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003
最后，燕宁的痔疮膏兼职也没有卖出去，被气急败坏的程垣给拉走了。
这让她很是遗憾。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程垣演技差，耽误了自己的生意，决定下次不带他玩了。
回到别墅，程垣将自己关到三楼的游戏厅，饭都没吃，只让佣人送上去许多酒水。
杨管家知道后，露出老妈子的担忧。
“很久没有见到少爷喝酒了。”
燕宁嘴角抽动，她能说他们刚从酒吧回来吗？
于是跟着摇摇头：“很久没有见到杨管家叹气了。”
金牌保姆准则一：入乡随俗。
闻言，杨管家意味深长看了燕宁一眼，转身去厨房督促晚餐。
少爷心情不好，作为别墅的管家，就要为少爷分忧。
比如把喝酒的胃用食物填满，那样酒就喝不下去了。
杨管家如此机智地想到。
半小时后，十米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食。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树上爬的，应有尽有，大厨得意洋洋介绍自己的作品，尽显豪门本色。
佣人去三楼请少爷。
佣人被少爷赶了下来。
伴随着巨大的门板撞击，还有少爷那冷漠、阴郁、毫无人性的怒斥：“谁让你进来的，滚！”
——以上人设属性，燕宁通通没有听出来。
系统：【你坏！】
保姆·本科生·冲浪者·和平精英特种兵·诺贝尔文学奖读者燕宁，露出自己的黄金左脸：乖，摸摸头。
可怜刚入职的佣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被凶哭了。
其他佣人同样瑟瑟发抖。
上次那个触少爷霉头的，已经被家政业全面封杀，听说最近回乡下种地了。
杨管家这次是真着急。
见状，旁边的燕宁抢先回答：“哎！很久没有见少爷不吃饭了。”
杨管家：“……”
新来的保姆是不是话有点密？
雇主不吃饭，他们这些打工的自然也不能吃，杨管家便放出狠话，谁要是能让少爷吃饭，就给谁两千奖金！
此话一出，原本坚定的佣人又动摇起来。
有几个犹犹豫豫准备站出来，忽然阵风擦过，燕宁一个加速怒冲，从队伍末尾逆袭上来，并用头槌将前面佣人全部捶飞：“我是保姆，放着让我来！”
“还有其他人竞争上岗吗？”杨管家问。
“应该是没有的。”以防万一，燕宁又来回走了几趟。
最后，在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燕宁端着食物上楼去。
并非她保姆、本科生、冲浪者、和平精英特种兵、诺贝尔文学奖读者的尊贵身份让她获得了胜利。
单纯因为其他佣人去旅游了。
医院一日游。
三楼，游戏房。
烟雾缭绕，刺鼻的味道充斥空气，房间里随意可见乱扔的烟头和空易拉罐。
身体颀长的少年颓丧地坐在地上，弯弓似的背脊倚靠沙发，嘴里还叼着半支香烟，视线朦胧，也遮住他眼底的落寞。
白天时他逃避似的从警察局回来，却始终忘不了脑海中的画面。
娇俏的女孩和帅气的男孩相拥，两人对视一笑，其中默契不容他人插足。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用拳头去插足了。
没有人知道，程垣其实从小练习跆拳道和柔道，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情况不对，愣在一旁的林潇潇终于回过神，匆忙上来将两人拉开。
程垣笑起来。
可这笑在对上林潇潇指责的目光后，瞬间凝在了嘴角。
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浑浑噩噩回到家，果然又是空无一人。
他把自己关在游戏房打了一下午游戏，辛辣的酒水从喉咙滑入腹部，胃火烧火燎。
呵，他早该认清楚现实，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人会喜欢。
突然，门外传来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感伤。
“少爷，吃饭了。”
程垣皱眉：“不是说不要过来吵我！”
对方却没有离开：“少爷，您说的是佣人甲和佣人乙，不是我佣人丙。”
？有区别？
“老子不吃！”
外面顿了顿，再次开口：“老子不吃那孔子吃吗？孔子不吃荀子吃吗？荀子不吃朱子吃吗？哦少爷不要嫌人家啰嗦，人家只是有文化了点~”
门外，燕宁为自己的随口成章而懊恼。
早知道大学不学汉语言文学啦，太有文化也是一种烦恼！
而这次的文化输出，换来的只有一句怒气冲天的粗鲁——“滚！！！”
房梁三颤，麻雀惊飞，洞里的老鼠都被吓得收回脑袋。
终于，耳边恼人的喋喋不休安静下来。
程垣烦躁地揉了揉鼻梁。
他重新开了一瓶酒水。
烈酒入喉，精神逐渐变得恍惚，那张冷俊的脸庞沉寂下戾气，闭上眼睛继续体会心中的痛苦。
他脑海中已经自动播放《分手快乐》、《可惜没如果》、《就让这大雨全部落下》、《西湖醋鱼》
《脆皮烤鸭》
《铁板鱿鱼》
《麻辣小龙虾》
程垣：“？？？”
定耳一听，是外面的人正声情并茂地朗诵菜单呢。
低调的女中音，吐字清晰，抑扬顿挫，仿佛她念的不是菜谱，而是联合国演讲。
醉了一下午的脑袋开始头痛欲裂，程垣很想让人闭嘴，可生/理/反应压抑不住，一天未进食的肚子还是可耻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燕宁念完中式菜谱，并没有打动豪门少爷，心想少爷可能比较洋气，打算再搜索一篇西式的，面前的房门突然从里面大力打开。
程垣咬牙切齿：“给我滚……”
说时迟那时快，燕宁一个神龙摆尾从胯上的腋下钻进去。
中途略有阻碍，但她坚决不放弃，脚底发力，猛地就是一个跳跃。
“哐当——”
下一刻，少爷被活生生撞飞出去。
程垣：倒头就睡.jpg
系统：【……】
刚刚开播的直播间：【……】
年轻人的睡眠质量就是好呀（捧读）。
无人注意的地方，摄像头悄无声息亮起了红点。
这也是《重塑人生》的常规操作了。
作为一档角色改造生活类节目，旨要通过各种活动实验，来改造豪门孩子的坏习惯。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节目将全程以直播方式进行。
弹幕在一瞬间的清屏后，呈现出井喷式的爆/发。
【怎么突然开播了？】
【隐藏拍摄吧，重塑一贯的调性，用来提前摸查嘉宾】
【咦，地上躺的是哪个少爷？】
【我知道，电商大亨程爱国的儿子，今年十五岁，就读市一中高二，是我的学长~】
【少爷作息这么规律吗？七点就睡了？】
燕宁也发出了相同感慨。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
她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发出致命五连问：“作业写完了吗？”
“知识记住了吗？”
“课外书本扩展了吗？”
“这辈子有没有为下节课拼过命？”
“小时睡地板，大时屁兜风。”
【别骂了别骂了】
【谢了姐，突然发现漏网作业】
【这个我有经验，之前就是不小心在地上睡着，结果拉了三天肚子】
系统话都不敢说。
原书中少爷为爱醉酒，酒精中毒一天一夜才被发现，自此之后落下胃痛的毛病。
可现在，它看着头上磕个大包的少爷，深深沉默了。
这，确定是醉酒？
燕宁蹲下身。
作为保姆，花雇主钱，为雇主分忧，何况只要程垣吃饭，她就能额外拿到2000元奖金。
简直不要太easy！
温柔晃一晃肩膀：“少爷快醒醒。”
无动于衷。
礼貌摸了摸头发：“少爷起床啦。”
置若罔闻。
善良地触之脸颊：“地上睡容易着凉。”
一动不动。
【？这睡的也太熟了吧？】
【旁边有酒瓶，怀疑是喝醉】
【啧啧啧，未成年喝酒，这些富二代真是嚣张，可怜保姆，还要照顾一个大龄巨婴】
【肯定是剧本，一开始吃喝玩乐，到时候再改正，赚够流量】
【厌恶值＋34】
弹幕逐渐开始仇富，却见房间里的燕宁站起来，结果蹲的脚麻了，一个踉跄，降龙十八掌“不小心”甩到了程垣的脸上。
“啪——”
这一声，清脆又悦耳。
弹幕愣住了，燕宁自己也愣住了。
但她的愣和弹幕的愣不同，她没想到，穿书后自己的力气居然变得这么小！
要知道，上辈子她能徒手扛冰箱爬七层楼梯呢！
饿的吧，饿的吧，一定是饿的吧？！
直播间的网友不明真相。
他们只看到送饭的保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忍不住浑身颤抖。
可她越颤抖，越是失误。
“啪”
“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时间，掌声不绝于耳，地上的人脸很快就肿成了天蓬元帅的隔壁二舅爷。
弹幕都看麻了。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或许，这其实是在醒酒？】
【靠哈哈哈哈哈，神他妈醒醒酒】
【突然怜爱少爷是怎么回事？】
系统也麻了。
无人听到的地方，机械音叮叮叮响个不停。
【厌恶值＋12】
【厌恶值－24】
【厌恶值＋3】
【厌恶值－43】
……
起起伏伏，最后定格到78。
行吧，好歹是比最开始降低了一点。
现实中，燕宁哭得上下不接下气：“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
她惶惶不安：“少爷，你会原谅人家的吧，你要是原谅，就不说话。”
【程垣：我倒是想说话:）】
【笑yue了，这保姆是逗比派来的猴子嘛】
【没事哒没事哒，轻舟已撞大冰山】
【纯爱已经满足不了我了，就喜欢这种纯神金】
弹幕玩梗玩的飞起，一时间，倒是把之前的不友善弹幕给压下去。
就在这时候，地上的程垣动了动，突然睁开眼睛。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