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解释和等待
河边的道路几乎没有任何灯光，天完全黑了，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天上下着大雨，深秋的雨极为刺骨，四周被雾气笼罩。
倪欢凭借摩托车微弱的灯光极速前进，速度一点也不减，没什么也阻挡不了想见到她的决心。
我哪怕摔进河沟里了，我也乐意，就是苦了她，天菩萨保佑我一次吧。
自己做的事实在实在太难以启齿了，比王八蛋还王八，走的太快忘记了身边人。
飘在云朵上，看不到一直守护自己的人，怕伤害到便把自己高高举起，看吧少爷你还在天上飞呢。
过了很久，还是一点她的影子都见不到，雾气蒙住我的眼睛，找到真的好难。
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倪欢越来越没有信心了，陷入绝望。
轰的一声闷雷炸裂的响声，拉回了胡思乱想的倪欢，再坚持坚持。
又骑出去很远，翻过了一座山，倪欢停在了坡上，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
再往前走就是河流入海口了，巡河路已然到了尽头，看来缘分已尽。
倪欢不信邪，纵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继续往河尽头骑，一定不会结束的，我欠她的还没有还完。
路边一家小卖店亮着灯光，老板打着伞坐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倪欢正好想买一包烟几瓶酒，坐在海边沙滩上，等到天亮自杀，这辈子就这样吧。
“又来一个，这年轻人都是没事闲的。”
老板没好气的说，走回店铺准备营业，刚不久一个女生敲响自己的店门，想借把伞或者雨衣，还给自己写了张纸条，至于是啥吗，没看懒得管。
“买什么！”
倪欢变得很冷漠，这就放以前，老板敢这么说话，大嘴巴呼他，我是顾客上帝懂不懂，给你丫惯的臭毛病。
“拿一包烟和白酒。”
倪欢掏出早已淋透了的零钱，又看到了货架上的奶糖，恍惚一瞬间回到过去。
贺云宜看到奶糖走不动道，指使倪欢道：“倪欢，我要吃奶糖，最好最贵那个！”
倪欢拿起一颗奶糖，含在嘴里真的好甜，怪不得她爱吃呢。
老板相当无语了，这一晚上你俩是来折磨我的吧，一个傻乎乎一个神叨叨的。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内个女孩买了一颗奶糖藏了一张纸条，他俩的样子差不多，不会要寻死啊。
“请你吃颗奶糖，里边有东西自己看。”
老板态度突然变好了，相当温和，两个活祖宗啊，可别搞我啊。
“小哥这么晚出来有何贵干啊……”
倪欢抓起老板递来的奶糖，火急火燎的拆开包装，纸条上写了一句话。
“我还在等你。”
贺云宜的字迹，倪欢气势暴起，向老板怒喝道：“她往那边走了！”
真是神经病，关我毛事啊。
“往海边去了，在我这躲了一会雨，刚走没多久。”
倪欢快跑出门，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刚才确实太无礼了，想给老板装回去，又看到一张被揉烂的纸条。
打开一看，上边写的都是贺云宜的碎碎念念，好冷好累，找不到你这些话……
字里行间能感受到，贺云宜也动了自杀的心思，更加的绝望。
倪欢门都不开了，一个飞踢，直接给门踹倒，启动摩托车狂奔往海边去。
老板表示真是星星你啊，家人们谁懂啊，好无语。
天将要亮了，与此同时赵棋和徐洪波也出动了，再战红姐，这次旁观者非常多。
丰海区或者说整个深海省，黑社会都还没有定型，仍处于发展中，但这里遍地黄金，谁都想插一手。
看赵棋和红姐斗，能了解到目前深海省黑社会的具体实力有多强。
红姐算是发家非常早了，但还是不够看，没有长期积累，纸老虎一个。
而且起步晚资源还好，那你凭啥占着茅坑不拉屎，又没说一定是你的。
处处外部势力被限制打压，靠钱和色起势，聚集起来的只不过是乌合之众，关系网和利益链分配都极为不牢固。
倪欢自然不知道这一切，贺云宜才是最重要，世界毁灭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你也要等我啊，我死也得在你前边。
泪水打湿了头盔，鼻涕都出来了，原来你当时哭也和现在一样吧，怕我死在外边。
“倪欢！”
倪欢听到后身子一震，声音很小，确认是她，恨不得油门拧的到油箱里，快点啊，死车快跑！
在不远处，贺云宜打着雨伞骑着自行车往摩托声这边走，很慢很慢，晃晃悠悠的。
双方见到彼此后，确认眼神。
倪欢停下摩托车，极为踉跄的奔向贺云宜，劫后余生的喜悦，身子完全用不上劲。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先找到的你，见到你的每一次都极为狼狈呢。”
尽管贺云宜穿的很厚，顶着雨找了倪欢很久，衣服早已被淋透了，冷的瑟瑟发抖。
“我可真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对不起，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没有什么可以狡辩和解释，随便你怎么样，我心甘情愿。”
倪欢目光真挚看着贺云宜。
“当牛做马我也愿意，都是我倪欢欠你的，我修的福分没抓住。”
贺云宜皮笑肉不笑道，“你的面子能值几个钱，我确实……”
说着说着就哭了，怎么能原谅他呢。
倪欢抱住贺云宜缓缓道，“一些问题交给时间吧，咱俩既然见到了彼此不就挺好了的吗，我们或许还有结果。”
“你是要走吗？”
“嗯。”倪欢面对贺云宜的询问点点头。
“按你说的吧，把一切交给时间，不过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不解释一下吗？”
“去真正的当一次人，等我功成名就那一天，黄土满街树挂红绳，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越说越没有底气倪欢害怕了，小天使因为自己沾染了污秽。
“对不起。”
“好，那我等那一天，可今天的事不算过去了，我要在我的小本本上写上一笔。”贺云宜用笑声治愈这一切。
贺云宜脱掉厚厚的衣服，幸亏里边穿个防水的衣服，要不等倪欢找到，黄花菜都凉了，天堂来相会了。
“你不是总惦记我衣服里边兜里的零钱，我给你看看，你说的跟我想的剧本不一样啊，倪先生。”
贺云宜撕开那个被缝死的口袋，零零散散有个几十块，地上还有些硬币。
“总共八十多块，我想着等你找到我，咱俩就私奔，电影里私奔非常非常酷呢。”
倪欢帮助贺云宜捡起地上的一个个硬币，咬碎后槽牙往肚里咽，绝不能流泪。
“你想想八十多块，一件新衣服和红被子，吃一顿好吃的，还能剩下不少呢。”
“傻丫头，八十多块够你娶我了，但远远不够我娶你的，保你穿金戴银。”
“这么说也是奥，那把钱给你吧，记住了算我借你的，虽然本来就是你给我的，这算本钱，不翻个百八十倍的别回来见我。”贺云宜把钱递给倪欢，学着往日倪欢的语气，那年双手叉腰，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我把你送回去吧，天要亮了，你浑身冰凉估计回去又得发烧。”
倪欢自然没有用摩托送贺云宜回去，能把贺云宜冻成冰雕。
于是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
贺云宜把自己的初吻给了倪欢，低语道，“钱花没了就回来，我一直等你。”
没等倪欢开口说什么，关上车门就走了。
倪欢双手拍拍脸蛋，真的是爽了。
不过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哎我！
徐明前还在桥洞子底下呢。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晚上这么冷，丸辣，挺住啊兄弟。
徐明前把自己苦茶子跟秋衣秋裤都给点着一把火，蜷缩在角落。
“倪欢你咋还不回来啊，我要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