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顿悟
见陈枫惊骇的表情，墨渊轻笑道：“大师兄和二师姐，是不是觉得我很不争气，亲传弟子，却被记名弟子超越。”
陈枫笑笑不语。
二师姐确实对墨渊意见很大，恨铁不成钢，大师兄也是如此，否则就不会特意叮嘱他，让他领悟两重剑意时再归，以此来刺激墨渊师兄。
可现在看来，三师兄根本不用激励。
或许离开青丘山百余年，大师兄和二师姐都没有完全了解墨渊了。
“其实这不怪大师兄。”
墨渊苦笑道：“当年的我，的确有些混蛋，不仅不服大师兄，还好高骛远，正因如此，我的修行有些激进，以至于险被杀意反噬，久久无法破境凡武。”
说到这，墨渊脸上浮现出几分悔意，“如果当初不年轻气盛，不那么好高骛远，不那么疯狂的追求剑道实力，我也不会因杀意反噬而痛苦近百年。”
“我用百年时间稳固杀意，却也浪费了百年修行时间，这就是我年轻气盛，不服大师兄付出的代价。”
墨渊苦涩笑道，摇头不已。
听到这，陈枫能够猜测一二了。
当年的墨渊，疯狂追求剑道实力，应该是将所有心思精力，都用在生死诀上，想越境杀敌，走一
种捷径。
或许走的有些偏执，被大师兄教育了，可年轻气盛的墨渊非但不听，反而对大师兄拔剑出手。
后来，大师兄将之赶出青丘山，应该是想让墨渊在世俗历练，磨平他的偏执，或许是墨渊的偏执已经深入骨髓，因此领悟到杀意，疯狂增幅了生死诀剑威。
却也因此，被杀意反噬折磨了百年。
“有得必有失，有失也有得，墨渊师兄虽然被杀意反噬，却也因之彻底掌握了杀意，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都难求到的。”
陈枫看着墨渊道：“而且，墨渊师兄如今心境平稳，这何尝不是一种修炼所得。”
墨渊笑道：“收获也好，失去也罢，过去的时光也无法追回，我们能做的，就是往前看。”
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墨渊心境之淡然。
“陈枫师弟，记住我刚才的话，生死诀修炼意在信念，重在自己的心，一切外力增幅都只是辅助，切莫有执念。”墨渊看着陈枫认真叮嘱道。
无论是杀势还是杀意，都是最恐怖的意志力量，稍有不慎，就会冲破自己的心智，被杀戮所支配。
即使陈枫有颗纯粹的剑心，心智应该比他更加稳固，他也不想陈枫走他老路，那是极致痛
苦的折磨。
一旦陷入进去，很难挣扎出来。
即便最终能够挣脱，这过程，也是不堪回忆。
“谨记三师兄教诲。”陈枫正色道。
墨渊轻轻点头，然后道：“你的剑道比我走的更稳，师兄没什么可教你的，但既然你来了，那就感受下杀意吧，希望你能领悟出杀意。”
“谢师兄。”陈枫感激道。
“小心了。”墨渊提醒道，下一刻，他的身上突然绽放出一股恐怖的肃杀之意，让得陈枫不由自主的骇然而退，脸上满是惊惶恐惧。
那是真正的杀意，不是陈枫掌握的杀势能够相比。
即便在血剑山时，他的杀势领悟到四重，杀势全开时，犹如杀神凌尘，但与此刻的墨渊相比，依旧有着云泥之别。
墨渊，才是真正的杀神，那股肃杀之意，就足以让人如坠冰窖，感觉到死神降临，能收割他的性命。
轰！
短暂的恐惧下，陈枫急忙催动纯粹剑心，他的杀势开始暴涨，迎面墨渊的杀意，在碰撞，在感知，在领悟。
“你虽然杀势圆满，却还不够强，只因你杀念还不够，意念意念，杀念即杀意，想要领悟杀意，需重一个杀字！”
墨渊看着陈枫道：“想想你领悟杀势
时，想想你最想杀人时。”
领悟杀势时？
最想杀人时？
陈枫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诸多场景，最先回想到的，就是苏浅语服用绝生丹后，命悬一线时。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杀掉慕容家所有。
随后，他又回想到仙剑宗遭遇劫难的一幕幕，封瑜、衡阳、南司剑等人为他战死，剑平生被断一臂。
就连苏武都惨死眼前时，那一刻，他想杀掉所有仇敌。
正如他最后留下时一样，不管敌人是谁，不管敌人有多强，他都要杀，杀到极致，战斗到死方休。
轰！
念至此，陈枫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声轰鸣，一股别样的气势从他身上绽放出来，不是杀意，而是战之势，且不断暴涨。
对面，墨渊徒然怔住，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枫，“我说师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在教你杀意，不是让你领悟战势啊。”
墨渊错楞无比。
在杀意的压迫下，陈枫竟没有提升杀势，反而领悟到战势，有些让人意外。
轰！
陈枫并没有因为墨渊的话而停止领悟，他的战势在疯狂暴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着，很快，四周空间都充满一股强烈的战斗之势。
这是，
四重战势！
这让墨渊有些呆滞。
从领悟战势，到战势圆满，竟只在片刻间，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吗？
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置信。
而让墨渊惊骇呆滞的，远不止于此，只见陈枫手中之剑，突然震颤起来，一股意境力量勐的震荡而出。
不是杀意，而是剑意。
而且，是剑意第二重。
陈枫的剑意，在这一刻突破。
“剑意蜕变？”墨渊惊愕无比。
搞错了。
绝对搞错了。
明明是在指引他杀意，怎么可能领悟战势，顿悟圆满，还因此让剑意蜕变突破，这完全不可能啊。
“嗡！”
在墨渊惊愕的目光下，陈枫手中的剑疯狂颤鸣，发出可怕的剑吟厉啸，天地间，充塞着一股可怕剑意，切割万物。
渐渐的，剑意中蕴藏着一股别样的意境。
墨渊仔细感应下，当场麻木，呆若石雕。
战意！
竟然是战意！
我的天，要不要这么疯狂。
在他极致杀意的压迫下，陈枫杀意没有领悟提升，反倒是剑意蜕变，顿悟出战意，最恐怖的是，两种意竟然还能融合增幅。
搞错了！
那一刻，犹如石雕般呆滞的墨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