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得知下落
荆首山一到江州，大军便在云城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他带着一批士兵入了云城，很快便跟城中巡抚司的士兵起了冲突。彼时荆首山坐在巡抚司大厅的主位之上与新上任的江州知府姚知章僵持不下。
荆首山悠哉悠哉地端起下人呈上来的茶牛饮一口，随后睨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老头儿：“姚知府，如今正是特殊时期，反贼眼下愈发猖獗，希望你能将城中的布局图以及守卫调令权交予我，我才能保住这云城的安全。”
姚知章站得板直，一脸愤然：“保证云城的安全？你带着一批人将守城门的人打伤，换成你的人便算了，你带的人在城里横行霸道，吃饭不给钱还强占他人财物，搞得百姓怨言，老夫看你们才像反贼！”
云城百姓好不容易盼走了一个狗官，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又迎来了一堆兵痞，个个叫苦连天。
“姚知府，本将军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耽误了军情可不只是贬官而已了。”荆首山一把瘫坐在椅子上，二郎腿翘得老高，丝毫没把姚知章当回事。
“况且你才来云城任职不久，怕是还没有完全接手城中事宜，本将军这时候替你整顿整顿，也是替知府大人分忧啊！”
“休要跟老夫讲什么狗屁分忧！将抢来的东西还给百姓，带着你的人滚回城外去！”姚知章气得胡子乱颤，指着荆首山破口大骂。
荆首山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给身边站着的副将递了个眼神，副将上前对着姚知章做了个请的手势：“姚知府，这边请。”
有两个将士上前将姚知章压住，荆首山冷声下令：“姚大人近日感染了风寒，就由本将军就代姚知府管理城内事务，杨副将请派人去多请些大夫去知府家中，务必让姚大人尽快恢复！”
“是！”
姚知章身边的人想要近身，皆被人用刀拦了下来。
姚知章冲他们摇了摇头，随后一把挣脱士兵的束缚，甩袖离开：“松开老夫！老夫会自己走！哼！”
荆首山将城里的守卫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派人到城里的粮铺低价收购所有的粮食，每日派人在城里巡逻，城门只进不出。
好不容易在城中安顿下来的张家和李家又被这上边的动作搞得心中不安，好在他们入城的几天里先后囤了两年的粮油。
这哪是什么普通人家？这分明是两家富户！
入城当天，两家人买了两个相邻的普通小院，先是让张大壮带着小杜子去寻亲，他们则是抓紧时间在院子里边卸东西。
等到小杜子带着叔叔上门时，大家早已将所有东西都藏好了。
张葛没想到小杜子的叔父竟是姚知章，幸好人家认不得他。
不过他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不过分热情也不过于冷淡：“张伯父这边请！”
姚知章身边只带了一个人，他穿着朴素，想来也不想暴露身份，张葛假装不认识他。
“好好好。”姚知章一脸笑眯眯地踏进了小院里，步伐有些许急切。
张家人引他到小厅坐了下来，奉上一杯热茶。
姚知章率先开口：“匆匆一别，多年未见。没想到我与大哥竟已天人永别，还得多谢了张兄弟一路上照顾我的子侄们。”
他离开都城没几天便收到内部消息，急得吃不饱睡不好。
今日听下人说有人上门寻亲，其中有位个头儿高的少年，他赶紧跑出去见人。
坏消息，来人不是他的上司。
好消息，来人是他上司派来的。
“哪里哪里！要不是有云云姐弟三人指路，我们怕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到了云城，怕是还要麻烦张伯父多多关照。”
张葛大大方方地对着姚知章行谢礼，二人相谈甚欢。
“张贤弟，我那侄儿侄女可有说去做了什么？”
小杜子今早儿初见姚知章时还吓了一跳。
心想着这不就是姚御史吗？
怪不得他在听到祁云的描述后还隐隐约约感到熟悉，去年还在宫里远远瞧见过一面。
姚知章接过他带的密信看了一遍，还向他问起皇上是怎么逃出行宫的。
小杜子现如今可不是谁问什么便答什么的单纯孩子了，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隐晦莫测地说道：“这你得去问主子。”
“。”
结果就有了姚知章问张葛的这一幕。
张葛也藏着掖着，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这两个孩子都是有主意的，我们到底算不上他们的长辈，便只交代了让他们注意安全。至于去何处又干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姚知章在张家这边喝了口茶，见问不出什么，送了些实用的物件之后便回了知府，派人往陈家军的驻地打探消息。
祁时给他的密信里无非是安排他又做些什么事，早就写好了的，只是没有机会送。
几日后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将这几日外边儿翻天覆地的变化讲了一遍，顺便将手中的密信呈递上前。
看来是见到皇上了。
姚知章接过密信打开看了一遍，一口茶喷了出去。
“祁家军？神子？”姚知章抬头向地上跪着的人问道。
“是！陛下在外边儿建了自己的军队！”下属回答道。
姚知章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几分叹息：“你快快派些人分批去采购些粮食，偷偷运过去，莫要让人察觉了。”
“是！”
他在屋子里徘徊了好半天，终于接受了皇上要造反的事实。
虽然他这些年帮皇上私养了不少兵马，可大抵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对上太后一党还是摄政王一党都是必输的局面，更何况皇帝还被人家囚困着。
如今的局面倒是对他们越来越有利了。
姚知章紧皱的眉头终于舒散，他一脸愉悦地抚着美须，在下人进门前又迅速地变回了那个一丝不苟的老爷。
荆首山被派遣至江州镇压起义军纯属意外。
按理来说祁霆还有另一员大将在身旁，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他。
姚知章料想这人到了云城肯定抢夺主导权，早有准备，可惜这人一上来就对城中的百姓下手。
“报告将军，城中的粮铺和近郊的粮仓都被收了回来。”下属向荆首山汇报。
荆首山点点头，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何事禀报？”
“将军，那粮铺和粮仓收回来的粮食报价甚高，属下带人收完所有的存粮也不超过两百石。”
这么点粮食还不够他们大军一个星期的伙食，是有些少了。
“已经这么紧了吗？百姓家里还有没有存粮？”
现如今朝廷腐败严重，哪还有多的粮食？他们一支军队带的粮食不多，后头会不会补给都没有个准信。
“已经在搜了，会将百姓多出来的余粮全部上收。”说是只收余粮，可士兵们一阵搜刮必定会多出很多东西。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打探消息的人无论想了什么样的办法都进不去。反贼军中有精通阵法之人，在寨子门口设了幻境，只要心怀不轨之人进去就会自动绕出寨子。”
“哦？”
刚刚还斜靠在椅子上的人坐直身来，身体微微前倾：“怎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物？你继续说。”
“属下在外面还听到有人将寨子里的锦旗换了，听被赶出来的人说有一夜扎寨的后山被雷劈平了，刚巧那座山是陈义私藏精兵的地方，陈义也在里面。”
荆首山震惊中夹杂了些许喜悦：“确定死了吗？”
跪在地上的人答道：“是被赶出来的人说的，陈义死的第二天天降神石，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赶紧说！”，荆首山绷紧一张脸。
“神石上大概写着神子降世，要铲除……奸佞匡扶正义。
他们花了几天时间便将那些民众的心都蛊惑，听他们说神石面前还长出了粮食，这几日越来越多的人跑去加入了他们。”
荆首山若有所思：“可知道那神子长什么样子？亦或是那军旗上绣的是什么字？”
下属低下脑袋回忆：“听说神子身高八尺有余，样子倒是没看清，锦旗上绣的是‘神’字。”
“有意思，真有意思……”
荆首山呢喃着，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消失的皇帝，如今再遇上这些事情。
“你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务必让摄政王和太后知晓他们找的人出现在了反贼中。”
“是！”，下属领命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