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皇宫！
御书房内。
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响彻不断。
主位之上，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等人呈上的奏折，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按照高明的计划，二十万石粮食，这么一来一回，不但赚了十几万两，而且粮价直接下降了一半还多！”
长孙无忌笑颜附和道：“是啊，臣之前还担心，那些商人和世家会凭借雄厚的财力硬撑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憋不住了。”
“那些商人们暗中出售不说，世族们也在大量的抛售粮食！”
“如此下去，天下可安！”
这时，一个小太监碎步走入御书房内，恭敬拜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李世民闻言，眼前一亮，高声道：“快让他进来！”
“是，陛下！”
待小太监躬身退下后不久，李承乾笑吟吟的走入御书房。
“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笑颜摆了摆手，赞赏道：“高明，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现如今，粮价不但降下大半，朝廷更是从中获利十几万两。”
谁料李承乾却是摇了摇头，神秘一笑道：“父皇，这还只是开始。”
“前些日子那些世家大族、粮商们，可是高价买了朝廷不少粮食。”
“儿臣建议，在他们大面积抛售粮食的时候，朝廷要在粮价跌至谷底之时，大量收购粮食。”
“以此充实国库储备。”
房玄龄闻言，微微颔首道：“陛下，殿下此言有理。”
“这次之所以世家大族敢囤积居奇，无非就是仗着朝廷没有那么多粮食。”
“虽然眼前这关过去了，但大唐与突厥必有一战，不得不从远考虑！”
李世民若有所思道：“言之有理，如此，便按照高明说的做。”
“辅机，玄龄，这件事便交给你们了！”
“臣等遵旨。”
长孙无忌、房玄龄拱手拜道。
值此之际，李承乾上前一步，微笑道：“父皇，其实儿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要交代。”
“哦？！”
李世民惊咦的看向李承乾，疑惑的询问道：“何事？”
李承乾目光中浮现出些许戏谑之色，淡淡说道：“想来……这些日子已经生产了不少雪花盐了吧？”
“现在正是出售雪花盐的时候了！”
……
翌日！
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上。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粮铺！
之前粮价高的时候，他们每天只售卖几百石，还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现在各家粮铺掌柜扯开嗓门，使尽浑身解数，恨不得拉人到自己粮铺买粮。
只见“福禄米行”的赵掌柜，站在门口大声吆喝：“各位乡亲父老，走过路过别错过，今年上等稻米，今日跌破底价，每斗只需三十文！只此一天，错过悔恨终生啊！”
听到这话，不少买粮食的人，纷纷开始排队。
就在此时，对面“裕丰粮店”也不甘示弱，一个伙计将一张纸贴在了外面的木板之上：“本店现推出限时优惠，精品稻米每斗仅售二十五文！”
有眼尖的看到之后，大声喊道：“裕丰粮店卖二十五文了！”
“什么，二十五文，别给我称了，我去对面！”
已经要称粮食的人，一听说对面卖二十五文，当即转身离开。
赵掌柜眼看都要去对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昨天说好了，都卖三十文，居然一下子降到了二十五文！
他心里把对面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紧跟其后，高声喊道：“我们福禄米行，也卖二十五文！”
话音才落，突然又听到有人说道：“那边的店铺，米价降到了二十三文！”
一听二十三文，排队的人哗哗啦啦都离开了。
赵掌柜见状急的当即喊道：“大伙别走，我们也卖二十三文，不，我们卖二十一文！”
南市口新开张不久的“宝源粮铺”，王掌柜亲自站在门前台阶上：“宝源粮铺，诚信经营，稻米每斗仅售二十文，粟麦每斗十八文，不限量供应，要多少有多少！”
一听二十文一斗，宝源粮铺门口，立刻聚集了大批的人。
与此同时。
躲藏人群中的长孙无忌，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乐开了花。
“太子殿下的方法果然有用，二十多文一斗，粮价算是恢复正常了。”
“走，去东宫给太子殿下报喜！”
约有半个时辰左右。
太子府，后花园内。
李承乾惬意地躺在躺椅上，几名宫女捏肩的捏肩，揉腿的揉腿。
另一位宫女则捧着托盘，上面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
不远处高台上，教坊司的歌舞伎们，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
还有烤肉的香味不断地传来。
“殿下，可以用膳了。”
小太监恭敬说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来到了凉亭之中。
一口啤酒，一口刚刚烤好的羊肉。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啊！
不过……还没等李承乾享受多大一会儿，长孙无忌便急匆匆的前来到了后花园中。
尤其是当他看到这副场景时，张了张口，却又无奈的憋了回去。
这一次，若不是太子，恐怕还没有这样的效果。
李承乾看着走来的长孙无忌，笑着招呼道：“舅舅来啦？还没有吃饭吧，快来趁热吃点！”
长孙无忌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石凳上。
说起来他还有些怀念，几天之前喝啤酒吃烤肉的滋味。
几杯酒下肚，长孙无忌这才想起来意，语气兴奋地说道：“殿下，今天粮价已经降到了不到二十文，虽然有人喊到十六文，可老百姓却没有人购买。”
李承乾听罢，饮尽杯中剩余的啤酒，笑着说道：“百姓不买正常，百姓一向是买涨不买跌，说到底都是怕自己吃亏。”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从这些日子长安的粮价起伏就可以看得出来。
之前粮价暴涨的时候，百姓都纷纷买粮，甚至还想多买。
现在降价，只要家里还有余粮，都不会想着现在买粮。
长孙无忌沉吟至此，试探性的询问道：“百姓不买粮，这些人的粮食卖不出去，会不会就不降价了？”
“要不现在朝廷出手，购买他们的粮食？”
“要想充盈国库，可是需要不少的粮食。”
李承乾笑着摇了摇头：“舅舅莫急，眼下该着急的应该是那些囤积居奇的世族。”
“现在的粮价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价位，不过还不够，得给他们再加一把火才行。”
再加一把火？
长孙无忌闻言，诧异的看着李承乾，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殿下，如何加一把火？”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难不成舅舅忘了，我之前让周云买的那些粮食？”
“现在这些粮食都调给你，继续压低粮价。”
“本宫要让他们吃一个哑巴亏，即使心有不甘，也无从发作。”
长孙无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与玩味，会心一笑道：“殿下这一手棋走得真是狠辣又高明。”
“臣这就去安排！”
李承乾笑着摆了摆手：“舅舅何必着急，粮食装车也需要时间，还是吃饭要紧。”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道：“只怕是那些世家大族，此刻已经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
翌日！
长安城王府之内。
王云德脸色铁青的看着粮价价目表，心宛若在滴血。
现如今，长安城中的粮价已经跌到了十三文一斗！
如此下去！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赔的血本无归！
“不是告诉过你们，如果价格低于十五文就不出售，怎么价格会那么低？”
王云德怒声而斥道。
管家一脸无奈的说道：“少爷，不是咱们要降价，而是很多粮商都降到了这个价格。”
王云德闻言，面色惊诧道：“这帮粮商疯了不成！十三文，还赚钱么？亏本的买卖难道有这么多人做？！”
管家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粮商们自然不愿意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可朝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十万石粮食，以十三文一斗的价格向外出售。”
“这么多粮食足够长安城食用几个月，若是粮商们不跟着降价，他们手里的粮食更加卖不出去了。”
原来是朝廷在搞鬼！
王云德瞬间明悟，咬牙切齿道：“可恶！！！”
“少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管家迟疑道。
王云德闻言，脸上尽显怒色道：“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
恰逢此时，一名仆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焦急的说道：“城中出现了一种名叫雪花盐的食盐，售价低于官盐不说，白净如雪，售价不过十文一斤，百姓争相购买。”
“什么？！”
王云德惊声而起。
本来粮价一事便搞的他心烦不已，现如今更是冒出了什么雪花盐！还如此便宜！
“难道也是朝廷搞的鬼？！”
王云德心中惊疑之际，亦顾不得其他，当即吩咐道：“立刻备车！”
“是，少爷！”
是时！
长安城街道之上。
王云德在仆从的引领下，来到了贩卖雪花盐的店铺前。
王云德使了个眼色，护卫立刻下马去排队。
王云德坐在马车里，看着这些买盐的人。
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穷鬼平日里买盐，都是只买半斤或者一斤。
可现在，许多人都是拿着布袋进去，然后背着大半袋子盐出来。
就按一人只买几十斤盐算，外面这么多人，起码要买几千斤。
更不用说，陆续还有人拿着布袋进来。
随着护卫将购买的盐包呈上，王云德扯开绳子刚一打开，便看到了洁白如雪的晶体。
“这么细腻？！”
王云德心中一惊，急忙捏了几粒放进了嘴里。
真的是盐！
一时间！
王云德脸色阴沉出血！
如此一来，世族所掌控的盐业，必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给我去查！我要知道这些盐哪里来的，他们是否有官府的售卖许可，他们还有多少这样的盐！”
说罢，王云德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但！
还未等王云德回到府里，便有护卫拦住了马车：“少爷，姑老爷请您去一趟。”
王云德闻言，心中已大致猜到了原因，随即吩咐道：“去郑府！”
一炷香之后。
郑府厅堂之中，坐满了应邀前来的各个世家的人。
众人脸色阴沉。
显然他们都知道了市面上出现了雪花盐的事情。
卢善德气急败坏道：“真是见了鬼了，明明情报里没有那么多粮食。”
“可朝廷的粮食就像是用不完一般，现在粮价都跌到十三文了。”
“这也就算了，可这雪花盐是哪里来的？”
“即便是咱们掌握的海盐、湖盐运送到长安，价格也不可能十文一斤吧！”
“更不用说，这盐的质量，比咱们留着自己吃的精盐还要好！”
崔永辉也是眉头紧锁道：“这次粮食上咱们已经栽了，想必各家多少都赔了一些钱。”
“不过这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粮食价格再低，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这盐就不一样了，每斤盐咱们有将近二十文的利润，更不用说贩卖的私盐，和往突厥、西域等地卖出的盐。”
“现在这雪花盐价格这么低，品质还这么好，这是彻底断绝了咱们的盐业。”
这个时候王云德开口道：“各位叔伯，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想必很快就能知道这些盐是哪里来的。”
“那雪花盐铺也不一定有官府的许可，若是他们没有许可，咱们可以让官府把那些盐全都扣下，把那些卖盐的人也都抓起来。”
“到时候，咱们掌握了这盐的工艺，以后盐业还是咱们说的算！”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是心中一喜。
只要掌握了这门工艺，那制盐的成本会降低，这么好品质的盐，价格也能提上去，到时候赚的更多。
就在这些人高兴的时候，郑景奇面带忧虑地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小地方，倒是也许会有人私自卖盐。”
“可这里是长安，我就怕这家店铺的后面是朝廷！”
一听朝廷二字，众人都沉默了。
是啊，长安是天子脚下，真有人那么傻在长安售卖私盐么？
正当此时，王云德的护卫疾步进入大厅，单膝跪地禀报道：“少爷，经过查证，这批食盐是从工部流出，他们持有朝廷的售卖文书！”
“且食盐数量极多，仅仅在长安就开了三家店铺，这几日还有几万石食盐运出了长安！”
话音刚落，厅内一片哗然。
卢善德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果然是朝廷在背后捣鬼！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进宫，向皇上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