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应该全部都知道吧
顶着黑眼圈熬过期末，出成绩的那天少年在课堂上呼呼大睡，老师把卷子卷成一圈狠狠敲在泽村头上。
“嗯？”
泽村茫然地睁眼，脸侧还有睡觉时压出的红痕，他吸溜一下口水，突然撞上老师杀气腾腾的视线，刷得站起，瞬间精神抖擞。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泽村双目直视前方，大声喊道。
老师忍着抽搐的眉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
本来还想好好表扬一下这个笨蛋，结果他在这种时候都在睡觉，心究竟是有多大啊。
所有的欣慰都转化成了满腔怒火，老师的拳头硬了，但却不能说他，毕竟泽村也是好好努力过的。
老师紧绷着脸：“泽村！”
“是！”
“拿试卷！”
“遵命！”泽村行了个礼，恭恭敬敬接过试卷，红笔涂改勾画的最上方，每张试卷都填着一个醒目的以七开头的两位数。
泽村举起手欢呼：“——呦西！个人最佳纪录！”
刚转过身的老师被泽村这嗓子吓得一个踉跄，四周顿时响起窃窃的笑声。
他忍着尴尬，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泽村，不要在课上吵闹，快点坐下！”
“是！”
课后棒球部的三人聚集在一起，佐野翻过泽村的每一张卷子，他以前讲过的知识点几乎都做对了，证明少年的确把它们记在了心里，也就是说，泽村拿到这个分数完全是理所当然的，并不是依靠运气。
泽村在一旁叉腰大笑：“赢啦！在下泽村荣纯，完美战胜了所有的出卷老师！”
“永亮猜题也太准了。”多田野感叹道。
多亏了佐野在考前的模拟猜题，多田野的成绩也不差，甚至刷新了测试的平均分，达到了惊人的八十四分，这对一个近乎棒球笨蛋的家伙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一年级以最轻松的姿态迎来了夏季预选赛的开幕。
宽阔的运动场上，一列列紧密排满了东西京所有高校的棒球生们。
炽热的夏日，天空都辽远几分，白金的太阳裹在云中，带着些许燥意的风在空中吹过。
拥挤的队列中，到处充斥着闷热发酵后的体味与汗臭，高台上的运动衫老头还在喋喋不休。
微风吹过，鼻息间到处都是令他窒息的味道，成宫皱了皱眉，靠近泽村身后，微微弯腰，抵着少年的背，躲进他的影子中，只有少年身边的气息会让他感到一丝舒畅。
成宫不满地抱怨：“人好多，这里好臭，而且好热，那个大叔还没有讲完吗？”
“鸣桑，不要这么说嘛，那个大叔站在太阳底下也是很热的！”泽村站得笔直，很自觉地充当给成宫挡太阳的工具。
“那就更应该快点结束啊！”成宫有气无力道。
原田看下不去：“鸣，你们两个靠在一起不是更热吗？”
成宫的额头抵着泽村右侧的肩膀，金发轻轻擦过少年的脖颈，两人靠的很近，远远望去似乎是成宫从背后抱着少年。
原田不由得感到好奇，他们靠这么近，不会觉得很黏腻吗？
悄悄用帽子给两人扇风的左手突然停下，成宫看向原田，眯起眼，不说话。
原田与成宫对视，少年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很简单地看了过来，但不知为何原田心中一咯噔，突然冒出不应该把那句话说出来的念头。
泽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是非常耿直地回答：“是吗？我只是觉得太阳有点晒。”
原田开始思考自己有话直说的个性是不是应该改改了。
卡尔罗斯一副看淡了的表情，拍了拍原田的背：“这么久了还不习惯吗？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们最好都不要管。”
开幕式终于结束，不同学校的棒球队依次退场。
多所学校的队伍聚集在会场外，各种各样的人声交集沸腾，忽然，一片嘈杂中出现了一条裂缝。
有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是穿着统一棒球服的队伍，白色的棒球服上缝着“ashiro”稻城实业的名字，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身为东京的棒球选手就没有不知道稻城实业这个名字的，当那群少年走来，仅仅是看着，就会有一种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的感觉。
那支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人们望去，只见稻实选手迎面对上了青道的人。
泽村眨眨眼，视线中，光滑的脑袋在太阳下闪着光，虽然已经通过小凑知道了丹波前辈剃光头的事情，但第一次亲眼见到，惊叹还是没来得及经过大脑就直接冒了出来：“丹波前辈剃光头了！”
就像卤蛋一样！
泽村的理智让他立刻把第二句话咽了下去，否则他有预感，自己一定会被对面超凶的青道前辈们用眼光杀死。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惊讶干什么？”成宫挑眉看向泽村。
“哎呀～”泽村挠头，有时候太过惊讶，身体总是会比脑袋先一步行动嘛。
“对不起，丹波前辈！”泽村对着丹波微微弯腰。
丹波无所谓地摆手。
原田看向丹波：“那个时候把我们吓出一身冷汗，不过看起来你没什么大碍。”
伊佐敷恶狠狠道：“那还用说吗？我们丹波的脸皮比铁皮还要厚！怎么可能输给硬球呢！”
“最重要的是，你们就好好期待对上我们的那一天吧！特别是你们那个自大狂妄的一年级投手！看我们怎么把他打到崩溃下场！”
伊佐敷指向泽村，泽村“诶”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少年灵光一闪，不对啊，他什么时候狂妄自大了！那明明是鸣桑吧！
多田野拦住即将跳脚的泽村，皱眉看向伊佐敷。
这小捕手眼神还挺凶，这么护着人？
伊佐敷想着，啧了声收回目光。
成宫问：“你什么时候招惹青道了？”
泽村：“我也想知道啊！”
两队队长充当中间人说了几句寒暄话，离开的时候泽村见到了走在后方和小凑一起扛着降谷的少年。
是个新面孔，没有在循环赛上见过。
他记得自己在和小凑通话的过程中听到过一个新名字……
“那个人就是东条吧。”成宫突然道。
泽村：“鸣桑你认识他吗？！”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突然跑回宿舍把我吵醒，说和青道的小凑通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叫‘东条’的名字，可能是青道新提拔上来的投手，为了填补丹波前辈无法上场的缺口！”
泽村眨眨眼，其实完全不记得有那回事：“好，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你对我说过的话，怎么自己都忘记了啊笨蛋！”
“我跟鸣桑说过那么多话，怎么可能全部都记住啊！话说鸣桑就应该全部都知道才对吧！”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以后再敢在我休息的时候打扰我，绝对饶不了你！”
啊啊……又来了……
稻实众人无语望天，已经对自家两个投手时不时的斗嘴免疫，现在都不想去劝人了。
原田从两个投手那里听到了新的消息，略略沉思。
据他所知，青道二三年级里面可用的投手没有姓“东条”的，那么这就是个一年级投手。
青道如今缺少投手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居然不使用高年级前辈，反而像赌博上命运一样选了个新生。
片冈监督一如既往的胆大啊。
白河：“那个东条，应该是松方青少棒出身，以前全国前四的投手。”
卡尔罗斯点了点头：“除了没有高中棒球经验，以前的成绩还算优秀，怪不得片冈监督会用他。”
原田：“看来需要调查那个投手的资料了。鸣，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原田不赞同地看向成宫。
泽村心大也就算了，成宫不应该不知道要把这种消息告诉他，这也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内部情报。
成宫扬起头，不屑的哼了声，骄傲地反问：“不过是个一年级投手，会对我们造成多少威胁？怎么，难道你们连这种临时拉上来的投手都打不出去吗？”
“诶～这样也太糟糕了吧，这会让投手很辛苦的啊……不要光指望投手给你们压制对手，你们也该拼命得分吧！就算吐血断腿也要为投手拿分才是你们的责任吧！”
成宫越说越气。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备考忘记了……
泽村的声音弱弱地响起：“鸣桑，吐血断腿也太可怕了，前辈们也很辛苦的……”
“你给我闭嘴！”成宫恶狠狠瞪了一眼泽村，每次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找事。
泽村立刻抿唇，用力点头。
卡尔罗斯摇摇头，感叹了一声：“唉，每次这种时候都觉得小荣纯真是可爱，比起某个家伙来说。”
吉泽点了点头，充当复读机：“是啊，比某个家伙来说。”
平井感叹：“比起某个家伙来说啊……”
成宫怒道：“我都听得见！你们几个混蛋！”
吉泽：“我可是前辈啊！”
作为种子队伍，稻实直接跳过第一轮比赛。
原田的签运很好，除了八强赛会遇到创圣或者红海大菅田，其余对手全部都是都立高中，没有西东京传统的强校。
稻实乐得自在，非常开心能够见到青道、市三大在另一个半场撕的你死我活。
国友监督经过思量，决定前面几场比赛交由井口和泽村完赛，让成宫保持体力，以更好的状态应对后面的准决赛和决赛。
优秀的比赛记录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把泽村放在大赛中锻炼。
“对于一年级来说，在赛场上投球是最好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