一圈,就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故意拖着时间不让我亲吗?
"
说话的功夫,抬头吻上陈焕的唇,撬开唇齿,与他纠缠在一起。手指穿入发丝间,拇指扶在他的耳朵上。
陈焕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
亲软了背脊。
被人又亲又咬的,自己压根不受控制,整个人软乎乎地跌在郡主的怀里,委屈和愤恨来不及消散,转瞬间就化成了甜蜜,随着软了的身子一起流淌下去。他个不争气的玩意!
不就是亲一下么?
怎么就直接站不稳了?
怎么就
不争气地掉眼泪了?
他就跟被人欺负了似的,一边被亲得喘不过气,一边哭红了眼睛。"郡主.
. "
"待会儿再哭,先让我亲两下。"
枫黎双手按在桌子上,将人抵在中间,哪儿也跑不掉。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嘴唇很软,喘出的气息温热温热的。
喉结滚动,又发出了腻乎乎的喉音。
真叫人欲罢不能。
她亲了好几下,才满意地离开一点儿。
"好想你啊,陈公公。
陈焕屏息,心脏简直要从心头蹦出来了。
了?"
他吸了吸鼻子:“说得好听,若不是皇上发话,郡主是不是就不知道回来“怎么会,要是皇上一直不召我回京,我也要找借口回来的。"枫黎一下一下摸在他的背脊上,给他顺顺火气,"我是怕贸然回来,反而让皇上有所顾忌。"不管郡主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说出来的理由跟他想的差不多。陈焕满意一点,又问:"那郡主为何不给奴才多写写信?他每日等着、盼着,就怕她忘了他。
特别怕,但又觉得郡主忘了他理所应当。
所以现在的幸福特别不真实。
他竟又被郡主亲得喘不过气了。
哼,每次都想憋死他。
你写信,万一叫皇上知晓了我们的关系,我怕你不安全。枫黎瞧他这委屈劲儿,叹息一声,又一次亲过去,唇齿间模模糊糊道:“给陈焕跟从前一样顺从,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地被亲。手指偷偷牵住她的衣角,不舍得松开。
好像一松开,眼前的一切就像海市蜃楼般消散了。"郡主护着奴才,岂会不安全。"
他往前靠,轻轻把下巴搭在了枫黎的肩头。
双臂也一点点往前,圈在她腰上。
他想说,皇上已经知道了。
还想说,带他走吧。
他想永远跟郡主在一块儿,想跟那天晚上一样,可以窝在郡主身边入睡。可他知道那太难了,郡主带走一个关系亲密的阉人.....皇上怎么会轻易同意?
没有皇上的点头,他这辈子都出不了宫。
郡主还念着他,还喜欢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能再让郡主为难。
郡主只要像这次一样,隔上几年,就回来给他个见面的机会,抱抱他、亲亲他,
他就能靠着自己的念想好好地过一辈子。
人呐,只要有个盼头,就能活下去。
他无声地吸了吸鼻子,假意埋怨:“皇上就在隔壁,郡主这时候就不怕皇上知道了?"
说罢,还舔舔被亲咬肿了的嘴唇。
"都肿了。”
枫黎低笑,
又凑过去轻轻地啄了啄。
她笑说:"我回来了,还怕什么?"
"奴才还以为郡主有了总督家的小公子,便不记得奴才、不要奴才了。"陈焕一开始说得委屈,后面越说就越是咬牙切齿。听说那位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生得花容月貌,郡主掐一下怕是都得留下一道红......想想就够能勾起人的侵略欲的,再哭喊着被把玩前面几下......他嫉妒死了
。
枫黎发觉他的嫉妒,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总督家那小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难不成传到京城......成了什么离谱的风流韵事了?陈焕一愣,面色狐疑。
反正他也不在北地,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他又没法验证。
“若后世写到我的风流韵事一一”
枫黎拉长尾音,故意抬起膝盖调戏陈焕一翻。
果然见他脸上的狐疑眨眼成了赧然之色。
她笑:“怕只能是一段惊世骇俗的、与宫中总管大人的故事了。”陈焕瞪她,紧张道:“郡主,这儿可不兴乱来。要是郡主真想在这里把他扒干净了...
他就是心里再想,也不能同意啊!
枫黎收腿,不再乱碰他:“不乱来,我们陈公公要面子,我岂敢乱来?"陈焕这才松了口气。
眼睛偷偷瞄了郡主几眼。
看来郡主对他的身子还有兴趣。
可以后面找机会.......
换个地方。
"好了,还是不能让皇上等太久。"
亲亲抱抱差不多满足了,枫黎便牵住陈焕的手,把人往门外带。她吩咐:“随我来。
出了耳房,她率先进入勤政殿。
姜怀泽听到声音抬头,便与她对视了。
她抱拳行礼:“臣枫黎,参见皇上。
"免礼,一路奔波,辛苦了。"
姜怀泽不动声色地扫过枫黎身后的陈焕。
看到他微红的眼和有些肿的嘴唇,目光顿了一下。真是大胆。
竟是一点儿也不避着他。
看来,是陈焕赢了。
枫黎居然还惦记着一个阉人,至今都没忘。
陈焕到底哪里好、有什么好呢?
何德何能让枫黎这样的女子喜欢到现在。
"不辛苦,毕竟除去述职,臣也有自己的目的。"他挑眉,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
只是她未免太过自信,就那么有信心可以将陈焕带走么?他沉声问:“你说。
枫黎却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姜怀泽眉头一敛,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不知是因为枫黎跪他是为了陈焕,还是他觉得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了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而他成了皇上.....关系似乎一下子就疏远了。他们以前关系还不错,至少可以说得上是朋友,可如今时隔五年,她又成不过也是,皇上能有几个"朋友"呢,谁敢真将皇上当做朋友呢?枫黎从怀中拿出一个干干净净的锦囊。
打开,取出里面的纸张,双手奉上。
“五年前臣与先帝请辞之时,先帝许诺,若臣活着回来,便允诺臣一个恩典。"
陈焕拿起那老旧的纸张,手都在轻颤。
因为他意识到郡主为他做了什么,更因为他瞧见了纸上的血迹。
郡主想来是贴身揣在胸口的,沾了血迹,必定是附近受过伤。眼眶发酸,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即便这是在皇上面霜,还是一下子落泪,滴在地上。他真该死。
郡主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怀疑郡主不要他了,还生气委屈了五年。
咳咳,他的确心眼小了些。
但谁能想到郡主这样万众瞩目的女子会那么那么那么喜欢他啊。不能怪他多想。
他又是忍不住掉眼泪,又是忍不住翘嘴角。
想到郡主有那一一么喜欢他,他高兴得快要找不着北了。他低着头来到皇上面前,将纸打开了放在桌案上。"请皇上过目。"
姜怀泽也没料到,枫黎有这么一出准备。
这要是他应下的,找个理由反悔也不是不行,可这是先帝留下的。他哪儿能替先帝回绝?
枫黎见他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回府上,臣感激不尽。"
她俯身:"北地将军府少一贴心的管事,还请皇上割爱,允许臣将陈公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