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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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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天色将晚,西街住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每日酉时,许多摊贩便陆续收拾东西,在黄昏前回家吃饭。

与西街截然相反的,则是世家贵族所在的东街。

戌时未到,铺子外便点起了灯笼,更有许多楼阁,是在夜里才开门迎客,王公贵族所在的地方,就连街道都要干净许多。

徐淮止家住西街,自入朝为官以来,除朝事外,几乎很少踏入东街。

简陋朴素的马车行驶在街上,尤其扎眼。

但马车内的人,并未将这些打量的眼光放在心上。

顺玉放下帘幕,看向已经褪下官袍,一身朴素的徐淮止。

那早已被婆子洗到起丝的陈年旧衫不知穿了几个年头,相比起来,他的衣裳或许都要比徐淮止的好看一些。

他忍不住提醒,“大人,咱们等会儿要去的是风月楼。”

风月楼乃是京城最大的红楼,大周民风虽然开放,可似风月楼这般男女不忌的红楼也是独树一帜。

据说里边儿有接男客的花娘,也有接女客的小馆,平素有关昭和公主的风流韵事,大多都是从风月楼传出。

也可以说,昭和公主周芮,乃是风月楼的常客。

徐淮止不知,但顺玉却是知晓,这些秦楼楚馆最是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大人平日本就从不出入这些地方,此次更是私访,无人知晓身份,若穿的再这般朴素,恐怕到时候会寸步难行。

徐淮止见他半晌不言,问道:“你想说什么?”

“大人,属下方才见到有一家成衣铺子,里边儿的衣裳瞧着不错,不若咱们下去看看?”

“不必了。”

意料之中的回应,顺玉轻叹一声,偷偷瞧了徐淮止一眼,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

马车抵达风月楼门前时,楼中似乎还未开始迎客。

雕花木门打开一条细缝,隐隐能看清里边的姑娘小厮正来回走动,不知在忙着什么。

顺玉下了马车,径直走向正在门前擦拭石狮子的小厮,“这位小哥,眼下可还有空着的厢房?”

小厮抬头打量了顺玉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马车,悻然道:“风雪楼只接熟客。”

观其态度便知,他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顺玉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无人,便低头小声道:“你知晓那马车中坐着谁的人吗?”

布巾翻转,小厮擦完最后一双石眼,转身就走,懒得理会他。

“我家公子可是殿下的人!”

小厮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哪位殿下?”

徐淮止在马车中等了许久都不见顺玉回来,他掀开帷帐走下马车,却见顺玉正与一小厮聊得火热。

他刚靠近,那小厮便双眼锐利的将他来回打量,最后目光落到徐淮止那张清隽出尘的脸上,小声附在顺玉耳边道:“你家公子这模样确实不错,难怪能入殿下的眼。”

顺玉讪笑两声,见小厮并未怀疑,甚至态度大变,恭敬的请他们入内时,连忙道:“公子,咱们进去吧。”

徐淮止方才没听清,只隐隐听见模样、殿下几个字。

待小厮将他们带去厢房后,四下无人,徐淮止落座蒲团上,才提起方才之事。

顺玉斟茶的手一抖,徐淮止目光跟随,面若霜寒,“说。”

顺玉不敢隐瞒,便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徐淮止,末了见徐淮止脸色发黑,他连忙道:“大人,这只是权宜之计,咱们只是借殿下的名头进来,之后没人会记得,更不会以为您与殿下之间有什么。”

他在意的是这个吗?

他在意的是说好再无干系,这几日周芮没有动静,反倒是他查个消息,却要用上周芮的名头。

顺玉还在辩解:“况且这回来风月楼查的是山上那些土匪的事情,按理说那事也与殿下有关,便是用她的名头,她应当也能理解大人苦心的……对吧?”

“罢了。”事已至此,再多计较也无意义。

顺玉自顾自的道:“就算此事被殿下知晓了,要向大人讨要说法也无妨,毕竟大人在家中等了她三日,此事正好——”

话音未落,顺玉余光瞧见徐淮止愈加阴沉的目光,顿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垂首闭嘴。

果然啊,言多必失。

-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厢房内同样坐着两人。

少年模样的男子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目光温和的看向跪坐在蒲团上的女子,仿佛思绪许久,才将疑惑道出,“殿下今日主动寻我,这是想明白了?”

周芮抬手斟茶,淡青色的茶水落入杯中,一滴水花溅在白皙的手背上,周芮用娟帕慢条斯理的抚去,眼底划过一丝恼意。

但一想到这人烧了她的公主府绑了她之后不但没有任何麻烦,还能若无其事的来赴约时,周芮就知晓,他在宁王心中的位置,或许比她这个皇妹都要来的重要。

周芮压下火气,尽量平和道:“宁熵雀,本宫不可能做你的金丝雀,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他笑意盈盈道:“眼下情形,难保殿下哪日不会求到我头上,还是莫要将话说的太满。”

周芮身形一僵。

她今日主动约宁熵雀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一连三日,徐淮止那头都不曾有动静,周芮便知晓她先前所做之事,没有半点作用。

坐以待毙自是不行,她唯一能与之交换筹码,且对方又能对赵家有用的,便只有宁商榷。

可宁商榷有病。

想到要同他打交道,周芮犹豫了许久,直到现在,心底都仍旧不确定是否要与虎谋皮。

“原来殿下,当真有事求我啊……”

周芮的沉默,让宁熵雀明白了什么。他转动着轮椅来到周芮身前,脸上笑意再是温柔也抵不住他凉意入骨的声音,令人遍体生寒。

“不若殿下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回的京,又是谁救了你?”

冰凉修长的手指忽然执起她的手,拇指按在方才被茶水烫过的手背处,来回摩挲,重重一按,“嗯?”

周芮挣扎不脱,恼怒的瞪向他,“放开!”

宁商榷发亮的双眸不躲不避,略显痴迷,“殿下怕什么,是怕我杀了他?”

周芮不明白,“本宫与你不过泛泛,你如此执着作甚!”

若她曾与宁熵雀纠葛万千,抵死纠缠过,他此时追着她不放,周芮还能理解一二。可他们之间分明只短暂的相处过一些时日,连她的入幕之宾都算不上,宁熵雀的执着在周芮看来,实在莫名其妙。

“泛泛?”宁熵雀松开她,转而将手伸向放在桌上的糕点。

在世家朝臣遍布的京城,能出入风月楼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贵,是以他们用来招待客人的糕点精致小巧,甚至能与宫中御厨较量一二。

而在众多精致的糕点中,宁熵雀的手伸向的,却是不知何时放在瓷碟中的米糕。

米糕通身雪白,廉价到普通百姓家中人人都能存放。这等东西,在贵客往来的风月楼,从不会出现。

既不是风月楼所做,那便是……

周芮看向笑意盈盈的宁熵雀,忽然想到了什么,汗毛倒竖,心尖颤栗。

直到他将米糕递到她嘴边时,那异样的感觉更是在瞬间爬满了脊背,周芮强撑着内心不安,对上他的视线。

“殿下不喜欢吗?”

周芮盯着他:“你为何知晓?”

此事她从未与旁人说过,怕落了公主颜面,她甚至每回都是让织云偷偷去买,连与她最亲近的阿樾都不知晓。

“我一直在看着殿下啊……”他说:“所以怎能是泛泛之交呢?”

宁熵雀将糕点缓慢的放到自己嘴边,慢条斯理的咬着,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教养出来的礼仪。

若那糕点不曾碰过她唇的话……

周芮无言的看着宁熵雀,她从前的入幕之宾虽多,可却没有一人似宁熵雀这般大胆。

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毕竟从前她身后有人时,宁熵雀也不敢做出这般赤果果的行为。

宁熵雀放下米糕后,拿出绢帕细细擦着手指,“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周芮只犹豫了一瞬,立马道出此次来意,“本宫想知晓太子的消息。”

自几日前她被拦在宫外,便再也没了阿樾的消息,就连还在朝中做事的大舅舅,在靠近东宫时也会被太监驱赶。

她原本想着借徐淮止的势,或能进宫一探,眼下那处走投无门,便只能找上与宁王关系匪浅的宁商榷。

“殿下只想听消息,不想亲眼进宫看一眼太子殿下吗?”

周芮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你能让本宫进去?”

宁熵雀不答,抬手将用过的绢帕放到火烛下,任由汹涌的火舌一点点吞噬,冒出屡屡黑烟。

“办法自然是有,就看殿下愿意付出什么了。”

周芮道:“从前阿樾身子弱,父皇母后为他寻过许多早已绝世的药方。”

宁商榷看着她,忽然笑了,显然并不满意。

周芮继续劝说:“自本宫认识你以来你的腿疾便一直如此,身子畏寒不说,一到腊月还钻骨的疼,眼下本宫或许有能医治的方子,你当真不想要?”

方才还面色霜寒的人眼神忽然柔和下来,“为何要治?我不想治……”

周芮蹙眉。

这还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的筹码,可他说什么,他不想治?

既如此,那便是没得商量了。

周芮脸色冷了下来,起身欲走时,忽然听见宁熵雀柔声道:“我帮殿下进宫。”

他……说什么?

周芮错愕转头,对上宁熵雀温柔的眸子,如碎玉般清泠的声音悠悠蛊惑着,“殿下想要的,我都能给殿下。”

“只要……”

宁熵雀轻轻的环住周芮纤细的腰肢,将脑袋缓慢的靠在她的腹前,呼吸灼热间,那张像是涂满胭脂的红唇一开一合,仿佛在齿间研磨许久,才隐约吐出几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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