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进攻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几堆燃烧的柴火星星点点。
祁云带着祁时爬到了高处的树上眺望远处的寨子。
夜风吹拂着她耳边散落的秀发,漂亮的眼睛里映着远处的火光,夜色朦胧,暖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得她脸上痒痒的。褪下平日里的糙汉子打扮,她的脸上一如浮现出初见时的温柔。
如果她不张口的话。
“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当神子的快乐?”
近日祁云养成了一个动不动就揽人勾脖子一副好哥俩儿的坏习惯,就连现在的他都没有幸免于难。
祁时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松开,退到了树干的另一头。
今夜的他也没有易容,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难得的舒心。
深吸一口夹杂着草木香气的空气:“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收获颇丰。
若不是有机会出来走走,他还不知道大炎需要一个怎样的皇帝。
他转头真挚地对祁云说了声谢谢:“谢谢您带我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祁云伸出纤纤玉手递到他面前。
祁时愣住了,以为她想要搭把手,犹豫片刻便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祁云反手将他的手拍掉。
“你说一声谢谢就完了?一点谢礼都没有,你还想空手套白狼?”
祁云抬眼看天,顺便给他翻了个白眼,随后从空间里掏出一个鸡翅啃了起来。
今夜吴娘子给她留了好多鸡翅,都被她藏起来了,想着今晚一边赏月一边啃。
“别看我,自己拿!”
树干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个树枝,上面刚好乘着几个外焦里嫩的烤鸡翅,祁云扯下一块鸡肉,大口地咀嚼着。
祁时发现这人很是奇怪,一边压着他刻苦学习又会在这种关键时期拉他出来赏月。
他没拿起鸡翅,而是借着月光坐在树上修炼了起来。
祁云:“?”
“用不着这么努力吧?你也不差这点时间,你想要超过我吗?”
祁时依旧紧闭着双眼,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卷缩了几分,薄唇微启:“我真的能超越您?”
祁云在他的眼中是个强大到可怕的人,他跟她待在一起的时总会觉得自己过于弱小,他也只能跟在她后头,努力赶上她的步伐。
边上的人得意一笑,摇头晃脑,那天生的自傲溢于言语:“那你注定是超不过我了。”
鸡翅啃完,祁云伸手将几滴就要进入祁时身体里的水灵气抓了过来洗净手指,美滋滋地继续赏月。两脚丫子在空中晃荡着,将树摇得一颤一颤的,中途还光明正大地看了几眼祁时。
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他的薄唇始终紧抿着。
她大大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才到炼气后期啊?照你这修炼速度修炼到金丹期得猴年马月?陛下,大炎都要凉了啊~”
祁云有气无力地摊到树干上,突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祁时嘴角微微抽搐,睁开眼睛转头看她:“现在的灵气稀薄,我一个月从毫无修为的人练到炼气后期放在大炎已经算快了。”
“可是我也是从零开始的,现在都筑基后期了。”祁云反驳道。
“。”
有被气到。
不过他迟早会超越她的。
不过他很快便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从零开始?我以为您早就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毕竟山下的庄稼都是您催苗的。”
祁时的灵根里缺了木灵根,所以他没有这个能力。
“嗯。”
趴在树上的人一个抖机灵儿坐了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脸兴奋地从储存空间里掏出一个棋盘。
空中响起一声闷雷。
祁云一脸委屈地收了回去,对着天比了个中指。
祁时也察觉到了祁云掏出来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
“那是什么?”
“一个能种植物并且能让植物迅速成熟的仙器,不过天道不给我用。”
祁云一脸愤恨地扯下一张树叶。
祁时看着天上的雷云散去,对她的过往愈发的好奇了。
跟她相处了一个月,除了知道她是齐阳帝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既然您这么强大,为什么不一直当这江山的主人?这毕竟是您父皇打下的江山。”
祁云捂着心口透过枝头看向明月:“当这江山之主有什么好的?若这江山不是我父皇打的,我管它姓张姓李?只要百姓过得好便行了。”
祁时垂着眼睛往下边的营地看,纤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真的不想吗?”
谁会不想当这江山的主人?
虞太后想,摄政王想,还有那些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
他也想。
无上的权力是他从小到大所见识到的最好的东西,他不信一个接触过皇权的人轻而易举的说不想。
祁云一直知道这人从未信任过她,但她每次都会认真地回答:“不想。”
拼命在心底默念几遍,这是半路捡来的这是半路捡来的这是半路捡来的。
心口越来越痛了。
祁云整张脸在月光底下愈发苍白,她得赶紧找个火堆暖暖身子。
她有些赌气地威胁道:“既然你不信,那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还不能独挑大担,那可别说我抢你皇位。”
她一跃而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转身走进了黑暗,独留树上依旧在打坐的少年。
翌日,祁云一早便带着两千士兵赶往大前方。
寨子的大门两侧挤满了人,大家都起了个大早,只为目送英雄离开。
祁时作为统帅之人,在军前敬了一碗烈酒。
祁云双手捧起面前的酒高举,一口饮尽;两千将士们也整齐划一地拿起酒碗一口喝下,再整齐划一地将碗放回托盘中。
祁时一眼深重地看着眼前的粗糙汉子,抬眼望向她身后的士兵,掷地有声:“盼将士们凯旋归来!到时候去时碗上再添满烈酒,让大伙儿都喝个尽兴!”
身边少了个人,祁时也没有不习惯,他如今做事已经愈发得心应手了起来,是个真真正正能担得起事情的主帅了。
祁云带着兵队停下驻扎的第二日,荆首山也带着人马向他们逼近,两军军营相隔只有五十里,各自的身后都依靠着一座山。
祁云命人往营地里扎满稻草人并给稻草人都换上士兵服,再让士兵拿着绳子捂住口鼻在营地里拿着麻绳刮着地上的泥沙,将地上的尘土扬得满天飞,中间再夹杂着骑兵跑动着,马声嘶鸣。
她派了三百个人带着五日的干粮前往营地的后山设下埋伏,在前往陷阱的路上留下些慌乱踩踏的痕迹,然后守在陷阱的附近埋伏着。
将士们虽然不明白云将军这是要干什么,但依旧服从指令。
晚间祁云命炊事班的人燃起袅袅炊烟,烧口饭还要多放几堆柴火。
夜已深重,一千五百个士兵沉睡下去,只剩下两百个士兵前后举着火把,挑着稻草人在兵营中巡逻。
云将军让大伙儿放心地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她替他们守着,众将士们犹如冬日里喝了一口热汤,入腹即暖。
一夜好眠,敌军没有来犯。
到了第二天,祁云减少了骑兵数,让大伙儿扬沙尘时比昨天轻一些,却又要尘沙高过胸前,减了一些人,空下来的位置用稻草人补充,夜里巡逻的人没有减少。
第三天依法炮制,继续削弱着。军中聪慧的人已经大致猜到云将军要做什么了,依照祁云的吩咐,能休息的都赶紧休息够,路线都记牢靠了。
荆首山听着前方斥候打探到的消息,认为此次对方人马众多,个个情绪高涨,便没有立即进攻。
在没有清楚对方底细前,他打算再观察些时间,给对方留点儿时间也培养不出这么多精兵来。
第三天的傍晚,炊事班的炊烟一如既往的升起,一千七百个士兵吃了顿九分饱的饭便整装待发,赶在夜幕降临前悄悄地蛰伏在兵营四处。
丑时三分,军营里的“将士们”东倒西歪,就连巡逻的队伍都懒散了些,径直地走着。
敌军不知何时接近了驻地,借着夜色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中,慢慢地贴近守着的“士兵”,迅速上前将“士兵”的脖子抹掉。
“!”
稻草人应声倒下。
不好!
还未等潜进来的人拉出信号,四周便窜出几个人将他们强行按在地上,兵营里瞬间嘈杂了起来。
“有敌方潜入!”
士兵们卖力地大喊着,一边按照自己的路线逃窜。
天空中响起一道警戒信号和数道进攻信号,在天空中炸开,转瞬即逝。
荆首山看到之后迟疑了片刻,还是挥手让将士发起进攻。