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态度！
“袁崇之对入阁之战极有自信，但一入仙阁，断绝尘世，从此潜心修道，和世俗界再无关系。”
北冥渊看出陈枫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有些州的守护人是孑然一身，没有牵挂，但有些还有尘世羁绊，袁崇之的羁绊，便是他子袁涵帝。”
陈枫眼瞳微敛，瞬间了然，“袁崇之想以联姻方式，为袁涵帝安排好后面的路？”
北冥渊点头道：“正如刚才所言，去了仙阁，便不再属于世俗界，世间一切都与之再无关系，就算你想，也无法做什么，他放心不下袁涵帝，而我天寒宫，是寒州最强势力，一旦联姻，对袁涵帝而言，也是一种保障。”
陈枫轻轻点头。
这是袁崇之目的。
那天寒宫呢，北冥渊能得到什么？
“若袁崇之入仙阁，寒州将再封一位守护人，而入阁后的袁崇之，会举荐我，加之我本身便是袁崇之之下第一人，寒州守护人这个位置，必将属于我。”
看着陈枫疑惑且带着询问般的目光，北冥渊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
陈枫大致明白了，袁崇之以寒州守护人位置，换他子袁涵帝以后安稳。
甚至未来某次入阁之战时，若北冥渊能够获胜入阁，寒州守护人这个位置，还要重回袁涵帝身上。
“守护人这个身份，确实有诸多好处，背靠仙阁，不说领袖一州，至少他人不敢轻易对你出手。”陈枫淡淡低语。
他就是守护人，自然知道这个身份能带来什么好处。
即便他如今只是初阶凡武，但九州强者想要动他，
必须有足够合理的理由，否则，仙阁必定问罪。
这意味着，只要他自己没有犯错，仙武九州谁都别想轻易动他。
而且莫筱颜还制定了规则，即便有一定的理由，战也在同阶，否则，一样会得罪仙阁。
可以说拥有这个身份，能在九州横着走。
然而。
“我能理解这其中利益，但前辈当年能为爱妻复仇而死战，足见前辈是重情轻利之人，且前辈如此疼爱梦瑶，又怎会为此利益而牺牲梦瑶幸福？”陈枫看着北冥渊道。
北冥渊轻轻一笑。
“不用高抬我。”
北冥渊摇摇头，神色逐渐肃穆，“有时候，除了利益，还有危险，当年之战，我扭转败局，一路杀上鬼宗，却也没能踏平鬼宗，更没能完成复仇，如今鬼宗犹在，且不弱天寒宫多少。”
“最重要的是，鬼宗和神药宗交好，而神药宗与我天寒宫同样不对付，其宗主药神子和我境界相当。”
“袁崇之可以选择天寒宫，难道就不能选择神药宗，亦或者鬼宗，要知道袁崇之之下，我并非绝对唯一，而梦瑶虽然天赋极佳，但在袁崇之那等强者眼中，只要是没能成长起来，再妖孽也只是蝼蚁。”
说话间，北冥渊肃穆的神色越发凝重，到最后更是极致沉重的道：“天寒宫是最好的选择，却并非唯一的选择。”
陈枫双眸微敛。
数日前那场夜宴，他横压数位圣武，直面北冥姜道出自己态度时，他是能感受到北冥姜心境的。
虽然北冥姜一言不发，但陈枫能感受到北冥姜一
霎的振奋，由此能够推测出些许天寒宫的态度。
此刻看到北冥渊，心中那些猜测几乎可以确定。
但此时此刻，他依旧能够感受到北冥渊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正如他所言，有时候除了利益，还要考虑危险，他和袁崇之联手，能有诸多利益，反之，可能又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即便如此，前辈心中依旧早有决定，不是吗？”沉默许久，陈枫直视着北冥渊，话语幽幽无比。
北冥渊没有回应，只是同样直视陈枫的目光，那深邃的眼瞳中，冰晶似要绽放，要将面前空间，连带陈枫一同冻结，很是可怖。
但陈枫却不为所动，目光不移，幽幽的话语逐渐变得坚定，“前辈对我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天寒宫目前的处境，如果我猜测不错，前辈之所以答应后选择闭死关，应该是缓兵之计，欲做最后的努力。”
天寒宫可谓举步维艰，如果不想牺牲梦瑶的幸福，唯有破境，和袁崇之比肩，一切就将迎刃而解。
北冥渊眸光微缩，第一次有了明显变化。
他沉默一瞬，倏然笑道：“不愧是苍州天命所归，能让左擎苍为你请命，得仙阁认可，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盛名之下无虚士。”
闻言，陈枫展颜一笑。
北冥渊这番话，无疑是肯定他的猜测。
这一刻，他算是彻底确定了天寒宫的态度。
而且是最好的结局。
这里是陈梦瑶的家，北冥渊待之不错，陈梦瑶也愿意认可这个家，陈枫自然不想决裂对立。
有什么危险，一家
人，共同面对！
“老实说，你比我更有魄力，那句我不答应，着实让我震惊。”北冥渊看着陈枫，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慰。
双方态度都已表明，无需再试探什么。
对陈枫，他是真的欣赏。
“然而，魄力归魄力，危险却不会减弱一分。”
话锋一转，北冥渊凝声道：“我聚集天寒宫所有珍贵资源，以决然之心冲击境界，却依旧失败，高阶圣武这一步，没能迈过去。”
北冥渊的境界，和魔族的不死、黑暗两人一样，都是一只脚踏入了圣武七重境，但想要彻底踏出去，却是极难。
高阶圣武，已能称之为顶尖圣武，是有一定资格前往仙阁的，这一境，又岂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你之言和天寒宫的态度，注定会得罪袁崇之，鬼宗和神药宗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天寒宫，或将面临整个寒州。”北冥渊神色凝重。
陈枫却显得淡然许多，他无畏道：“当年苍州无圣，面对血州威压，也不曾退怯半分，今日杀不死我的敌，他日，我必将成为他们的恶梦。”
北冥渊看着陈枫，他能感受到陈枫那股信念，心中都不由称赞，此子之信念至坚，就凭这份信念，只怕未来的成就便不会低。
只要不陨，必将风云九州，甚至是仙阁。
“我相信你，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他日，带着梦瑶走吧。”北冥渊收敛心绪，认真的看着陈枫。
陈枫抬头看着他，神色同样肃穆，“这就是前辈的计划吗，没能破境，就让梦瑶离
去？”
北冥渊没有否认，点头道：“当年让她离去，今朝又是如此，这是我无能，好在你的到来，让我对她的未来能够放心。”
平淡的话，听似没有波澜，但话语中的含义，似有几分遗言，安排后事的味道。
什么叫放心陈梦瑶的未来？
将梦瑶交给他了吗？
不再参与梦瑶的未来了吗？
“前辈可知，当年我和梦瑶孤苦伶仃，相依为命时，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陈枫看着北冥渊问道，不待其回应，他便肃声道：“是家，我和梦瑶都想有个家，一个真正的家，一个有温暖的家。”
“我们都曾恨过父母家人，为什么抛弃我们，但我们心中仍旧渴望和他们重逢。”
“如今，梦瑶找到了，这个家对她而言也有温暖。”
“前辈觉得，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还舍得失去吗？”
如果这个家很冰凉，哪怕陈梦瑶留念，陈枫也会毫不犹豫的带她走，但这里，很温暖。
“天寒宫即将……”北冥渊想劝说，拒绝袁崇之，他没有丝毫把握能够渡过此劫。
然不待他说完，陈枫却摇头道：“梦瑶不会走的，她对家的渴望，超乎前辈想象，何况这个家还很温暖。”
不给北冥渊说话的机会，陈枫继续道：“苍州浩劫，魔州之战，在发生前没人看好我们，但最终我们赢了，天寒宫之危，我们一样能渡过，前辈要有信念。”
信念！
这两个字，仿佛直击心灵，让北冥渊心中狠狠震颤了下。
他深深凝视着陈枫。
随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