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还债
回到学校后，成宫不出意料收获了一堆粉丝和告白。
在不知道第几次和女生拍照，不知道第几次拒绝她们的告白后，成宫看着柜子里塞满的一堆粉红色情书，苦大深仇地叹气。
“鸣桑，有女生喜欢你不好吗？”
平井已经搬去了三年级隐退前辈的寝室，这个寝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泽村躺在地上，面前正摆着本借来的少女漫画，他仰头看向坐在书桌旁的成宫，对方正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叠已经快塞满抽屉的书信。
他记得成宫应该很喜欢被人捧着哄着，就算被女生包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如说能够体现自己的魅力会让他兴致高涨。
“有人喜欢我当然好。”成宫挑了挑眉，“但是这些喜欢是我不能接受的感情，逐渐叠加在一起，就会变得沉重，本来让人开心的事情也会觉得难过了。”
泽村若有所思地点头：“不愧是鸣桑，为了贯彻不谈恋爱的原则，居然还要忍受这么大的痛苦。”
“不谈恋爱的原则？”成宫皱起眉，他有这种奇怪的原则吗？
“你听谁说的？”
“卡尔罗斯前辈！”泽村没有意识到不对劲，非常爽快地把那群忽悠人的家伙给出卖了，“还有吉泽前辈，矢部前辈，平井前辈……”
“他们说，高中棒球少年不能谈恋爱，否则会影响棒球技术，会被降下一军！太可怕了！怪不得前辈们都誓死不谈恋爱！为了棒球奉献了自己所有的时间！”说着，荣纯自己感动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张脸已经黑了彻底的成宫，他感叹道，“前辈们真是热爱棒球啊！”
“刺啦”
椅子在地面挪动发出刺耳的声音，成宫撑着桌子站起，他垂着脑袋，表情藏在阴影里叫人看不真切，只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泽村奇怪的问道：“鸣桑？”
“不，没事……”这句话就像是从齿缝间挤出，“卡尔罗斯说得对，荣纯，你在高中的时候绝对，不要，谈恋爱！”
说完，成宫转头离开寝室，泽村只能听到他的怒吼：“卡尔罗——！”
泽村茫然地眨眼。
鸣桑这是怎么了？
隔日，泽村在球场见到了一众带着超级黑眼圈的前辈，哪怕在推打训练时，也忍不住哈欠连连。
泽村问白河：“卡尔罗斯前辈他们没有休息好吗？”
白河摇摇头：“都是以前造的孽，现在正好还了。”
“什么？”泽村感觉前辈们说话都像是在打哑迷。
白河拍了拍泽村的肩膀：“没关系，荣纯不需要知道。”
只是昨天晚上，正好某个超级不坦率的家伙在收拾人的时候，正好在盛怒之下，终于暴露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既然如此，你直接去和小荣纯说清楚啊！反正只要是你的话，他肯定都会听的！”
“说什么说！这样正好！省得我还担心隐退之后，这个笨蛋被哪个混蛋给骗走了！”
“所以我们也没说错啊！哎哎哎，阿鸣，住手！住手啊！我认错了还不行吗？那是我花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真的是鸡飞狗跳，让人不得安宁的一个晚上。
甲子园结束后，为了缓解成宫的投球疲劳，国友监督禁止成宫投球。
成宫就干脆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牛棚里面监督泽村他们训练。
“好球，荣纯！”
“那是！”
“那什么是啊！这分明是坏球吧坏球！小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偏宠荣纯，一直这样纵容下去，他的控球技术会越来越差的！”
多田野顿时感到头疼：“鸣桑，现在是我和荣纯在训练，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
“为什么你们每次都要误解我的好意！我这是在打扰？我这分明是好心地指出你们的错误！荣纯，你说我这是在打扰你们吗？”
“啊？”正在研究自己哪里没有投进好球带的泽村突然被cue，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在多田野和成宫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果断选择，“鸣桑说得对！”
多田野立刻扶额，虽然也没抱什么希望荣纯会向着自己，但是听到这明显没有原则的偏袒之语，多田野还是会感到头疼。
他突然开始怀念起原田前辈还没有隐退的时候了，那时候起码还有前辈顶着鸣桑的压力，他只需要应付荣纯，现在只剩他一人夹在两人中间，哪边都做不了好。
如果只有荣纯一人其实很好办，少年脾气好，很听话，只要嘱咐一句就绝对不会再犯。
但是一遇到鸣桑，不讲理的学长在前面各种捣乱，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一定要抓着荣纯一起去，偏偏荣纯又是个“唯成宫派”，成宫说啥他听啥，成宫捣乱他鼓掌，不能更糟心。
怪不得前辈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不要让成宫把泽村带坏了。
多田野叹了口气，也直言不讳起来：“不要带坏荣纯，鸣桑。荣纯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投手，比起技术，荣纯更依靠气势投球。”
成宫眯起眼：“诶……原来如此。”
他轻轻点头，意料之外，成宫居然没有反驳。
多田野对上他的目光，成宫微微昂起头，他霎时屏住呼吸，身体不由得僵硬。
少年的目光很冷，笑容没有一点温度，头以十分微妙的弧度歪斜，像一把准备出鞘的刀：“我说荣纯最近怎么老是把‘气势’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多田野忍不住后退一步，成宫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冰冷的视线刺向他。
“你是电影动漫看多了？还是游戏打多了？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只靠意志力能够做到多少，归根结底还是技术！只有拥有技术才能够拥有自信！才能控制一切，拿下胜利。什么精神论，意志力啊，这些不过是弱者的老生常谈！”
多田野不服输，直接顶上成宫：“即便如此，意志在有时候也能发挥出鸣桑想象不出的威力！作为捕手的志气，我也不会向鸣桑屈服！”
“好啊！如果你能证明就表现给我看！我记得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办法接好我的变化球吧！”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即便迟钝如泽村，也能够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妙的气氛，他丢下球，立刻挤到两人中间。
“鸣桑，其实，棒球百分之九十都是靠精神打的，另一半是技术！”
成宫扯开泽村：“不要用尤吉贝拉的名言混过去！”
“哇，稻实的投捕现在还好吗？”正要来稻实采访的大和田秋子注意到牛棚的争执，惊讶地捂住嘴。
峰富士夫早就看穿一切：“只靠一个人协调两个类型完全不同的投手，多田野要吃的苦还多着呢。”
“哈哈哈，但是现在他都已经敢直接对上成宫了呢，记得以前就像两个投手身后的小跟班一样。”
最终的结果是成宫被两人合伙气走，跑去找投球机挥棒发泄，泽村拍了拍多田野的肩膀：“别怕，小树，我给你撑腰！”
多田野摇了摇头：“我没事，荣纯。”
他只是，觉得自己可能还担不上正捕手的位置。
多田野看着自己布满厚茧的手掌，紧紧握拳。因为鸣桑其实也没说错。
他还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